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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吴永连的声音禁不住又颤抖起来,“皇上是真命天子,自有上天庇佑,那些乱臣贼子,又怎么可能夺得了皇上的天下。”
“呵。”他轻笑了一声,“朕是天子,朕是天子……”
后面的尾音,消失在凛冽的寒风里。
吴永连突地打了个寒战:“皇上,进里面去吧,总在这里站着终是不好。”
皇帝却突然叫住他,顿了顿之后,低声道:“若然真有那么一日,朕会送皇贵妃前往上林苑,你要随侍左右,不得出半点纰漏。”
“皇上!”吴永连眼眶一湿,话到口边,却还是一转,“皇贵妃那性子,皇上又不是不知道,皇上若是在宫中,娘娘又怎么可能走?”
皇帝淡淡垂了眉眼:“这些,朕自会安排。”
复又进入内殿之中,轻尘因为服了药,依旧睡得很沉。他缓缓在床边坐下来,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沉重的脸上蓦然扬起一丝笑意。
手缓缓抚到她的眉心,果然不出所料,她即便是睡得这样熟,也蹙着眉。他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刺过,手上使了一点力气,轻柔的为她揉着。
睡梦中的轻尘舒适的吟了一声,眉头缓缓松开来,依旧静静地睡着。
他嘴角勾起微笑,在她的身侧躺下来,将她抱进怀中,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尘儿,也许你我之间,注定坎坷。虽然相知,相许,相互拥有过,可是对我来说,只有一生一世的相守,才是最终的愿望。
所以,我会尽量让自己活着,而你,也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惟愿,你我之间,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相守,相互依偎一辈子。
果然,与天下所有有识之士预料的一般,萧逸的军队,果真是势不可挡。
即便楚瑾瑜谋略过人,排兵布阵每每棋高一着,然而,无奈的却是,双方的兵力悬殊实在是太大,楚瑾瑜率领军队,几乎毫无反攻的机会,只能一味抵抗,而这样的抵抗,也显得越来越无力。
在终于退守嘉庸关之后,楚瑾瑜率领的军队才终于取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然而,军队赢得喘息,大胤,却已经岌岌可危。
嘉庸关一旦被迫,萧逸面前的,定然是一马平川,数只轻骑队便可直取京城,逼宫,不在话下。
时近年关。
皇宫,御花园中,轻尘身上披了雪白的狐裘,腹中的孩子已经七月有余,她踏在雪地上,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雪人一般,仿佛一触,就会化了。
眼前的几个宫女,正在她的指挥之下从梅树上将干净的积雪取下来,放进瓦罐之中,封存起来,来年煮茶,便是再好不过的水。
“尘儿?”身后蓦然传来一声朗朗的呼唤,轻尘转过身,粲然一笑,不避嫌的投入他怀中,又见他毡帽上披风上都是积雪,便道:“你从哪里过来,身上落了这么些雪。”
雪天午膳
“尘儿?”身后蓦然传来一声朗朗的呼唤,轻尘转过身,粲然一笑,不避嫌的投入他怀中,又见他毡帽上披风上都是积雪,便道:“你从哪里过来,身上落了这么些雪。”
他笑而不答,伸手去捂住她的脸,只觉得她双颊冰凉,禁不住拧了眉:“这样冷,还站在这里作甚?回承乾宫去。”
轻尘摇摇头,笑道:“她们不懂得取怎样的雪,我得守着她们,来年,才好泡好茶给你喝。”
他依旧拧着眉,又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同样冰凉,便放到了嘴边为她呵气。
撼轻尘轻摇着下唇,虽是冬天,眼中却都是明媚的笑意,又见周围的宫女内监都往这边看,终究有些羞怯,挣脱他:“好了。”
他却不依,一直到她的手终于温暖起来,才终于放开她,彼时,轻尘的脸早已经在周围人的注目中红了个通透。
他仿佛能看见一般,微微一笑,将她揽进怀中,一只手轻轻抚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孩子今日可听话?有没有闹你?”
调“早晨起来的时候闹了一阵,现在好了。”轻尘悄声对他说了,他却登时就大笑起来,轻尘羞红了脸,轻轻在他胸口打了一下。
一抬头,却看见一行人自西边走过来,当中的敬妃,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却依旧掩饰不住的单薄。轻尘远远的见了,脸色依旧不变,对萧晟轻声说了句。
顷刻之间,萧晟就变了脸色,沉下脸来。
因着轻尘的苦苦哀求,他最终还是没有处置敬妃,再加上轻尘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之后,又言后宫之中不可无人掌事,便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敬妃去打理,一时间,倒仿佛与从前无异。
只是,当敬妃每每前来向轻尘报备之时,他却免不了有几次在场,每次都因沉了脸一言不发。敬妃知道他有多恨自己,心中自是痛苦不堪,只是每每在看见轻尘给她使的眼色之后,便强忍了下来,回头依旧将后宫处理得井井有条。
她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要一直陪着他的话,特别是如今,即便是再生不如死,她都应该帮他分忧,哪怕是竭尽心力。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她不施粉黛的站在两人面前,鼻间冻得发红,静静地行礼。
萧晟自是不会回应,唯有轻尘笑道:“姐姐不需多礼,起来吧。”
敬妃近乎痴恋的目光在萧晟脸上看了又看,才又转向轻尘,将近日后宫之中的事情拣重要的说了一通,轻尘本就不在意这些,也只是略略听了,点头称是。
萧晟只觉得手心中她的手越来越冰,紧拧着眉头,胸中的那点耐性将要用完之际,敬妃终于说完了,他便径自握紧了轻尘:“走罢,回宫去,我陪你用午膳。”
轻尘眼见着敬妃尴尬的站在那里,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的神情,心中禁不住轻叹了一声:“晟,让敬妃姐姐同我们一起罢。”
萧晟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胸口明显的起伏,冷冷道:“什么姐姐妹妹的,你哪里来的什么姐妹?”
语罢,他放开了轻尘的手:“我还有一些琐事没有处理,中午不陪你了。”
他转身欲走,敬妃霎时间脸色惨白,轻尘咬了唇看着他,忽然也赌气一般的跺了跺脚,转身,却撞在身后的宫女身上,顿时发出“哎哟”一声。
闻声,他顿时变了脸色,循声触到了她,一把拥进自己怀中,上下轻抚了一通:“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轻尘微微哼了一声:“有……”见他瞬时惨白的脸色,忙的拉住了他的手,“心里不舒服。”
他先是一怔,随后终于微微放缓了脸色,但依旧阴沉得让人心惊,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回宫。”便握着轻尘的手朝承乾宫的方向而去。
敬妃静静地站在原地,良久之后,嘴角终于浮起一丝苦笑,悲凉之至。
她终于相信,他曾经给过她最好的一切,可是如今,却都被她自己打破了。
她转身,欲回到自己那冰凉的撷芳殿去,却蓦地被身旁的一个宫女拦了下来:“贵妃娘娘,皇贵妃请您一同用膳,娘娘该去慧元殿才是。”
敬妃微微一怔,低头道:“不去了,那里不该是我去的地方。”
“娘娘!”那个宫女是日夜伴在轻尘身边的人,低声道,“娘娘难道忘记答应过皇贵妃的事吗?”
敬妃脚步一顿,终于没能克制的回过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那两个相携越走越远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之后,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好,你去告诉皇贵妃,我回去换身衣裳就会去了。”
萧晟同样陪着轻尘回承乾宫换衫,他心中负了气,轻尘同样不舒服,两人在屏风后面闹了好一阵才总算又好了。换好了衣衫,他却仍旧拉着轻尘,舍不得出去一般,又闹了一回。
“一会儿不许给她脸色看。”出去之前,轻尘又嘱咐了他一句。
他刚刚好转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强压住心内的怒火,冷冷“嗯”了一声。
两人来到慧元殿的时候,敬妃已经到了,行了礼之后,坐下来用膳。
席间,他始终淡漠如冰,也唯有对轻尘才轻言细语两句。敬妃吃得很少,饮了几杯酒之后,便搁了筷子,眼睛始终未曾离开过萧晟。
轻尘看在眼中,忽然道:“敬妃姐姐,萧晟爱吃你那边的明月映翡翠,我够不着,你为他添置一点吧。”
唯一条件
轻尘看在眼中,忽然道:“敬妃姐姐,萧晟爱吃你那边的明月映翡翠,我够不着,你为他添置一点吧。”
闻言,敬妃身子蓦地一震,眸中有什么东西闪过,眼睛有些怯怯的扫过萧晟,刚要举起筷子,忽见萧晟猛然将筷子拍到了桌上,冷冷道:“我吃好了。”
敬妃脸上浮起一丝尴尬的红晕,轻尘见状,便道:“你不吃算了,反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