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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桐立刻就站起身来,不敢再插科打诨了,也没有作势要跪——这一次要跪下去,桂元帅未必会让她站起来,说不定就要伤到孩子。“您说的是,含沁私底下和放印子钱的大庄家牵扯不清,我已经说过他了。想着这件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便不愿意再提起来……”
桂元帅这才满意,他哼了一声,慢慢地道。“这几年来,我知道他心底不是没有怨气的。凭什么立功也不比兄弟们少,什么事都被兄弟们压一头。恐怕他还以为是他婶婶在里头压着吧?”
善桐很是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桂老爷看她一眼,慢悠悠地又道,“是,他婶婶也是不高兴他窜得太快,可难道你以为外头的事,她能做得了十分主不成?压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三心二意,仗着年轻有能耐,什么好处都想占全。又要面子又要里子,官场要爬,商场要捞……他以为天下能有这样的美事?印子钱来得快,天下谁不明白?真要和他这么搞,你爹你娘怎么不放?我们怎么不放?”
“当然,那也是因为我们都攒足了银子,干别的也能来钱。”没等善桐回话呢,桂元帅又缓开了语气。“从前没有钱的时候,他要经营,我不去说他。现在他身家难道还不厚?你们两个人一辈子吃不完用不完,以后含欣和含芳分家出去,能有你们身家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就算不错了!现在还不知道收手,难道要别人把手斩断了他才开心?含沁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太聪明太能耐了,所以有时候路是越走越偏,以为自己能糊弄得了所有人。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要学的还多了去了,也是因为他太过年轻,其实未曾受过真正的挫折,是以才有这样的念头。如果你也和他一样想,我是不会让你们上京的,宁可派个笨点的儿子过去,也不能派太能耐的儿子过去坏事。”
“这一次过来看你呢,也就是为了给你撑撑腰。人家都说夫为妻纲,我说这是屁话,妻贤夫祸少才是真的。”桂老爷盯着善桐,语调平稳,缓缓地道。“你是他费尽心机娶回家的金凤凰,你说一句话,比我这个当爹的说一百句都管用,他都能听得进去。到了京城,你也要把眼睛擦亮了,大是大非上稳住含沁。平时他皮厚心黑手狠,你不要管他,该管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要含糊!这是为了桂家好,也为了你们自己好……明白了吗?”
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此时他一言一行之间,却是带了说一不二的霸气。善桐虽说还有些疑问,却为桂元帅气势所慑,便乖乖地道,“媳妇明白,一定不让长辈失望。”
桂老爷嗯了一声,他满意地合上了眼皮,几乎是叹息着揉了揉脸,就像是在和善桐唠家常。“让他不要怪家里不照顾他,没惦记着他这个儿子……这当爹的心里没了谁也不会没了儿子,他到底还年轻,办事不牢靠,还得靠家里擦几次屁股。高家人我已经处理掉了,你们也不必后怕,这件事以后再不要提起,就当是上辈子的事吧!”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往门口踱去,善桐愣了一会,咀嚼着桂元帅在整件事里的态度和作为,以及出手的时机,越想越觉得有一股寒气往上冒泡,也不知是佩服桂元帅的老辣好,还是惧怕他的狠辣好。她这才算是彻底认识到了这位中年人的厉害:战场上能鞭策大军,朝堂里能和许家争锋,桂元帅又怎么会是个简单人物?只是重剑无锋,比起含沁的精光四射,桂元帅已经达到的另一个境界。
等她恭恭敬敬地把桂元帅送到书房门口,老人家又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和慕容氏那几句话,你是说得很好。她嘴上没把门的,又嚷出来了,你婶婶听见,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不能说你什么。不过,按她脾气,难免又要迁怒,怎么和她相处,你也要多加琢磨。京城局势复杂,内眷是非多,人尖子、人精。子更多,连你婶婶都处理不好,到了京城,你也是只有吃亏的份。”
说罢不等善桐回答,便加快了脚步,径自出了书房。远远的便有亲卫迎上来,有人还道,“老爷,就这么一会功夫,前线来人了——”
善桐站在原地目送桂元帅一边和亲卫说话一边出了院子,半天,才慢慢地透出了一股凉气,扶着院门,就自己出起了神。
206、结果
等含沁回来的时候,知道桂元帅来过了,自然也是吃惊的,善桐先不动声色,等两个人坐在一起吃过晚饭,她见含沁吃得差不多了,这才问含沁,“同你一起做印子钱的人家,是姓高吧?”
含沁看来是真的忙得翻天覆地了,对桂元帅的举动竟丝毫没有察觉,听善桐这么一说,他不由得吃惊地望了妻子一眼。你这是……”
善桐便把桂元帅的意思告诉他,“说是人已经处理掉了,以后再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她若有所思,“就不知道高家背后的主子是谁了,这种大庄家,肯定也就不止靠着你一个人安身立命的。叔叔说动手就动手,也真是杀伐果断,竟不担心得罪了人。”
含沁住了筷子,凝思了半晌,面上神色阴晴不定,显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善桐也不去扰他,自己招呼着丫鬟们来收了桌子,扶着肚子进里间坐了,看了一会书,含沁自己进来在她身边坐下,又问,“爹还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就说让我看着你,多劝劝你……我看这一次过来,还是要透过我也敲打敲打你,让你上了京城,不会再打这种主意。”善桐说。“也正好,都要上京了,生意收歇,以后不做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不然这事要闹腾出来,对家里的名声有影响不说,我爹娘知道了,又要说你。”
含沁嗯了一声,又想了半天,才叹道,“可惜了老高一家,也是几十口人。虽没见过几次,他人倒爽快,是我耽误了他。”
这种事就是这样,放印子钱的人走的就是黑路,什么时候没了命还真是说不清的事,善桐令自己不要往深里去想,只说,“爹真是老姜,如今这样看来,恐怕从一开始心里就是有数的。这么些年,也亏得他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那还用你说?”含沁显然还有些心事,“其实家里私底下也不是没有不干净的勾当,只是我从不过问而已。这么大一个家,少不得有肮脏事儿,朝堂上的、西安城里的,前线边上的,见的人见不得人的,爹心里全都有数……”
他又摸着下巴思忖了半晌,才倒在善桐身侧闷闷地说。“雷家背后,似乎也就是靠着一个已经失势的伯爵达家,他们起来就是靠着达家起来的,也就是因为达家倒了,这才忙不迭地来讨好我们。现在达家是肯定不敢找我们麻烦的,我当时和雷家走近,其实也就是想着这一点。倒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爹……叔叔早就看懂了,这时候处理了雷家,到了京城见到达家,面子上就不至于冷不下来了。”
这么简单一件事,桂老爷处理得也能这么精彩,把雷家这枚碍眼的棋子一拔,十八房是又得了实惠又不至于没了名声,上京后含沁人际往来上也少了个隐忧。说不定将来对景,还能像达家的政敌——许家、牛家卖卖人情,善桐也不禁叹服。“你还是要多和叔叔学学,从前觉得你厉害,倒没觉得叔叔如何。。现在看来,是我从前眼界浅,没看到叔叔用心的地方。”
含沁也是心事重重,“这都无所谓,这我心里明白……”
他啧了一声,又慢慢地把手放到了善桐肚子上。“京城这差事,我本来都不去想了。现在倒好,八月必须到岗的,你跟着我去还是不跟着我去?跟我去我不放心,不跟我去,生产的时候我不在跟前,更不放心——”
“我就不跟你去了。”善桐早就想好了。“现在四红姑姑在这,你还不放心什么?横竖有她照看,等到生产的时候,娘家、老九房也都会看顾的。你先去,等来年开春,孩子满了半岁,我再找你去。免得现在揣着个大肚子跟你过去,到了那边什么都要准备,那就太不方便了。难不成,还把孩子生到别家的房头去?”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含沁面上郁郁,摸着善桐的肚子,半天都没有说话。竟是难得地露出了孩童一样的任性,善桐看在眼里,倒是极为喜欢,笑着握住了含沁的手,亲昵地道。“傻沁哥,你当武将的,要领兵出征,一去说不定几年呢。现在就是去京城而已,才半年罢了,你还是安安稳稳的,我在西安住得也安心。”
“早知道,不要这孩子了!”含沁赌气似地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才振奋起来。“这阵子我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