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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太太倒很有几分尴尬,看了看杨家人,便轻声说。“她是心里高兴呢,说是请大家,还不如说就专为了请桂太太——您还没听说?桂家和您们小四房说的那门亲事,本来不都要成了?城里是风声都传出来了……可又黄了!说是总督府嫁到平国公府的那个闺女命薄,才生了对大胖儿子没有几天,月子里就没了。京城人的老例子,姐姐去了,妹妹过去续弦也是常有的事。这不就把亲事给搅黄了?说是等世子爷出了丧就定亲,是过门带孩子去的……桂家这一次,可实在是落了脸子啦……”
这话出来,杨家几位女眷都是面面相觑,善榴心底一下就放松下来:那位七姑娘就是再好,也是庶女出身,和善桐之间相处起来,肯定是疙疙瘩瘩的。现在这门亲事没成,也算是好事了,至少善桐过门后能放松一些,地位不至于立刻就尴尬起来。
王氏面上不动声色,和卫太太又敷衍了几句,那边一声桂太太来了,众位女眷全都唿地转过头去。善榴却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面上有些忧色,她心中一动,便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做询问状。王氏一时不察,顺口就低声道。“按她那个性子,说个一品总督家上在太太名下的女儿回来,没准对桂含沁媳妇还好些,现在……”
话才出口,便觉出了失言,她瞪了女儿一眼,猛地闭上了嘴,又回过头去,同众人一道,望向了桂太太的方向。
168、堪忧
都是场面上的人,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一向在西北一言九鼎,有土皇帝之势的桂家这一次算是栽了跟头了,但桂太太的出场还是同往常一样,就算是做客,也带了不容分说的霸气。她甚至还要比往常更开朗几分,等肖太太迎出来了,几步上前就握住了肖太太的手,朗声笑道,“肖太太!您真是好客殷勤,这是又出了什么喜事了?往年这时候可不见你下帖子,是贵公子定了亲,还是闺女说了婆家呀?”
这是摆明了在揶揄肖太太为了下她的面子,不惜大肆花销来摆席宴客。只是这么轻轻一句话,桂太太就大有反客为主,下了肖太太面子的意思:这亲事不成也是常有的事,肖太太这么做,倒是有几分幼稚了。也更显得平时被桂太太压制到了什么地步,这么一点小事,都要费尽了心思来庆祝。
肖太太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笑盈盈地摆了摆手,“要说喜事也不是没有……家里几个小子年纪都到了,大小子刚说了一门亲事。其实年前就提起来了,因为还没定,也就不敢声张……眼下亲事定了,我心里高兴,可不就按捺不住,要和大家一道吃吃酒,夸夸我这还没过门的媳妇了?”
毕竟是总督太太,这么点面子是要给的,众太太都道,“这是哪家的闺女这么有福分?”
又说,“谁家能嫁进您们家,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您这还要夸媳妇——真是个会疼人的婆婆。”
这种客气话,肯定没有办法,是必须要伤到桂太太的:亲事没定就露出风声,说起来也的确是桂家做事不够谨慎了。就算以桂太太的城府,一时间面色也有些发白了,但她毕竟还挺得住,眼波一转望了杨家众女眷在人群边上站着,便搭讪着走到孙氏身边,和善榴见了礼,那边卫太太也招呼过了。桂太太就笑着问孙氏,“嫁妆置办好了没有?你们这两亲家凑在一起,别是商量着新房该怎么布置吧。”
都是太太、奶奶了,对男女之事就没有姑娘家那么避讳,在场的太太们也都要个下台阶,听桂太太提起来杨家、卫家的婚事,也就不问肖家了,而是怀着特别的热情关心起善桃和卫麒山来。“也真是郎才女貌!”
“二姑娘今儿没跟着出来?我没眼福,几次都没看到二姑娘,都说是个极温柔极大方的姑娘家……”
肖太太也不为己甚,因又有宾客到了,便出去招呼着,众人一边说笑,一边渐次入席。那边桂太太和孙氏、王氏闲谈了一番,便想起来问,“说起来,三姑娘怎么不见?我可还想她了!说起来也是从小就喜欢,可就是去年年前见了那么一两面——说出去二姑娘,你们也要忙着说三姑娘了吧?”
杨家几个女人齐齐都是一怔,善榴旋即恍然大悟,心底也不是不感慨的:会托许家说媒。可见桂含沁防这个婶母防到了什么地步,只是这件事他到底还是办得没那么妥当了。这媒人都来请期了,婚事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桂太太就算再想从中作梗,还能作梗到什么地步?婚事一定他就该和桂太太明说才对……
就是孙氏都难得有几分尴尬,她看了王氏一眼,又和善榴商量着对了个眼色。善榴心中也就雪亮了:这个大伯母虽然是活规范,可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不但看懂了桂含沁那大媒后的意思,连二房母女间的矛盾,都没能瞒得过她。
王氏眼神连闪,正要开口说话时,倒是卫太太略带诧异地开了腔。
“含沁这是没告诉您呢?”她扫了杨家女眷几人一眼,倒有了一丝别样的兴奋。“三姑娘这朵娇花倒还是落到了你们桂家呢!想必是您忙着安排家里的事,没和他打过照面呢吧——”
话说到一半,她也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了,望了桂太太一眼,又看了看王氏和善榴,一时竟为难地咬住了下唇,不知何以为继。孙氏瞪了她一眼,又向着桂太太自然地一笑,俨然道。“恐怕是这孩子一向南来北往的,有许久没到西安了。信又耽搁在路上了吧!也才定下没有多久,不到一个月的事。孩子她祖母心疼含沁孤苦,这不就把素来最疼宠的这个孙女儿偏了自家侄孙?要这么说,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不管老九房和十八房的关系有多密切,只要含沁还是十八房的嗣子,他的亲戚关系就得从十八房长上来论。有了这层亲戚关系,那就好说话了——就是对卫家也算是有个交待,卫麒山再好,奈何老太太偏心自家人。大太太素来少言寡语的,这一席话倒是显出了身份,将场面多少缓了一缓。就连卫太太都好过得多了,连声就说起了别的事,“上回老太太过西安来,我是没有能上门拜访……”
就生拉硬扯地把话题给拉开了,善榴仗着年小德薄,一时还无人上来搭讪,便运足了眼力留神打量桂太太,见这个中年贵妇眼神闪烁,牙关紧咬,甚至还能看出面上一条青筋正突突地跳,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有几分快意:闻弦歌而知雅意,桂太太话里的意思是瞒不过她的。这边才被小四房蹬了,那边就打起小五房的主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家门第差了多少,小五房是上赶着要捡小四房的破烂呢。就算有这个意思,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等风声淡了以后再慢慢地提。这边才被肖太太下了面子,那边马上就问三妞,她还以为桂二少是什么香饽饽不成,人人还抢着要呢?含沁怎么说都还没破相,和桂家老大是比不了,可也有个世袭功名,诸家、许家、杨家三家拉拔着,没几年还能比桂二少差了?从前二老爷还说得上是桂元帅的下属,现如今善榴的三亲六戚,虽说有些官位还不到那份上,但也没有谁是要看桂家的脸色。她这份快意,自然也有了丝丝解脱——要是父亲还是桂家属下,现如今也就只能按捺着恶心去伺候桂太太了,这种天下第一的做派,还真是叫人从心底犯恶心——伺候不起!
可在这解脱之余,也不是没有担心,她自己就是宗妇,哪能不清楚?身为宗妇,要拿捏个晚辈媳妇,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善桐婚后不是住天水就是住西安,其实在西安城都还好些了,母亲再怎么说也是号人物,再不满女儿,也没有和外人一道来欺负她的道理。要是在天水,那边都是桂家人,虽说天高皇帝远,不在桂太太跟前,但族人惯看风头火势的,恐怕她的处境还要再艰难一点……
善榴心念电转,多少思绪在一瞬间都涌上了脑海,她毕竟是多年没在西安打转,对桂太太的脾气也还不大了解,正是犹豫时,善桐定亲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连肖太太都过来埋怨王氏,“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是卫家和你们家联姻的事,也都是听别人说起来才知道的,杨太太您这真是见外了。”
又自己咂舌感慨,“三姑娘这么好的女儿家,倒是又要把我们家媳妇给比下去了!您别怪我说话直,我这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桂家十八房大少爷抱得美人归了!大少爷有福气!这么高门大族的女儿家——又还是嫡出,可不是轻易就能说回家的。”
桂太太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一点,她倨傲地抬起头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显而易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