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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般做着自我安慰,但袭入心扉的寒气,却依旧逼得沐青阳浑身打颤。
她软软靠坐在马车上,浑身的力气倏地被抽干殆尽,深觉无力。她很想静一静,但是端木乾瑾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加了一句,“可是,你怎么就偏偏看不见我,你的眼里为什么就没有我?”
沐青阳心疲不已,虚弱地喃喃道:“乾瑾,好了,不要再说了!”
“心很痛吗?你放心,我比你更痛!为什么?他有什么好的?我待你哪里不如他了?就因为他以前救过你吗?就因为他比我有权有势吗?”端木乾瑾把住沐青阳的双肩,手指掐扣进去,沐青阳身上棉服肥厚沉重,虽然他的力道很大,但却无法掐痛沐青阳。
“不要再说了!”沐青阳烦躁地低吼,一把甩开了端木乾瑾。
“青阳!”端木乾瑾仰躺在地,但他很快便爬了起来,他身子前倾,抓住沐青阳的手腕,“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你在害怕,对吗?你害怕知道真相!”
沐青阳生硬地抽出手来,面色冷漠无比,“是的!我害怕,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是吗?可我就偏要说!”端木乾瑾怒视着沐青阳,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以为你大婚那日那帮劫匪这么容易得手,是谁的功劳?不仅仅是父皇,还有四哥!若不是四哥放行,你以为他们能带得走你吗?还有……”
“啪!”清脆的耳刮子声覆盖了一切声响。
他居然提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夜晚!沐青阳的手掌还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震颤着的指尖,显示出她内心深沉的震怒与悲愤。
沐青阳下手并不重,她只是想制止端木乾瑾疯狂的行径,并没有真的想要伤害他。但是端木乾瑾还是被打得侧斜过了脑袋,他呆愣愣地保持原状,好半天都没有动弹一下。
马车外传来司芸焦急的询问声,“郡主,谷王殿下,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沐青阳喉咙微哑,僵硬地收回手,沙哑低沉的声音将司芸吓了一跳。
“郡主!”司芸焦急呼了一声。
“你歇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端木乾瑾忽的出声,转身握住帘帐。就要掀开的时候,却顿了住,他微微侧斜过脑袋,犹如宣誓般幽声道:“我会向你证明,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的心意是纯洁的,还有,我并不是比不过他,你很快就会知道!”
他似乎并不需要沐青阳做出回应,自顾自将话说完后,便掀帘钻了出去。
司芸与司棋为防打扰到沐青阳歇息,便下了马车,跟在马车旁步行,适才沐青阳发出的那一声沙哑的声音,令司芸放心不下,她正欲跳上马车,却和恰好钻出来的端木乾瑾撞了个满怀。
“嘭”一下,司芸才跨了一只脚上马车,这一撞令她重心不稳,当下便重重地摔了下去。
端木乾瑾视线未做移动,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浑身爆发出陌生的冷漠气息。欲要张口请安的司棋,硬生生地将溢出喉咙的请安声吞了回去。
“司芸!你怎么样?”司棋慌忙上前搀起摔得狼狈的司芸。
司芸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司棋的手可巧不巧的正好按在了她磨破皮的掌心,“我的姑奶奶啊,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哎呀!”司棋惊呼一声,手里力道一松,还未站稳的司芸“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司棋!”司芸怒号。
100 第一美女
这一日后,端木乾瑾再也没来看过沐青阳,倒是端木睿恒每隔几日便会来看看沐青阳。端木睿恒本身话就不多,加上沐青阳心中有了芥蒂,自然不愿与他多说话,所以他每每来是总是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存在感几乎等于一个零。
夜夜休息之时,沐青阳总能感觉到有一道温暖深情的视线,如影随形地黏着在她身上,虽然隐晦不让人轻易察觉,但是沐青阳却分明感受到了那道视线的主人倾注在目光里的情感。炽热缠绵,犹如冬日里的一道阳光,温暖了她日益冰冷的心。
一个月的路程一行人走得不紧不慢,却也一直相安无事,两国边界处一向是多事地带,但此番众人缓缓走来,一路上竟是连半个打劫的小毛贼都没有遇见。比起沐青阳来时的光景,这一路显得风平浪静地诡异。
端木睿恒等人的愈来愈警惕疑惑,沐青阳却显得毫无半点忧虑,她心中隐隐觉得感动,不知怎的,她就是有一种感觉,感觉前方道路上的阻碍,被一个人事先清扫殆尽,为的只是保她能一路平安。
她思及夜晚蓦然出现的温和的目光,嗓间陡然袭上一股酸涩,呛得她两眼干涩,明明感动地欲要流泪,却偏偏流不出泪来。
她捂住酸胀的心房,内心在啜泣。尹辰逸,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日子一日日平安无事地飞逝,眼看着一日比一日靠近苍云国界,所有人都明显地宽松了一口气。
只有沐青阳心中隐隐总觉不安。她愁闷地锁起了眉头,回了苍云,面对她的又会是什么?端木江天将会如何处置她?端木睿恒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厉赟轩,那个妖媚狠辣的恶魔,他是绝对不会就此放过她的!
最后还有尹辰逸,虽然他夜夜都会来访,但却从未现身与她相见,沐青阳无法满足与这样遥远的相思,尹辰逸每夜的注视,只是在她相思成疾的心房上再添一笔牵挂罢了。她总觉得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她好想他,好想扑到他的怀抱里去寻找温暖,除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去倾诉她内心的不安与慌乱。
这个世界太混沌了,哪里都不是乐土。她的使命,她所背负的誓言,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实现了一半,但是,她却忽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惊慌。她开始怀疑,怀疑人心,怀疑这个世界,怀疑自己最终到底能不能完成师父赋予她的任务。
沐青阳掩在被窝下的手,缓缓攥紧,掌心里握着一枚火红色的圆形铁牌,不过鹅软石大小,一面写着浴字,一面写着火字。
沐青阳眼神迷离,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来。
约一年前。
西寒谷,浴火总舵。
“师父,徒儿不明白,为何是我?”沐青阳那时还叫卫予琢,她扬着头,面带疑惑,仰望着站在高坛处的独孤行。
独孤行一身幽深黑衣,身材颀长,长身玉立,飘逸如羽,他看着沐青阳,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不舍,“琢儿,这是天命。”
“师父,何为天命?”
“天道无常,与天夺命;世事难料,谁主沉浮?琢儿,苍生有难,是以为己任,匡扶端木皇朝,乃是天命所归。此番劫难,唯有你去,才能化解。”独孤行清雅卓然的声音飘渺空虚,犹如清风拂面,又犹如细水涤荡。
“师父,徒儿心魔未定,端木皇朝与徒儿有着血海深仇,徒儿无法倾心助他守住江山。”
独孤行淡笑,问道:“琢儿为何要加入浴火?”
“徒儿立志要为天下苍生谋求乐土,唯有加入浴火才能实现徒儿心中抱负。”
独孤行低叹,“冥冥之中自有天命,天下乃今已是乐土一片,你卫家既为苍生所生,又何来仇恨之说。”
沐青阳呆愣住,半响才恍然领悟,跪下身去,“徒儿明白了,请师父赐徒儿令牌,徒儿即刻便出谷执行任务。”
“郡主!郡主!”司芸带着笑意的惊呼声大大咧咧地传进马车,沐青阳的思绪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回来,她眯起眼睛望向马车的帘帐。
只见帘帐窸窣摇摆了一下,司芸一脸兴奋地钻了进来,“郡主,我们进关了!”
进关了?沐青阳心中一紧,微微坐直身子,这么快就到苍云国境内了。
司芸嘻嘻一笑,撩起帘帐来,指着窗外的风景道:“还是我们苍云好啊,四季分明,风光独特。郡主您瞧,这会儿正是春分时节,野地里的绿草野花正开得起劲呢!”
沐青阳顺着司芸指的方向淡淡瞄了一眼,马车正在一条官道上行驶,管道左右两边皆是农田野地,繁华炫目的野花星星点点铺了一地,看上去一排生机勃勃,自是比梅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场景要美丽得多。
沐青阳深深吸了一口夹杂着草木馨香与泥土气息的空气,胸中淤塞稍稍有了舒展。
司芸见沐青阳面上舒缓,欣然地笑迷了眼睛自豪道:“郡主,再约过五六天的路程,我们便可进京了,据说城中百姓得知燕王殿下战胜梅克,已然大肆欢庆了三日呢!就是不知到时我们进城后,又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沐青阳嘴角毫无笑意地上翘,敷衍地笑了笑。
司芸话闸子打开了,便一时半会儿收不住了,并未细看沐青阳面上神色,兴奋地又是接了一句,“郡主您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