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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妃各自入了座,瞧见皇上方才明显的一怔,心底免不了一声暗笑,看来周修华就算出了这华清宫也难入皇上的眼。
萧君雅递给苏珩一盏茶水,盈盈笑道:“臣妾昨日里去看周修华时,她气色明显好多了。姐妹们甚是热心,只如今周修华还需静养,若是太多人去探望,反倒不利于她养病。”
赵妃脸上笑意一僵,讪讪道:“皇后言之有理,是臣妾欠考虑了。”她好心替南充仪揭过去方才与馨妃的针锋相对,没想到自己却言辞不利犯了这等错误。
“瞧妹妹这话说的,本宫又不是说妹妹的不是,这是说要探望,一天里一人便是最好。”萧君雅面上笑意不变,又朝苏珩说道:“莫不是臣妾方才说话过于严厉,吓着赵妃了?”
萧君雅笑容清丽俏皮,看得苏珩心里甚是舒坦,尤其是她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眸,极为惹人喜欢。他将茶盏递给一旁的青竹,唇角勾笑说:“皇后嘴皮子愈发厉了。”
闻言,萧君雅不禁嗔道,“皇上这话可是说臣妾吓着赵妃妹妹了?”她眼眸流转间,风华璀璨,轻翘的唇角笑意深深。
帝后在众妃面前如此旁若无人的说笑,看得委实让底下一众妃子心生不快,嫉妒,恨意,醋意,尴尬,一时间百种心绪都涌了上来。
春分将底下一众妃嫔面上细小表情都收入了眼底,见淑妃仿若置身事外般波澜不惊;馨妃安静如初,低眸呷茶;姚贵姬自进来便不曾说过一句话,静的犹如没她这个人,可眼里的吃味却是清清楚楚让春分捕捉了到;风婕妤故意露出腕上一圈碧莹莹的翠玉镯子,和一旁的容修仪小声低谈着……
苏珩瞄了眼底下的妃嫔,便先让众人散了,自己携了萧君雅进了内殿。
风婕妤似要张口,唇瓣翕动,到底作罢。纱袖遮住翠玉镯,她看着年轻的帝王携了皇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眼里闪过一丝落寂。皇上已经一月没去过她那儿了,此番她特意将皇上赏赐的翠玉镯露出来,无非就是想让皇上记起他们之间的温存来。
姚贵姬斜睨一眼风婕妤,上前几步,笑道:“风婕妤,一起吧。”
风婕妤收起心绪,故作镇静,并肩与姚贵姬走出了凤栖宫。“我想着去看看周修华,姚贵姬一起吗?”风婕妤突地出声道。
“也好,我也许久不曾见过周修华了,那便一起吧。”姚贵姬含笑点头。
内殿里萧君雅与苏珩说笑了会儿,为德妃保胎的陆御医进来向皇后禀告德妃的胎像,见皇上也在,更是提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陆霆是皇后拨给德妃保胎的御医,纵使德妃胎像极稳,也是端着十万分的小心,先前这么多妃嫔都不能平安生下皇嗣,如今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便颇重。
苏珩原是看完德妃才来的凤栖宫,听完陆御医一番汇报,吩咐他看好德妃的胎,便让他退下了。
如此,帝后俩人又说了会子话,苏珩便说还有政务要忙,先行离开了。
春分见人走了,才凑上来说:“娘娘,奴婢方才瞧着风婕妤怕是有事要找皇后说。”
萧君雅摆弄着长颈玉瓶里的新插|进去的百合,微微一挑眉,说:“本宫看,风婕妤是想找皇上说话。没瞧见她手腕上带着的镯子么?”
“自然是看见了,不正是两月前皇上赏她的那个吗?当初日日带着,恨不得让人人都看见皇上赏赐她了个稀罕物。”春分呵呵一笑,“奴婢瞧见最后风婕妤和姚贵姬俩人一起出去的,外面的小贵子说是俩人一起去看周修华了。”
“你看姚贵姬如何?”萧君雅摸了摸百合花瓣,出声问道。
春分微怔,低了低声音说:“奴婢瞧着姚贵姬虽然保持一贯从容的模样,可也只是表面装出来的。”姚贵姬是个心思深的,若非她在田嫔身边挑拨,田嫔也不至于落了个冷宫赐死的下场。
萧君雅轻“嗯”了一声,便又听春分小声道:“娘娘,那事查出来了,说是皇上当初想要提拔一人为刑部侍郎,结果让老爷给压了下来,皇上因这事没少给老爷脸色看。”
“……那人是谁?”刑部侍郎的位置已经空缺了两个月,若是皇上要提拔人才填上这个位置,她爹为何不让反而还压了下去?由此可见,此人身份必有特殊之处。
春分又愣了愣,才缓缓开口:“回娘娘,那人姓简,叫简云鹤。”
萧君雅的手微微一顿,出现了一瞬的怔愣,复又垂眸,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原来是他……爹爹要压也是应该的。”或许苏珩不知道,她未及笄之前,和这个和辽南来的少年一起度过了三年的年少时光。甚至,她都认为自己及笄后一定会嫁给他,可惜那人远走,她嫁了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帝王,成了一国之后。
“娘娘勿要太多伤怀。”春分蹙眉,看着萧君雅眸色有些失神的模样,忙不迭的开口劝道。
萧君雅端然一笑,问:“如今他在哪?”虽然她爹是为了她好,但是这样惹了苏珩的不快却是得不偿失。
“闲赋在家。”春分低了声音答道。看来皇上还是要提拔他的,若定国公一直从中阻挠,皇后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帝宠怕又要付诸东流了。
定国公在朝堂上忤逆苏珩的意思,这是对帝王威严的挑衅,更何况还成功了。也难怪苏珩冷落萧君雅这么些天。这后宫背后既是朝堂势力的分布,皇上宠谁了,说不定就是哪家立功了,皇上若冷落了谁,那即是对哪家的警告亦或是哪家从此失势的表示。
“爹爹也真是的,待会儿本宫去写封信笺,春分差人送去定国公府。”萧君雅眼角暼见如意橘色的裙角缓缓而至,柔和了声音笑着说道。
如意只听见了个话尾,又闻皇后语气轻快,便不由自主的把皇后这句话联系到了定国公府大公子下月里成亲的事情上,没有往心上去。她端着泡好的柚子花茶,搁在了桌上。春分垂眸应了声“是”。
萧君雅接过如意递上的茶水,向她询问了新来的几个宫女教导情况,便先让她退了下去。一旁立着的春分上前几步,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凤栖宫中并不缺宫女,您为何又调进来了新入宫的宫女?”
“若不调进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怎么能让如意忙起来?”萧君雅抿了口茶水,深吸了口气,吐出心中烦杂心念,将手中茶盏搁在桌上,说:“春分去研磨罢。”
信中只是稍稍劝了下定国公,其余便是在慰问定国夫人,几个兄妹的情况。
定国公心如明镜,晓得自己因为简云鹤那事连累了女儿,此番收到萧君雅的信笺,倒不知该回些什么,思索了片刻,才闲闲写下家里情况安好,让她勿担心之类的句子。他对简云鹤一直心有厌恶,想当初若不是简云鹤坚持要走,萧君雅也不用嫁到这勾心斗角的皇宫里去。
此时简云鹤从边疆回来,偶遇微服出宫的苏珩,俩人相谈甚欢,苏珩瞧他满腹才文,文武双全,便想着提拔他做刑部侍郎。却哪里知道简云鹤和萧君雅其中的关系,更不会知晓定国公从中阻挠的原因。
简云鹤此人于名利看得一向清淡,得知定国公从中阻挠,倒还松了口气,唯可惜的是三年前那个还叫他云鹤哥哥的小女孩已经成了一国之后了。
三年不曾见她,如今的她会是何等的光彩照人?这是简云鹤心里第一次有了波澜,他不能对皇帝说他与他的皇后是旧识,还是差点就成亲的那种。所以他便想着或许有了官职,要见她就没这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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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华刚把姚贵姬俩人送走不多时,孙得忠就带了皇上的赏赐进了华清宫。这委实又让一殿的人惊了又惊,昨日里皇后刚来,今儿的皇上的赏赐就下来了,别看皇上平日里都像是忘了周修华这个人似的,可心里却惦记着呢!
惜文手抚着一块布料,满脸笑容的回头看周修华道:“娘娘,这料子颜色质感极好,皇上心里真真是有娘娘的。”
周修华但笑不语,眼睛扫了下桌上放着的首饰,说:“你们也跟着我受苦了,这桌上的首饰,都各自选个吧,算是我对你们的补偿。”她朝殿里三个宫女柔声说道。
闻言,三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惊色,不敢有所动作。惜文更是惊愕的睁大眼睛,“娘娘,这可都是皇上赏给您的。”
周修华勾唇一笑,拿起三个玉镯,还未给那三个丫头,佩新便面有惶恐的认真说道:“娘娘,这都是皇上赏赐给您的,岂是我们这些下人配用的。”
“娘娘,佩新说的对,这些东西都太珍贵了,奴婢们受不起。”惜文忙不迭点头应和。
周修华呵呵一笑,眼里笑意遮都不遮住,看着几个丫鬟神色惶恐她极是满意,说:“也罢,镯子不要就不要罢。”她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