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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我说。
黑衣弟子快哭了:“夫人您不吃,教主会责罚属下的。”
我想了想,商量道:“那我吃完以后再吐出来,可不可以?”
黑衣弟子真哭了:“那属下的脑袋就会被摘下来拴到裤腰带上了。”
我又想了想,于是道:“好吧,你去弄些糕点来,或许我能吃的进。”
黑衣弟子没动。
“怎么了?”我问他。
黑衣弟子为难道:“属下不敢,教主吩咐了让属下呆在斗羽峰,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我纳闷道:“这不是白石的事儿吗?”
黑衣弟子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自从庄右护法因为疗伤离开龙池山,左护法肩上的担子整整重了一倍,这不青冥舍那边出了点事,可能牵扯到左护法的防卫部署,左护法一大早就把属下拽了过来顶蘀他。”
“青冥舍出事了?”我眼皮跳了一跳,不由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弟子不由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噢。”我上上下下的看了这人好几遍:“这位少年,你多大?”
“十六。”
“你是哪个堂的?”白石怎么会派这么个说话就脸红的嫩包子来保护我??
“属下通明堂的。”
通明堂?我愣了一下,想起何原自从叛变了,不知道通明堂由谁任堂主,可别再是一个不靠谱的斯文败类,想到这我不由担心的问道:“你们通明堂的堂主……怎么样?”
黑衣弟子微怔了一下,然后抬手挠了挠脖颈,笑的腼腆:“属下,属下挺好的,大家都说我好相处。”
“……”
眨眼后,我的下巴快掉了下来:“你是堂主?!”
“嗯。”黑衣弟子的脸更红了。
这山上果然都喜欢任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啊……我望天长叹。
黑衣弟子迟疑了一下,催促道:“夫人,这饭菜再不吃就凉了。”
我看他的确为难,若我再矫情的话,传出去说我欺负小朋友就不好了。
于是我接过食盒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舀出碟碗勉强吃了几口,然后……不负众望的吐了出来……
最终那名少年堂主还是下了峰去取糕点了。
走前我把他叫住,叮嘱道:“那谁,以后不要叫我‘教主夫人’啊。”
“遵命,夫人!”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把桌上所有的碟碗一股脑丢向他。
我看着那名堂主以极其潇洒轻快的动作在眨眼间便接住了所有碗碟,身上没有沾上一丁点饭菜油水。
嗯,果然身手不错。我满意的点头道:“快些去吧,早点回来。”
话罢,那弟子已不见了踪影。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突然很想见师父,总觉得见到师父才能心安。
心慌,从睁眼的时候起,就觉得心慌。
我捂着心口,自言自语:“这翠羽草的毒也解了,我到底慌个什么劲儿呢?”
四下除了风声,一片幽寂。
片刻后,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
嗒,嗒,嗒,嗒。
我循声回头,看到一名高高瘦瘦的普通弟子出现在了院门口。
那人逆光而立,目光灼人。
我微怔了下,疑惑道:“你是?”
听闻我的问话,那弟子缓缓后撤半步,极为恭敬的半跪伏地,声线清亮道:“属下见过时音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好想哭……
文卡的好想哭……
卡的好想哭……
的好想哭……
好想哭……
想哭……
哭……
、42章
“属下见过时音姑娘。”
我不禁凝目打量起那人:高高瘦瘦;一张脸谈不上帅气,但目光灼人,气质内敛,总觉得放在一堆寻常的教众里;能一眼挑出。
“起来说话。”我摆手,问:“有事吗?”
那弟子点头,缓缓道:“回时音姑娘,前往杏林山庄的车马已备好,教主遣弟子前来接您下山。”
我不由疑惑:“师父不是说让我在这里等他吗?”
那弟子解释道:“教主在处理青冥台的事,要姑娘您在马车那里等他,东西属下们也打点好了;姑娘您跟着属下走便是。”
看来青冥台出的事应该不小吧。我心情有些沉重,叹道:“好吧。”
跟着那名弟子出了小院;走了一会儿,那人忽然朝另外一条小径拐了去。
“这是去哪?”我忙问。
“回时音姑娘,去零落谷,马车停在零落谷的出口处。”他说。
我点头。零落谷的确是另外一条进出龙池山的隐蔽地点。
可尤是那弟子如此回答,我心中仍感惴惴,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杂草在石板路间隙里蓬勃的长着,幽凉的山风间徘徊着野草独有的清香。我向来是很喜欢这些具有顽强生命力的东西的,比如这些常年蓬勃生长的杂草。
“都快入秋了,怎的今年师父一直没吩咐下人去清理掉这些野草呢?”我放慢了脚步,那弟子倒也不着急,口上什么都没说,却也跟着我走慢了许多。
那人似是愣了下,随后应和:“是啊,许是太忙。”
我忽问:“你叫什么?”
高瘦男子略一迟疑,道:“姑娘可以叫我阿逸。”
我点头,道:“阿逸,有空在师父那里多蘀我说点好话吧。”
“嗯?”阿逸不解。
我幽幽叹息,“哎,想我时音盼望当教主夫人也很久了,师父每次都拒绝的很彻底,这日子一长,我也难免有些心灰意冷。”
阿逸神色一愣,随即恢复自然,“姑娘莫伤心,教主肯带姑娘去杏林山庄看病,这也正说明教主心里是有姑娘你的。”
我站住脚,不再前行。
“你不是龙池山的人,你是谁?”我审视着他。
阿逸见自己败露了身份,倒也不惊慌,依旧面色坦然。
“在下的确不是龙池山的人。”他笑的不慌不忙,墨黑的双眸隐含着慑人的气势,令人不敢久看。
“你到底是谁?”我皱眉。
“在下裴逸。”那人从容的报上自己的姓名。
我心里直犯嘀咕——裴逸?这名字有点熟……
蓦然间我像被踩了一脚似的后跳半步,脱口大呼:“你是裴中宣的狗崽子!!”
裴逸:“……”
当朝太傅裴中宣的狗崽子今天竟然送货上门了!
我面现狰狞邪笑,两手抱拳试图将骨头捏的咔嚓咔嚓响,声音压抑着狂喜道:“狗崽子,今儿你别怪这时运不济哭我手下无情,是你自己到我的地盘上送死的!”
“……”
裴逸一脸“姑娘你醒醒”的表情,于是我猛然间意识到尽管我们脚踩的地方的确算得上是我的地盘,但貌似眼下自己正落在对方的手里。
我四下环顾了一圈,心中默默无语垂泪——去死吧竟然两个鬼影都没有!
裴逸两手抱袖,“时音姑娘,你还是乖乖的跟在下走吧。”
走麻蛋啊!我掩面泪流。
裴逸又道:“你师父还在青冥台脱不开身呢,别想着拖延时间了。”
拖延麻蛋啊!我内心狂啸。
“原来青冥台那边是你们在捣鬼?”好一招声东击西,难怪被我拆穿后还能如此不慌不忙!“说,你们做了什么?”本着对师父的关心,我还是多问了一句
“时音姑娘你不如多关心下自己吧。”裴逸笑了一下,闪电般出手扣住我的肩头,“姑娘如果不想跟我走也成,只要交出血书就行。”
“血书我早已交给师父了啊。”陀佛啊师父我就靠你啦!
裴逸了然的点头道:“在下也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所以还是决定先带你走。”
我:“……”
肩部一阵剧痛,我不得不风中凌乱的被他押着踉跄前行。
零落谷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车外坐着一名腰跨长刀的车夫。
“上车吧。”裴逸将我推了过去。
尼玛可不可以不上。我楚楚可怜磨磨唧唧看向裴逸。
裴逸回我一脸邪佞狂狷冷酷无情。
我绝望的掀开了车上的门帘,忽听的一清亮抑扬的声音从高处飘落——
“裴公子,未经允许私自带走我们家阿音可是不对的。”
声音传来,我猛然抬头,惊喜高呼:“庄晓!”
冥冥青空下,庄晓如一只从天飞落的苍鹭,轻轻巧巧的落在路旁一块形态奇异的巨石之上,广袖拂风,翩若惊鸿。
裴逸处变不惊,只是淡淡挑眉:“阁下是庄右护法?”
庄晓下颚微扬,完全不屑搭理裴逸。
我踏前半步,插在裴逸和庄晓互视的目光之间,兴奋的挥爪道:“庄晓!你丫的回来都不给我打招呼!”
庄晓立刻变脸似的笑若春华,兴高采烈道:“哈哈哈哈,这不才回来嘛,老实交代,有没有想我呀?”
“想你个脑袋!我都快想不起来你了!”打击庄晓带来的快感就是让人这么的心旷神怡,让我浑然忘记了自己的险境。
庄晓捂心做伤感状,嘤嘤道:“太不给面子了,我可是天天都想……”
“咳咳!”
庄晓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咳嗽声打断,他愣了一下,扭头看见白石铁青着脸从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里走了出来,巨大的镰刃弯起一弧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