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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刘吟能留在京城,留在他身边,他甚至可以不去计较两人的关系,可刘吟却是连这一丝恩惠也不肯给。
刘吟离去前的那一句话意思明明白白。
……自己就要留不住他了……再也留不住他了……光是这么一想,便觉得身周都被孤寂包围一般,彻骨的寒冷。
待宫人们出去了,秦公公关上书房的门,回头打算回到皇帝身后,却是瞧见摆在地上的东西。
隐约记得那是建丰侯方才拿在手上的,秦公公忙弯腰将那黑色的包裹捡了起来,放在皇帝身前的书案边。
皇帝眼眶发红,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看。
“?”
“建丰侯方才带来的。”
这才是隐隐记起他进来的时候抱着个什么一时没有来得及行礼,皇帝睨着这黑绢包裹得一丝不漏的东西,却是猜不透里面装的什么。纠结之下,只得是伸手将那东西拿到眼前,解开绢布打了开。
当见到里面用油纸包裹着的黑色墨块,皇帝手一颤,心中也霎时一抽。他不能相信岑修儒就是为了送这东西,贸贸然的撞到了剑拔弩张的刀口上。
那只是自己随口一句夸奖,都过了这么些时日……
需要吗?至于吗?
第二日刘吟便又是称病告假,这一次更加离谱,直接上报,花柳病,自称活不了半年了,如此一戳就破的谎话倒也免得皇帝像上次那样不停派太医去却被拒之门外。岑修儒也是没有上朝,皇帝有些在意,秦公公便也去了太医院一并打听了,说醒是醒了,没什么大碍,但脸肿了,不便出门。
皇帝仍是过意不去,过了几个时辰,见宫中也没有大事,便换了便装,领着几个侍卫出宫探望。
出了北宫门外坐轿十分钟后便到了建丰侯府,下人来开门,管事虽不认识来人,但见了跟随在后侍卫腰间那宫中才有的腰佩,也料想此人不是常人,忙不迭的请着皇帝进去了。
这建丰侯府修建得十分雅致,皇帝跟着恭敬引路的管事穿梭在回廊之间,却没什么心情看风景,而是问:“建丰侯现在如何?”
管事答:“咱们家侯爷昨日晕着回来的,姜太医开了付汤药,今天一早就醒了,不过之后哭了一会儿又睡了。”
“……”明明是自己问出的话,听见回答却是觉得难以心安,皇帝不再多问,沉默得跟着管事到了岑修儒的房间门外。
管事轻轻叩了叩房门:“侯爷。”得不到回应之后,又是回头对皇帝一行人赔笑了几声,再次叩门,“侯爷,有客人。”
又是等了片刻,仍是没有回应,管事回头对客人道:“侯爷大概还是未醒,您看?”
跟在后头侍从打扮的小太监察言观色,便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管事原本还只是心里猜测,一听那侍从口音像是宦官,立刻便笃定了面前这人果真是皇帝,忙是退下了。
皇帝吩咐了随从们候在外头,便轻轻推开房门,迈入房中。
印象里岑修儒一向是畏寒的,记得小的时候晚春他还是穿着层层叠叠的,这卧房也是布置的极为严密不透风,一推开门便是一股暖风扑面而来,一进房门就是一道屏风,屏风后还有一道厚重的帘子。
绕开屏风,掀开帘子,便见到岑修儒蜷着身子睡在宽大的床榻之上,而床头那一盆不惹眼的碧草,却是让皇帝移不开视线。
岑修儒府中不缺银两,盆景书画,摆设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却也不会像这株草一样不起眼。这株不起眼的草却是摆在他床边雕花的矮柜上,每天睁开闭眼都是看得见。开始还只是有些熟悉,皇帝不需多想,便记起了这株草的由来。
那是他让岑修儒带回府,练习用的萱草。
从这株萱草,到那松烟墨块,到四年来的每一件往事如今一一回想起来,岑修儒对他的心意可以说从小就一直流露于举止和言表,他不知自己是为什么才一直视而不见。或许他这份情意的萌芽,并不比自己对刘吟的情意晚。
皇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颓然走到床侧,岑修儒脸朝里侧睡得很沉,眼角还留着泪痕,皇帝俯身看看被打的那边脸,虽是埋在枕间,却还是依稀可见裂开的唇角。
他很后悔,却也是实在没想到刘吟能下如此重手。
皇帝知道,刘将军是在以实际行动告诉自己,哪怕是要挟要了岑修儒的命,他也不会因此屈居京城。他不能理解刘吟的坚持,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坚持沙场与战意,甚至连中意的人都可以舍弃。
皇帝喜欢刘吟的一切,尤其是他的不羁和他的骄傲,简直像星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但偏是自己最珍视的这两点,断送了自己没能开始就结束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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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修儒醒来的时候,眼睛像要裂了一般剧痛,脸上还是肿着没有感觉,定了定神,想要起身,一回头却便见到了摆在床头的萱草,几乎又是要哭出来,连忙转移了视线。
起身穿好衣裳,就着下人之前打来的清水洗漱了一番,他揉着脸推开房门刚往外走了几步,便遇到了有德,得知皇帝来过,惊了一惊。
“皇上?……人……人呢?”
“皇上坐了一会儿,见侯爷您睡着呢,就回去了。对了,皇上还取走了侯爷收在书柜里的玉佩。”
“什么玉佩?”
“……就是那块碧青碧青的,侯爷带了几天就收起来的玉佩。”
岑修儒虽是在因为这次的事在心里恨极了,听见皇帝来过,心中却还是受宠若惊,毕竟皇帝从未来过他府中,可马上又听闻皇帝取走了玉佩,他转身便回到书柜前翻找了一番,寻到那檀木盒子打了开,金色细绢上果真已是空空如也。
岑修儒不知自己为何还抱着期待。
明知皇帝心里只有刘将军一人,自己昨日已是被皇帝拿来发泄他与刘将军争执之后的怒火。
到如今,自然,皇帝也根本就不是来探望自己的。
认定了这一点,岑修儒甩头不想多想,“啪”得一下合上了那檀木盒子,塞进了原本的格子。
他再也不会去喜欢这么一个人了。岑修儒在心里暗暗想,再次出屋,竟觉得身周都轻松多了,正在活动酸酸的肩膀,下人便跑来通传。
“管事……!”小跑而来,见到岑修儒,那下人忙是改了口,道,“侯爷,您醒啦。”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上次那个刘将军在府外求见。”
一听见这名字,脸上便是阵阵发痛,岑修儒立即是一改神色,着急道:“不见。”说罢便是扭头回了房间。
在房里没安生待上一会儿,屋外便是嘈嘈杂杂的闹个不停,岑修儒知道刘吟又是欺负自己的下人擅闯侯府,知道是避不得了,忙蹬了靴子爬到床上装睡。
果不其然,随着嘈杂声渐近,过了一会儿,隔着帘子便听见房门“啪”得一声被推开,刘吟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呐,现在本将军已经是站在房里了,见与不见让你们都让建丰侯自己说,给本将军滚远点。”
说罢也不等人回复,又“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绕开屏风掀起帘子,刘吟的目光在房内转了一圈,从湿润的毛巾,移到空无一物的椸枷,再移到床下凌乱的靴子,当即便是睨着床上盖着半张脸装睡的人弯起了唇角。
岑修儒眯眼装了片刻,却许久没听见房里有什么动静,终于是忍不住微微抬起眼帘打开一条缝,刚开眼,便正当当看着刘吟抱着手站在床边带着笑意看着他。
“……”
“……”
这场面真好不尴尬,岑修儒正不知说些什么,刘吟却已是上前来,在床沿一坐,便来扯他捂着脸的被子:“来来,本将军看看,打坏了建丰侯的奴颜媚骨没有。”
“放开放开。”岑修儒死死的扯着被子不肯撒手,刘吟见他如此遮遮掩掩,便也没有勉强,松开了被子。
谁知这一松手,岑修儒立刻是拉过头顶,把整个人都藏在了被子下。
刘吟干笑了几声,脸上的神色却是变了,带着一些内疚,隔着被子摸了摸岑修儒的背。
“还疼吗?”
“……”岑修儒不答,背脊却是轻颤了几下。
“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本将军给你赔礼,出来。”
“……”
“出来!”刘吟见他仍是纹丝不动,立刻伸手钻到被子下,将他从被子里拎了出来,不料岑修儒被夺了被子,立刻便用袖子捂着脸,就是羞于见人。
刘吟见他这样子,心里那点愧疚早就飞到天边去了,哭笑不得的拉开他的双腕,按在了枕侧。
岑修儒挣不过,索性破罐子破摔闭上眼装死。随后,双腕便是被松开了。一抹清凉却出现在脸颊。岑修儒下意识的睁眼想要避开,却听见身上的人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