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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抬起素白的脸,静静看她。蓦地,藏在衣服底下的素白手指轻轻一动,一颗小小钱币嗖的飞窜过去,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不远处的一棵小树竟倏然而倒!
沈妮儿猛地张大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不是人!他不是人!
“不要骗我,真的。”男子平静说。
沈妮儿张着合不上的嘴,一个劲儿地点头。
断崖很快到了,沈妮儿唯唯诺诺缩在一颗老树后,生怕男子会突然弹出一颗什么东西来,将自己解决掉。
她心惊胆战看着男子细瘦的背影,哆哆嗦嗦道:“已经到了,你、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一直静静立在断崖边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来,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小小的红玉,放在手心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开始缓缓抽泣,开始还是隐忍的,后来渐渐哽咽地厉害,居然哭的稀里哗啦。
再好看的男人,他也是男人,哭起来的模样,还真是奇怪。
弄得沈妮儿走也不敢留也不是,猫在树后尴尬地瞧着。
等到男子好容易有些平静了,才小声问:“喂……喂!那个……我真的可以走了吧?”
男人伤心地点点头,又突然出声:“等下。”
“啊?!”沈妮儿慢慢收回欲跑的腿,抱着树可怜兮兮道,“你说过不杀我的……英雄!”
男子红肿着眼,慢慢走过去,将沈妮儿从树后生生拖出来,把红玉放在她手心,说:“反正我也要死了,这玉就送你了……”
沈妮儿唯唯诺诺的点头,带男子已经站在悬崖边,才猛地回过神来:“什么?!你要死?!”
生命这样美好而可贵,怎么会有人想死?!
这对沈妮儿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她也忘了胆怯,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男子拉到安全的地方,扯着嗓子吼:“你傻呀?!好端端的去死?!有什么想不开的?!活着多好啊!”
“活着有什么好?”男子冷冷反问她。
沈妮儿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活着可以和亲人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男子嘲讽一笑:“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沈妮儿想了想,眼前突然浮现起君盼的脸,微微红了面道:“活着可以和爱的人在一起……”
欺负他,关心他。
“爱?”男子脸色更暗,摇头道,“没人爱我,也没人配被我爱。”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沈妮儿急得团团转,忽的将手里的红玉扯出来,在男子眼前晃着:“这红玉的主人,也不配被你爱吗?”
男子缓缓顿住,盯着那血滴模样的玉,忽的摇摇头,对沈妮儿道:“我死与不死,与你无关,你走吧。”
不可否认,沈妮儿是个刁蛮的丫头,却又同时是个正直善良的姑娘。
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陨落,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她来了犟劲儿,拉着男子冷冰冰的手不放:“你不能死,因为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事,你从未见过,你从未享受过,你甘心就这样死了吗?也许以后,你会遇到一个你爱的姑娘。也许以后,你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会生下一堆可爱的孩子,可如果你死了,这些都不会存在了……你真的不想看一看将来的自己吗?”
男子静静看着她,晦涩的眉目渐渐有了些松动。
沈妮儿再接再厉:“你不死好不好?十年后,当你拥有了一切后,如果你还一心求死,我绝不拦你。可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试着认真活一次。”
沈妮儿睁着黝黑的杏眼,眸子里散着柔和圣洁的光,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美。
男子静默片刻,忽的冷下脸,硬邦邦说:“奉劝你一句,少来多管闲事。”
沈妮儿怔住,知道男子钻了死胡同,刚想再开口劝,忽听见耳边有人喊她:“妮儿?!”
猛地回头,却见风尘仆仆的君盼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边走来,一见到她就微笑的脸竟是少有的阴郁。
“君盼?你怎么来了?”沈妮儿又惊又喜。
君盼却反常的没有理她,快步走过来,立到两人面前,一把将沈妮儿从男子手中扯过,揽在怀里冷面斥责道:“谁许你独自上山的?!”
沈妮儿睁大眼睛窝在少年单薄的胸口,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他沈君盼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君盼却不顾她在那里又恨又气,转而看向白衣男子,冷漠而有礼地问:“请问这位是?”
那白衣男子眯着红肿的眼,看了看君盼握紧沈妮儿肩膀的手,微微笑道:“在下不过是匆匆路人,又何必追问姓名?”
沈妮儿这才想起男子正在寻死,也忘了生气,攥着君盼的衣领道:“君盼,他想要跳崖!你那么会说教,快劝劝他呀!”
沈君盼微微诧异,却听得男子哼声一笑,挑眉道:“小姐误会了吧?在下不过是想看看崖下风光,何来跳崖之说?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事,我从未见过,亦从未享受过,又怎会寻死?”
沈妮儿一愣,下一刻气得眼睛都要突出来,霍霍磨牙:“你、你说什么?!你,你你、你耍我?!”
说着就要蹦过去揪男子的衣领,被君盼箍在怀里,劝慰道:“算了,妮儿。咱们回家吧。”
又扭头对男子略一施礼,道:“公子尽可以欣赏崖下美景,我们先行告辞了。”说罢夹着沈妮儿就往山下走去。
沈妮儿一路回头叫着吼着:“混蛋!疯子!”
男子对她倚风微笑,红肿的眼溢彩流光:“妮儿姑娘,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男二的初次对峙,有火药味哦!
、妮儿的任性
下山的时候,君盼的脸色一直不大好。
沈妮儿隐隐知道他为何生气,又有些不大确定。
君盼紧紧揽着她,两人很少靠得如此之近,她甚至听得见他的心跳。
一下一下,充满活力。
突然就生出了很多安全感。
沈妮儿忘记方才的不愉快,偷偷歪头挨了过去。
带着些小小的愉悦。
肩膀上的手又再次紧了紧。
小桃还站在原地翘首等待,一见到二人,又惊又喜,说话声也大了起来,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君盼放开了沈妮儿,脸上的阴郁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十分温和地吩咐小桃把东西收拾好。
小丫头红着脸,小脑袋一个劲儿地点啊点的。
沈妮儿无所事事地站在一边,看着君盼把包背在身上,走过来像个长辈似的摸了摸她的头顶,笑说:“好了,走吧。”
沈妮儿就觉得有些脸热,忙偏头闪开,低头嘟囔着:“烦死了!装什么大人?!我才是你姐!”
君盼宽和地嗯了一声,恢复成好欺负的模样。
沈妮儿这才觉得自在些,方才潜意识不敢说的话也终于有机会倒出来,一路上抱怨个不停:“谁叫你那么大声吼我的?!啊!还有还有,你不是说不来了吗?又来干嘛?!看见你就烦!烦死了烦死了……”
君盼就那样边走边低头听着,偶尔沈妮儿立起眼睛吼他到底有没有听的时候,他就弯起眼睛嗯一声,有时候会多说一句“哦,知道了”,然后沈妮儿就满意点点头,继续倒豆子般地发牢骚。
不知什么原因,小桃也不那么怕小姐了,跟在身后看戏似的听两人的对话,偶尔还会忍不住笑出来,这时候小姐就会回头剜她一眼,抱怨说她不像话。
可她一点头不怕,还会眯起眼睛小小的做个鬼脸。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遇到一群行色匆匆的人。
一水的白底蓝纹紧袖长衫,连脚下的靴子都是一样的。
一见到他们,就径直走过来。
君盼下意识挡在沈妮儿身前。
少年的体格与成年人无法相比,君盼在这几个人面前,就如女孩般细细小小不成气候,可他挺起胸来的模样,却十分有担当,不容小觑。
那几个人自然把目光定在他身上,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男子,面如白玉,模样俊秀,一身白衣,对了,身上还披着件昂贵的白毛披肩。
躲在后头的沈妮儿立刻想起那个想跳崖又反悔的怪家伙,向前探了探头,刚想说话,就听沈君盼在前面气定神闲地说没见过。
那几个人见沈君盼面色从容,不像说谎,就匆匆离开,连道谢也忘记。
等那些人走远了,沈妮儿才犹犹豫豫地说:“其实,他们找的应该是刚才那个家伙吧?咱们不用追上去告诉他们吧?”
君盼紧了紧肩上的大包,不大在意地说:“嗯,不必,我知道。”
沈妮儿滞了一下,疑惑地问他为何不说实话,又想那些人看起来不大好相与,像是要找麻烦的。君盼不说实话,也是为那人着想吧?
结果少年却只是轻描淡写说:“怕惹麻烦。”
是啊,如果实情相告,还要为人带路,也许真的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