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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自己面孔狰狞,这样不利于混吃混和,于是微微一怎笑:“你不必对不起,晏伯伯有大志向,投敌叛国,可是我爹却想要忠义两全,从前不过是我痴心妄想而已!我只是自作孽,还容不到你来可怜!”
他急急解释:“不,从前你不是一厢情愿,我只是一直不知道你是女子……我爹爹他一生征战,连年战火,山河破碎,他只想看到天下一统,可是你也知道秦辉扶不上墙,哪有贤明君主之风?”
“你说的也对,爹爹虽然呕心沥血的辅佐,但小皇帝的确难当大任。晏伯伯爱这如画江山,爹爹却只想替先帝守住这大陈天下,各为其主,我本来就无从怨起!”
我转身往下走,晏平在后面大声道:“小逸,我是真心向你求亲的。陛下宫中妃嫔众多,他……他又……你留在他身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转头迎着刺目的阳光,指着爹爹坟头的方向微笑:“好啊,你就向我爹提亲吧,只要他能从坟里爬出来同意这门亲事,我自然嫁你!”
他失魂落魄立在原地,我走了很远,回头去瞧,还能瞧见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到家的时候,娥黄他们已经回来了,一脸的沮丧。
不等我问明今天买酒的盈利,他们已经扑通跪了下来:“姑娘,车翻了,酒坛子全碎了!”
……
我总觉得是皇帝陛下派人砸了我的卖酒摊子,不然,凭这四个人的身手,难道连个小车都推不住?
娥黄听了我的怀疑,迟疑道:“姑娘,要不你进宫去问问陛下?”
我怀疑她有唆使我入宫的嫌疑,揪了她的耳朵气的几乎要跳起来:“你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想起她本来就是凤朝闻的宫女,我其实既没发过她一分月例银子,又不是她的正经主子,这“吃里扒外”四个字实在无从谈起,只得撒了手。
正在院里走来走去生闷气,田秉清带着一帮宫人提着朱漆食盒来了。
他二话不说,将那些朱漆食盒摆开,里面全是我喜欢的菜色,香辣小虾,冰糖肘子……香味一阵一阵往鼻子里窜。
我方才的愤怒随着这食物的香气一点一点的软化了。
“陛下有旨,赏安姑娘御膳……”我扑上去就要咬两口,被四个宫女使劲按住:“姑娘,姑娘,还没听完旨意呢!”
“陛下赏安姑娘御膳闻闻香,另赐汤药一副饮下,调理身子!”田秉清飞快的念完这句话,好像跟我有仇一样,指挥着宫人七手八脚将刚刚摆开的御膳重新装进了朱漆食盒,只留下一碗汤药,撒丫子飞奔而去。
我……
凤朝闻你是跟我有仇吧?
我跳起来嚷嚷:“今晚我一定要进宫,现在就在进宫,娥黄,我的玉佩呢,拿出来我要去闯宫门!我要当面去问问他,士可杀不可辱……”
娥黄颤抖着双肩连连应承:“我这就去拿,姑娘你等等!”一路飞奔着往房中而去了。
童伯在旁连连鼓励我替天行道:“安家的小郎岂能容人如此折辱?!一定要进宫去向陛下讨个说法!他不能看我安家门第凋零,就如此行事!”
我觉得他义愤填墉,恨不得替我进宫去向皇帝陛下讨个说法。再被院子里的冷风一吹,等娥黄拿了玉佩过来,我转手就塞进了童伯的手里:“童伯,您老一向疼我,向陛下讨说法这件事就交给您老替我办了,我今日爬了一日山,累了,先回房歇歇去!”
童伯在我身后扯着嗓子喊:“小郎,童伯老了,打架斗殴的事还得年轻人来,还是你进宫比较去讨个说法比较妥当!”
我懒懒回头:“都说上年纪的人比较睿智,同皇帝陛下讨说法一定要对敌经验丰富的,我还欠火候,睡一觉补补火候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作收:艾草地(请戳我收藏)
另外,明天双更,第一更在上午十点以前更。第二更大约在晚上了吧
38、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二天我盯着宫人重新装了一推车酒,自己拎了一小坛,押着去各大酒楼转了一圈,一个上午就获利十五两。
我觉得,皇帝陛下听到这消息,大概不会太高兴。便在街边花五百钱买了一盒子点心,让娥黄送到宫里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盒子点心就当草民送陛下的一点子心意,请务必转达我对陛下深深的感激之情。”
我如是道。
娥黄垮着双肩提着这盒子点心进宫探望陛下了,与昨晚飞奔而去拿玉佩的神情判若两人。
傍晚的时候,她垂头丧气回来了,立在我窗外不肯进来。
我躺在塌上正抱着本奇谈怪志看的有味,一抬头瞄到了她,立时心情大好,满含期待招招手:“娥黄快进来,陛下说什么了?”
他又没有气得大怒?有没有砸了桌上那块价值千金的新砚台?二两银子都舍不得的皇帝陛下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娥黄小心翼翼抬头瞧了瞧我:“陛下说,陛下说姑娘是个败家子,坐吃山空……”
我失望的躺了回去,转个身面朝里继续看书。
皇帝陛下骂人也太没有新意了!
娥黄朝后缩了缩,“不过陛下亲自来了……”抬头看一眼我的脸色,“奴婢告退了!”眨眼间不见了影子。
我坐在床上想了想,猛然想起一件事,穿起鞋子跑去厨房,将中午买回来的肉啊鱼啊全都藏了起来,再将青菜萝卜都摆在了菜案上,这才往前院而去。
皇帝陛下此刻正坐在院里树下荫凉处,与童伯聊着天,田秉清侍立在侧。
童伯见我来了,起身道:“我去厨下看看,今晚有什么好菜招待陛下!”
我亲亲热热上前,“童伯,我将好菜全都放在了菜板上,你让娥黄她们手脚都快些,陛下想来也饿了。”
眼看着童伯走远了,再摸摸桌上茶壶:“这个娥黄,将陛下接进来也不知道倒些热茶来,陛下您先坐着,容我去厨下看看。”
凤朝闻身长腿长,气宇轩昂,坐在石凳之上不见局促,悠悠然道:“你这是去厨下叮嘱一番,别让她们不知道,将你买的鱼肉端上桌吗?”
“你怎么知道?”我话一出口就捂住了嘴,恨不得咬掉舌头。
凤朝闻冷冷盯着我,冲我露出一个杀机四溢的笑来,“你住在宫里这些日子,朕可不曾亏待过你啊,哪顿不是由着你点?
我觉得自己腿软,无端想起锦绣阁那一箭。
“陛下,哪能啊我不过想去厨下叮嘱一番,让她们别省着了,您难得来一趟!难得来!”
他招招手,“你过来坐,沏茶倒水这种事情,由田秉清做就好了。”
方才还在那里装门神的田秉清立时上前利索的从我手里按过茶壶,转身不见了。
我硬着头皮坐在了皇帝陛下对面,他瞟我一眼:“再近些。”
在我又挪近了一些之后,被他长臂一捞,整个人便窝进了他怀里。
我在他怀里偷偷抬头,正撞上他一双凤眸向下,被他捏着鼻子问:“为什么不回宫?”
四下看看,童伯独自将我留在此处对敌,连个援手也没有,我将他的大手从我的鼻子上面扒拉下来:“那又不是我家。”
他忽然朝我灿烂一笑:“也对,你这是提醒朕应该下旨赐婚,从丹凤门将你用凤辇迎进宫中啊。原来小逸是回家备嫁啊。”
我瞪着他,为他这样匪夷所思的理解能力而深深的折服!
他已经揽着我的腰,顾自思索起来:“这大媒要用谁呢?是太傅呢还是逍遥候呢?是大齐臣子呢还是大陈遗老呢?要不就用两个吧?”
我……
“都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皇帝陛下大手一挥,“朕总算也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了。”
我把脑袋深深埋进他怀里,嗅着这温暖的气息,还是忍不住阻挡:“我家出不起嫁妆!”
他从怀里将我的脑袋捞出来,额头贴着额头,我能瞧到他凤眸里的认真:“嫁妆我出!”
“你又不是我爹!”
我咬着舌头,为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弱的自制力而愤恨不已。
皇帝陛下一脸不悦的盯着我,狠狠在我唇上咬了一口,似乎还不能泄愤,又将衣领拨拉开,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陛下你属狗的啊?
我想起田秉清说当年大齐先帝左一个右一个往东宫塞女人,其实作为一个春秋正盛的皇帝,太子陛下太能干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心怀叵测的后母。
皇帝陛下这会正兴高彩烈,我其实真的不是有意思惹他不开心。
不过等菜端上来,皇帝陛下的脸又一次结结实实的黑了。
众所周知,大齐身居寒地,陛下喜欢吃肉,可是纵观我家今日菜色,清炒萝卜清炒青菜清炒冬瓜还有一道炖萝卜汤……都怪我将鱼肉藏的太好了,他们肯定没找到……
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