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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雨的宫阁确实清净,而且不大,位于宫城的偏僻地方,就连宫女也只有一个。可她的前庭里却种了好多花,许多我甚至连名字也叫不出,这些花朵朵姹紫嫣红,争奇却不斗艳,很适合瞳雨的性子。
瞳雨说她闲来无事就以种花消遣,看着花朵一个个在阳光下怒放,她的心情也会随之好起来,那晚,她迎着月色在花丛中为我弹了一曲《芳草天涯》。
为君遮颜10
天涯草,草天涯,花朵绽,是芳华。
明月心,星光火,芳华灿烂,不过刹那。
我愿与君为月为星,耀舞夜空遥相辉映,只盼夜也长来情更长,芳草遍地是天涯。
我头一回明白,原来身为女子竟可做到如此出尘脱俗的境界,琴仍是一般的琴,月仍是往夜的月,却因多了她这份音,有了她这份情,一切不再寻常,恍若梦境般飘渺地不可思议。
“这首歌是姑姑自己做的么?”我哼着小调,忽然问她。
她笑摇摇头:“不,这是一千多年前,天神魂女在与吾王珠华诀别时做的歌,那时珠华和人类女子结婚了,魂女伤心欲绝,在他结婚后将此歌相赠,意在表明,她与珠华的爱虽只是刹那芳华,可他对珠华的情却犹如天地间随处可见的芳草,伴随时间轮回,生生不息。”
我听到这里,忽然心痛异常。
瞳雨望着我又道:“魂女在写完此歌后不久就梦灵爆发,终是死在她所爱之人珠华的箭下。”
我淡笑:“难怪这歌这么悲伤,听地我心头怪难受的。”
瞳雨不语,定定看我半晌,我不明所以,歪头看向她,她这才回神,转而问我道:“娘娘,可想学琴?”
我忙用力点头,几乎没扭着脖子。
她起身,双手托起我的指头细瞧,不会儿便笑了:“娘娘的指如此漂亮,定是学琴的好料。”
“可是学了有什么用,给谁看?”我突然有些不懂。
她笑:“宫里的女子,多一技没什么了不起,少一技却是万万不能的。”
“那我不完了,琴棋书画,除了书,我没一个会的。”以前先生总忙着教我书里的知识,对于女红那类,由于是在军营里,实在关切不多。
瞳雨闻言沉思了会,握着我的手道:“如若娘娘不嫌弃,就让奴婢来教你如何?”
“可以么?”我对她眨眨眼睛,眸里忽闪忽闪的。
她轻轻点头,笑言:“当然可以,那可是奴婢的荣幸。”
后来和她处久了我才知道,瞳雨不仅会歌,会琴,还会舞,她最出彩的就是舞,曾以一舞瞬间把前皇迷得颠来倒去,一举从宫女升格到了婕妤。
这对于没有家世背景的宫女而言简直是人人羡慕的奇迹,前皇确实有独宠过她好一阵子,可即使是再美的女人,想留住九五之尊的心,也终究是天方夜谭而已,三千粉黛佳丽,独宠永远只能是刹那芳华的美丽。
我曾问过瞳雨:“是不是宫里的女人只能是这般下场?”
她摇头道:“太后不就风光至今么?”
“可她是争来的,我什么也不想争啊。”
“哦?包括麒王也不想么?”
“他,是我永远也争不到的人。”我微笑着指了指脸上的面具。
瞳雨皱眉,眸心滑过痛惜之色:“皇后啊,这世上没有绝对可言,只有抱着希望,人才能好好活下去。”
我真的很感谢瞳雨当初对我说了这句话,若非有这句徘徊在我的心海,三番两次地让我尝试苟延残喘,我恐怕早已选择遗弃掉这个人世,从那方悬崖上,带着痛苦长坠地底。
两小无猜1
我是七夕那天被爹爹拣到的,所以,爹爹说,七夕便是我出生的日子。
来到宫里的第一个秋真的是多事之秋,由于我已过十一,太后以为我对宫里的日子该是适应了些,对我的调教突然严厉起来,好在有瞳雨帮我,女艺之类我大都能过,至于那些察言观色为人处事的道理,因为常期得和太后这类人混在一起,久而久之也就懂了些。
瞳雨一开始还劝我让太医来看下身子,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无动于衷的关系,渐渐地,她也就不劝我了,转而自行为我调理身体,只是她的调理方式很奇怪,用的药全是花粉,这样也好,反正我忌苦,正乐着不用吃苦药,可是我的身体还是时好时坏,有时正常地像个没事人,有时说昏就昏了。
瞳雨确实是个好老师,琴、棋、画,无论哪样我都进步得很快,可这三样都无法和我的舞比,瞳雨笑说我和她一样,天生就是个一舞不愿停的丫头,其实,我只是喜欢云袖在风中飘舞的感觉,那般轻盈就好比背后长了翅膀,脚底浮了云彩,仿佛再一睁眼,我已然坐在云端上,摇晃着双腿,欣赏着蓝天。
玉儿告诉我,如今宫里最得宠的就是林贵人,谛听已经连着招了她好几夜,我笑着说她多嘴多舌,不如投胎当鹦鹉得了,她竟误以为我要因此事而杀她,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于是又明白了一件事,在这宫里,即使是玩笑话也能被人当作利剑。
我和吟雪越来越好了,只要不上课,她就会跑到我的芳草居来陪我,带着我最爱吃的点心,我常拉她坐在前庭的大草地前,聊草原聊家乡,聊许多我自己的事情,她每每都会静静地看着我,嘴角弯着一成不变的笑,似是在听,又似没有。
后来,我把她带到了瞳雨那儿,我想瞳雨一定会喜欢她,就像喜欢我那样。初见到她的时候,瞳雨便认出了她是谁,她对她下跪,恭谨地请着安,吟雪点头,也颔首说了声:“婕妤不必多礼。”便不多话。
“你们认识?”我望着她们两人,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在两人的目光中悄悄流淌着。
瞳雨点头,笑着说:“我们见过面,不过那时候公主还很小,可能不怎么记得奴婢。”
“你是父皇最宠的妃子,唯一一个能在父皇占卜时陪在他身边的人,这样的你,想忘,我也忘不掉。”她说完,笑把目光转向了瞳雨。
瞳雨含笑,说地漫不经心:“公主忘记不了的恐怕不是奴婢,而是那个占卜吧。”
吟雪笑容一涩,回头去看身旁姹紫嫣红的花朵。
我跟着瞳雨去准备糕点,悄悄问她:“什么占卜,是关于雪儿姐姐的占卜么?”
瞳雨将糕点放进盘里笑道:“先皇在世时曾替自己的每个子女都占过卜,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内容。”
我疑惑了:“真的么?那……姑姑知道麒王的占卜结果么?”
“是王啊,”瞳雨浅浅笑着,“就是今日,他会成为麒王的结果。”
我看不真切她笑里的真假,也实在不愿去多琢磨她,这宫里需要琢磨的人太多,我宁可她永远不在这里面。
两小无猜2
半晌,反是她先问我:“娘娘,好像对吟雪公主的事很上心。”
我笑笑:“雪儿姐姐对我很好,我不想她有事。”
瞳雨轻问:“哦?怎么个好法?”
我想了想,手指一划:“恩……她常给我做我爱吃的点心,这样的好法够不够?”
瞳雨一怔:“点心?”
她似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吞了下去,我想那些话可能不适合我听,所以也没再问下去。
吟雪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叫瞳雨姑姑,或许和我在一起久了,她知我孤独寂寞,需要人疼,她一直很照顾我,我是真心想把她当朋友,尽管她从不告诉我占卜的结果,尽管我知道有许多事她都不愿和我说。
瞳雨将点心送了上来,可才吃到一半,玉儿和鹃儿便一起来了,鹃儿是吟雪的侍女,两人一见着我们先叩首,然后说的是同一件事情:“方才宫里来人报喜,说林贵人怀有龙子了,奴婢来问娘娘,该送什么礼好。”
“她怀孕,关我什么事啊。”我眨着眼睛,丢下了手里的点心,吟雪却笑了。
“你这可是在妒忌?”
“我才不想妒忌一个比我大六岁的女人呢。”我噘嘴哼了一声。
吟雪笑叹口气:“城儿,礼是一定要送的,一来显得你皇后大度,二来也算是作给麒王看吧。”
我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又看向瞳雨,见她也点头同意,我才干巴巴地对玉儿说:“把前两天太后赏的那些补品给她送去吧。”
“是。”玉儿领旨,嘱咐她身后的小宫女回去准备,晚上送去林贵人的寝宫。
吟雪见我送了,才开口对鹃儿道:“去把母后送我的玉如意拿来,送去林贵人寝宫。”
“是。”鹃儿点头。
“等等,还是我亲自去准备吧,反正,我也要去次她的宫阁替母后送东西。”
我一听太后要送林贵人东西,心中不免一紧,谁知道这东西送出去后,林贵人还能不能活过今晚。
吟雪嘱咐我早些回去,晚上冷,别让寒气进了我的身子。
和我一起送别了吟雪,瞳雨的笑容才恢复了自然,她拉我进里屋坐下,从枕头旁的包袱里拿出一叠小衣服:“娘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