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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新婚,我和你娘曾结发为盟,她深情地吟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就下定决心,我们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赵语桐轻轻地低吟。这句诗她并不陌生,出自《留别妻》前世汉代著名的牧羊人苏武所作,除了这句,结尾那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更是荡气回肠。
赵凌然继续道:“后来,每次我一出征,都会将这首《留别妻》誊抄下来给她。直到后来,她也跟着我一起上了战场,闲暇之余,她甚至将它谱成了喜欢的曲子,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会哼唱几句。如今,她这是向我表明,她并未忘记我们的结发之情,没有忘了你们兄妹二人。”
第一次听到父亲的感情剖白,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赵语桐侧过身子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滴,问道:“好,您说的我都信,他或许没有忘记我们,可是,那她怎么不回来啊?”
赵凌然眼神微黯,叹道:“身在他乡,她一定倍受约束。我想,北辽大汗怕是时刻盯着她吧。算了,只要知道她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爹!这样您甘心吗?”赵语桐无语,如果换个时代,她一定号召所有人来给她这个伟大的父亲颁发一个“好人奖”。
“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赵凌然自嘲一笑,“难怪皇上此番不让我出征,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语桐没想到,难道皇上早已知道这一点,以往她虽然觉得父亲正值壮年却没有再次领兵出征北疆,而是让苏展柏这个没什么经验之人带兵,从来就没有深思过。如今看来,说不定已经还有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情,而他们却被蒙在鼓里?
“爹,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替娘担心了。您以后有合适的,还是再找一个吧!”赵语桐吃力地说完这句话,在这个时代,怕是没有那个儿女会这样劝父亲续弦的吧。
“好了,你不用担心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赵凌然打断她的话,将手中那个翡翠镯子给赵语桐“这个是你娘的,如今就留给你了,也好有个念想。”
她默默地接过,戴在了右手腕上,大小正好,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有人说,翡翠代表的是纯洁的感情,那么,她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
离开书房的时候,赵语桐轻轻地关上了门,里面传来赵凌然幽幽低吟着那首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W7eW。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大姑奶奶,老爷怎么样了?”赵顺见赵语桐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赵语桐将食指拢到嘴边,示意他噤声,低声吩咐:“再过会儿吧,等一刻钟再送进吃食进去,他也该饿了。”
“是!奴才一定按您的吩咐去做。”赵顺保证道,赵语桐这才略略放心离去。
“赵顺,进来!”忽然,书房里传来赵凌然中气十足的声音。
赵顺欣喜地应了声,推门走了进去。
“老爷,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用一些吧!”他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他的脸色,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不禁感慨:还是大姑奶奶有办法,进来劝了几句就好了。连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赵凌然饿了一天了,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了,他接过赵顺手中的筷子,狼吞虎咽地将饭菜一扫而光。
“老爷您慢着点儿!”赵顺小心提醒道。
赵凌然整个人又精神焕发了。双目炯炯有神,低声对赵顺道:“立即传令下去,让麒麟军的首领立马来见我!”
“老爷?”赵顺疑惑地望着他,很久没有见他这样的表情了,他似乎又回到了战场上。
“怎么?身为麒麟军一员,不知道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吗?”
赵凌然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赵顺一个激灵,他的将军终于又回来了,于是恭声道:“是,将军!”一拱手,矫健地转身,然后飞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凌然目光悠远起来,洪烈,二十年了,我们又要相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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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传说中的北辽皇后
北辽皇宫,处处充满异域风情。米白色的宫殿,全部由大理石建成,主体建筑呈八角形,屋顶中央是半球型的圆顶,高大宏伟。
外墙上设有好几道圆拱形门窗,窗户镂空成繁复的花鸟虫鱼,镶嵌了各种颜色的宝石,拼缀成一些美丽的花纹与图案。。地面也是由大理石铺就而成,打磨得极其光滑,能清楚地映出人的影子。
在这座巨大的宫殿一角,却有一处是仿照大周的宫殿建成。传说大汗专门派遣了一批人,前往大周皇宫,借鉴学习那里的宫殿格局。
一座大大的仿四合院风格的宫殿,取名为飞霜殿,门窗都漆成了朱红色,彩色的壁画。殿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穿插其间,一道道长长的回廊相连,一直从头走到尾,都不会淋湿了。
“守月姑姑,皇后娘娘可在?”一个小太监唤住一身宫装打扮的女子,询问道。
守月瞥了他一眼,爱理不理的。“小五子,皇后娘娘一向身体抱恙,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哟喂,我的好姑姑。可不是我要寻娘娘的麻烦,只是大汗发话了,请娘娘去腾龙殿,有要事相商。”小太监一脸讨好的笑。
“知道了,这北地天寒,皇后娘娘本就不适,出去别又惹了风寒。”守月自言自语着,又对小五子道:“你等等,我立即去禀报娘娘。”
“好嘞,小的就在这里候着,也好替姑姑您撑下伞也好。”小五子态度谦卑,立在廊檐下候着。守月不再管他,转身进了内殿。
殿内燃着好闻的安神香,守月将香炉里的灰轻轻拨开,熄了香,来到床前轻轻唤了声:“夫人!快醒醒!”私下里,她一般不叫她娘娘,而是按以前的称呼唤她“夫人”。
“守月,怎么了?”妇人睡眠一向很浅,她这一声低唤就醒了过来。转过脸来,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庞映入守月的眼前,竟然跟赵语桐有五六分相似,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此人正是让赵家人牵挂了多年的女子——赵凌然之妻,赵语桐兄妹的母亲凌寒萱。不过她如今的身份却是北辽皇后。
守月扶她起身坐起,说道:“方才大汗身边的小五子来过了,说大汗等着您呢?您看,要不要奴婢去打发了他?”
“不用。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不管有什么事,终归还有些顾忌,不会太过分的。我去会会他便是。”凌寒萱勉强撑起身子。
“夫人,您没事吧!奴婢给您烤烤可好?”守月担忧地道。雨季快到了,她的身子时常这样,这是当年生产落下的病根儿,每到阴雨天气,就会全身不得劲儿,关节处还隐隐作痛。
凌寒萱一把拉住了他,“不用,睡了一觉好多了,回来再烤吧。”
守月没法,只得服侍她穿戴整齐,洗漱过后才往外行去。
小五子还在殿外候着,见了凌寒萱,跪地道;“娘娘,大汗已等候多时了,请!”
他手指向旁边挺着的一顶软轿,凌寒萱看他一眼,钻进轿去,守月则步行跟在旁边,小跑着跟了上去。
行至一处拐角处,本来宽阔的道路正中停放着一顶轿子,周围轿夫宫婢无数,好不热闹。
一个宫装丽人从轿中走出来,见了凌寒萱的轿子,并不退让,直直地站在路当中。
“给皇后娘娘请安!”
凌寒萱皱眉,吩咐道:“停轿!”
守月凑近些,禀报道:“娘娘,是李贵人。”
“本宫去给李贵人打个招呼!”凌寒萱清冷的声音从轿中传来。
“是!”守月打起轿帘,扶凌寒萱下了软轿,向那李贵人行去。
“李贵人,今日真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你,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凌寒萱眼神冷冷地看向伏在地上的李贵人,并未叫她起身。
“是,想来我与姐姐真的缘分不浅,同为汉人,又同时先后进了宫。只是姐姐恩宠多一些,妹妹要好好向姐姐学一学才是。”李贵人伏在地上很是不愉,声音里便带了几分火气。她原是听说大汗宣皇后去腾龙殿,心中嫉妒,想着故意在她必经之路挡了她的道,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着急。
凌寒萱自然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讽刺意味,笑话,受宠?表面看来确实如此,可是,有谁知道,在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宫殿内,她就像是一只困在笼中的小鸟,想要飞却怎么都飞不高。
她与李贵人从来不对付,每次见面都是冷嘲热讽,今日竟然还亲自挡起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