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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转身去监督别人了,八月在她身后猛做鬼脸,随即端着一盆菜去到门前井水边清洗起来,我与她一同,她瞧着我的手半天,道,“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没干过粗活吧。”
我莞尔,一边淘着米,“没干过也要试着干,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待会你做菜,我只能打打下手。”看着米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就想起从前在瑶华苑那无忧无虑的六年,沂丞虽恨我,我却也是“掌上明珠”的待遇这般被他养大的,早知有一日会如此,便真后悔那时的好吃懒做。
“这镯子是什么来头,让你这样紧张。”在皇宫打滚了些年,珠宝倒是没少见过,八月那镯子可是千里挑一的上好翡翠,怕是宫里都难以找出这等好货来,我早觉她对我一直隐瞒着身世,可想着她定是有何苦衷,也不忍问得太过仔细。
八月看着我的眼睛,片刻,叹了口气,道,“如果我说,这是我心上人送给我的,你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我笑着,掬起她的手腕端详,只见那翡翠在阳光下晶莹通透,分外的不寻常,“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想,八月对我说的,是一番真心话呢。
八月苦笑了一下,几分怅然道,“虽是相逢了,我与他却是这世上最无缘的人。”
“为何这样说?”我不解,话都问到这份上了也就顺着往下道,“他可知你的处境,怎么不伸手帮你一把?”
“帮……?”八月扯了扯嘴角,神色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我帮不了他,他也帮不了我,我有我的苦楚,他有他的无奈,他虽一生富贵荣华倒却不及我这个乞丐过的自在,呵呵……阴差阳错,他得到了世人皆为羡慕的东西,可那东西,却偏偏是他最不想要的,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她眼里分明没有一丝笑意,我听不懂话中之意,唯有替她唏嘘感慨。
八月巧手坐了几道启南地道小菜和点心,我看着都快要流口水,真怀疑她是不是金牌厨娘出身,到了傍晚,芳丽来了,我也猜到她迟早会来这趟,所以并不惊讶,八月嘴甜,喊了她一声“芳丽姐”,又在她面前说我“幼年不谙事”,帮我求情,我明知为了保命我也该积极一点,可我忘不了那太过残忍的一幕,与八月的殷勤不同,只是冷冷的不言不语。
若是将眼神比喻成刀刃,那么此刻我已经身中百刀,芳丽不理睬八月,冷眼斜睨着我们,又扫视了一眼搁置在厨房案头的菜式,一会儿,尖利着嗓音道,“把这些给宣王陛下送过去,如果宣王陛下觉得满意,赏赐那也是有的,若是讨好不得宣王陛下,我会立刻杀了你们……听清楚了吗?”芳丽一手扼住我的喉咙,八月连声应是,芳丽这才送了手,我咳嗽不断,八月赶紧扶住了我,为我抚摸着后背。
“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们。”芳丽嗤的一声冷笑,“千万心里头别打着什么坏主意,勾引宣王陛下,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们死的很痛快,我会用刀,一刀一刀的,将你们的肉给割下来……”芳丽说这话时,模样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女妖精,八月一口一个“是”,我扯了扯嘴角,对她道,“你这么说是在侮辱宣王陛下。”
“你说什么?”芳丽似乎不敢置信她听到的。
我怪笑,“以我们姐妹俩这尊容,别说是宣王陛下,就是您看了也觉得反胃,试问又怎么入得了宣王陛下的眼。”
“你……!”
我达到效果了,既让芳丽放心,又小小的打击了她一下,八月拽着我向芳丽欠了一□子,这便端着托盘绕过了芳丽身边,跟着领路的侍卫,直往沂桀的营帐里去。走到半路,八月称肚子犯了疼,说是找个地方要去方便,转眼便只剩下我一个。
侍卫掀开了营前的帐子,我深吸了一口气,踏进去时还是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得乱了心神,只见软榻前,芙蓉幔帐仍用两边银钩款住,丝毫未放下,软榻上沂桀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在与她翻云覆雨,娇喘兮兮,呻吟不断,竟可做到旁若无人,沂桀敞开着衣襟,密密的汗珠布满了古铜色的肌肤,一缕黑发轻垂而下,这样性感的俊逸无匹,我却无心欣赏,只是感觉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着,沂桀瞟过我一眼又转了回去,我不慎磕碰了一下,慌张将托盘搁置下来时,碰倒了桌面的烛台,火光熄灭,原本就昏暗的房间,忽然变得跟外面的夜色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淫靡之味……
我听到了女人一声高昂的尖叫,待到灯火重新燃起,沂桀已经离开了那个女人的身体,下了榻来,一会儿进来一个老嬷嬷,端给那女人一碗汤药,女人什么也没说,接过来安静的喝下了下去,老嬷嬷为她披上一件袍衫,便向沂桀福了身子带着女人一同出了营帐,我立在案边努力装着平静,呼吸却压制不住的微微打颤,沂桀走过来,气定神闲的挑个位置坐了下。
“怎么,怕得连礼数都忘了?”他问,我瞧见他眼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重逢后我最害怕看见的就是他这双眼睛,若说年少时那眸子是一汪温润玉色的浅湖,如今,却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潭水又深又冷,即便他是这般的微笑着,也让人,心生怖意。
我早料到,这会是一场艰难的仗。于是不再任由自己冒着无用的冷汗,便转回神来,也让自己笑了笑,“参见宣王陛下。”
“什么味道,真香。”他用力嗅了嗅,我道,“是民女身上的香味。”八月道是害怕干了一天的活,又脏又累遭人嫌弃,一个不爽被就地正法,这才在浣衣时加了花瓣做成的香料,这刻我十分感谢八月,总算引起了沂桀的注意,否则我连他眼都入不上,又何谈往后唤醒他的记忆呢。
他倒不追问,拿起筷子,随意夹了菜,送进嘴里。
“这小菜味道当真不错。”如我预料,他对八月的手艺很是满意,我忙笑道,“若宣王陛下喜欢,民女和民女姐姐可以天天为宣王陛下打点膳食。”
“你倒是有些特别。”沂桀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浑身一凛,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沂桀眯了眯眼睛,并没有放开我,“看这身段,弱柳扶腰,盈盈一握,生的是极好。”
我听罢心惊肉跳,忙躲闪着眸子道,“宣王陛下谬赞了。”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他见我如此,这才松了手,好笑的说,“身段虽好,可惜,这张脸却丑陋不堪得很,本王对你可没那个兴趣。”
我趁势往后退了两步,理了理心绪,又道,“能伺候宣王陛下的膳食,已是民女莫大的福气,民女不敢妄想其他。”
“聪明。”沂桀点了点头,目光中略有一份欣赏,又问我,“今年多大了?”
我答,“十五。”
他听了若有所思。片刻,又道,“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嘴巴却如此伶俐。”
我颔首,却完全不料胸口很快多了一双手掌,给吓得汗毛炸开,才悬下的一颗心,立刻又缩得紧紧,噗噗跳个不停。
“瞧你,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他捏了一把,收回了手掌,几分调侃的问,“家乡是哪里的,那儿水土不好么,怎么该长的都没长。”
“回宣王陛下,民女是启南太燕人氏。”那红云烧遍了脖子根,庆幸的是,他只是调侃戏谑而已,眼里并没闪动着欲望。
“太燕可是皇城,却养不好你这区区一个小女子,”他叹笑,“家里穷困么。”
说到这里我心里不能不冒出些许惭愧。十三岁初潮后,沂丞没少送过我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大概他也希望我能发育得好一些,作为和亲的礼品总要拿得出手才行,可惜我这身子太不争气,到底是辜负了这份恩泽,充其量……比旺仔小馒头要大一些。
“是,民女家贫,自小常饿肚子。”我答,心想勾起他怜悯也是好的。不知为何沂桀对我似乎分外感兴趣,又问,“家里只有一个姐姐?”
“不!”我猛地抬头,沂桀一怔,我忍住那呼之欲出的心酸,只是微颤着嗓音答,“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
“是。”我看着沂桀,眼圈酸楚,已有潮湿,“我的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为了前程离开了我。”我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听我说这些,自顾自的对他道,“从前每当春日梨花盛开时,哥哥便时常带我去郊外骑马……”
尽管他变了这许多。
在我印象中,那温柔如风却始终与他不曾摈弃的,只是被深深的埋葬了而已。我相信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他只是受了“獠牙”这味药草的毒害,待到想起一切,他定会恢复成昔日的模样,我一直坚信……
沂桀并不打断我,可听我说着这些与他共同有过的往昔,眼神里,丝毫无动容,只是淡淡的,犹如装着那融化不了的冰。
“对不起。”我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