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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暖暖的,他也会这般的对我关心?只是……我却觉得一时无法面对,再相见也是徒增尴尬,既然好了起来,也就不必久留,也是因为害怕沂礼他们担心。
我不忍拒绝碧灵,可那碗药实在是苦得难以形容,抿下一口,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给吐了出来,便硬是搁置下了,碧灵把我当了主子,她一个小丫头,也不好强迫我喝药,这便只好苦着脸,伺候我更衣。我问她,“王爷呢?”
碧灵答,“奴婢也不知,王爷说离开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换了一身衣物,梳理好头发,人也更觉清爽,身子轻盈着呢。碧灵不死心,好言劝我回榻上躺着,又哄着我说,“奴婢再给您煎一碗药吧,若是姑娘觉得难以下咽,奴婢就去为您弄些蜜饯糖果的过来……好吗?”
我的头摆得像拨浪鼓,那苦味可不是一般的蜜饯糖果能掩盖的,我让碧灵给我找来了纸笔,简单的写上一句话,意思是我自己要擅自离开,碧灵拦不住我,与她无关,而后将纸条交到碧灵的手中,这样她就不会被责罚了,我起身要离开,碧灵哭丧着脸,都做到了这份上,她也只好任由着我。
出了营地,仍是晌午,一片天晴日朗,晚春时节,让人感到微微的燥热,可这样的温暖熨帖在皮肤上,我却觉得分外的舒适。长久的待在幽暗中,眼睛还不适应这样的光亮,我眯起眼睛沿路往回走,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如今醒来,是否算是劫后余生呢。
走到九曲廊时,见着那一群姑娘们在内里吃着茶点休憩乘凉,我走过去,她们见着了我,都向我问了好,我问她们,“可知恭王他们去了哪里?”
她们听罢,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一人答道,“云苏拉着恭王和小王爷去了集市逛街呢,今晚还有花灯会,他们铁定是要去猜灯谜的,依我看哪,好事近了。”
我这才放松了心情,也打从心底的替他们高兴,正要转身离开,一个姑娘喊住我,道,“瑞王正在寻你呢。”
我步子顿了一下,心里一沉,再迈动脚步,已然不似方才的轻快。
沂丞……沂丞……我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他就是一把紧扣在我身上的枷锁,我带着这把沉沉的锁,注定一生一世也得不到我想要的自由。我就这么心绪重重的走着,又来到了方才的青青谷,这样的时辰,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晒得人眼睛直发晃,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我看见了方才我坐的那块大石头,石头边还有我和世显,云苏他们挖蚯蚓的小洞,不由,叹了一口气。
那头草丛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大兔子带着小兔子从内里钻了出来,我想,那儿一定有它们的家,我走过去,它们胆子小,见着我立刻就逃窜了,我放声对它们喊道,“跑吧,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被抓起来——”转过身子,河面波光粼粼,岸边站着一个人影,我站在原地不动了,他开始向着我走过来,我的双手,慢慢捏紧了两侧的裙裾。
“你一个下午跑到哪里去了?”沂丞质问我,口吻中充满了火药味。我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道,“不过是去放生兔子罢了。”他显然被我无所谓的态度给刺激了,正要发作,我打断了他,续道,“难道你希望我一直和沂礼云苏他们在一起吗?那样云苏哪有机会拐走你的弟弟?”
沂丞被我这么一说,有气也发不出,表情十分难看,我在心里为这个小小的胜利开心了一下,却眼见他眉间仍然怒意甚浓,跟着一开口,就是警告,“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少在皇祖母面前装神弄鬼,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又耍那些无聊的小伎俩糊弄皇祖母,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抓起我的手腕,狠狠的一甩,我几个趔趄不稳后退几步,跌倒在泥地上,一身刚换上的纱裙就这么给弄脏了,我瞪着他,莫名其妙一下子也变得异常的愤怒。
我爬起身来,满是讽刺的告诉他,“那个人,是你的皇祖母,却跟我是半点关系也没有。”沂丞眯起眼睛看着我,我不理那眼神有多危险,哼了一声,接着说,“不,是有关系的,她逼死了我的母亲,夺走了我哥哥的储君之位,害得我与哥哥无奈分离,天各一方……她是我的仇人,我为什么不能报复?”我越说越克制不住自己,我又想起了隽行,那个无论我怎么说服自己放弃,都放弃不了,融进骨血深深依恋的男子,我每次想起隽行的时候对沂丞的憎恨就更深刻了一层,沂丞几步走过来,再一次抓起了我的手腕,紧紧的抓着不放,我感觉手腕都快被他给捏碎,却倔强的不肯向他屈服求饶,偏要傲气的抬眸,迎上他吃人的目光,他一字一句沉声道,“收起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要收起来?”我冷笑,被至亲看做是一种触碰不得只想尽快消灭的毒物,这种心情,他了解过吗?至亲,我怎么会想到这个词,这个词用在我身上真可笑,大明帝宫里我的至亲有很多,为什么我还是感到在这世上存活着,我不过是孤身一人……
“我偏要说!我还要闹得满城风雨,让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老妖婆假仁假义的虚伪面孔,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她的身体里都跳动着一颗怎样糜烂发黑的心……”我愤然冲他大喊。
啪的一掌,打在我左边的脸颊上,好重的一掌,我捂着面颊,看着他,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我扯了扯嘴角……对,他们都是一群冷血的怪物,所以我永远也别指望他们能明白我的感受。
“看来你不光是不想要你这两条腿,就连声音,你也不想要了,是吧?”他恶毒的说,眼里全是狠绝,我抖动了一□子,我相信,沂丞该不是简单的吓唬我,我瞪着他,我想平复我心里的愤怒,因为越是愤怒就越是显得自己悲哀,可我完全没办法左右自己的心情,我不是玩具,不能任由他喜欢的时候玩弄,想摧毁就摧毁……我仍然与他对视着,他似也压抑着怒火,眸子里正燃烧着一些情绪,我从那里,看见了一个被火焚烧的自己,正在消融,消融得不成人形……
剧痛的源头来自胸口。
我低头一看,伤口渗出了鲜血,鲜血由很小的一个圈,逐渐氤氲开来,染透了月白的纱裙,我惊慌不已的用手盖住伤口,可是没用,血很快从我的指缝间渗出,沂丞极为错愕的看着我,似乎,一下子也被眼前的情景给懵住了,我双腿发软,摇摇欲坠的晃着步子,我仍然坚持着想努力站稳,我想沂丞一定会扔下我不理,可没料到,他竟伸出手臂接住了我,他抱着我,没让我摔倒在地上,我躺在他的怀中,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握着我涂满鲜血的手,紧紧的用掌心包裹着,一直低语的喃喃,“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低落。。。。下一更,周五。
、第三十九章 男儿泪
我醒来了,却感觉到;又被拉回了那个噩梦里。
我没能劫后余生;一个宫娥端着一盆血水出了去,我见着她微微摆了摆头;那是怜悯;还是叹息?我的身子又痛又疲乏,我很累;很想睡,可沂丞在我身边发着脾气,我扭头,吴太医正跪在地上;一筹莫展的皱着眉,吴太医是整个太医馆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使,是这次随行御驾出猎的指定人选,见着他我心里总还是系着一丝希望,也许还能得救。
“王爷……姑娘被射中的这一箭,太过接近心脏,乃是致命伤,本来早该活不成的……” 吴太医连连垂着脑袋感叹,“只不过在拔箭之时,伤口被撒上了一种名为‘鬼步子’的药粉,在征战上,士兵受了重伤濒临死亡的时候,若是撒上这种药粉,便能掩盖伤口,暂时的忘却伤痛,从外表上看就跟没受伤的正常人一样,还能继续拿起武器与敌人拼死一战,但只要时辰一到,那身上的伤就会立刻发作,仍然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不,不可能的……”沂丞极力的否定,他的声音,却充满了空洞,“本王从来没听过这种东西,她分明刚才还好好的,一点症状都没有,本王不相信……”
吴太医没有再说话,垂着脑袋,眼底全是绝望。这样沉寂了片刻,沂丞,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说,“不管如何,她现在还活着,神智也算清醒,一定有办法医治的。”
“办法……不是没有。” 吴太医这样说,可眼里却没见着一丝期许,“那支箭毕竟没伤着姑娘的心脏,只是破坏了心脏周围的血管,造成失血过多,有一种名叫薯木天的名贵草药,对修复血管极有疗效,若能摘采到这种草药作为药引,兴许还是有救的。只不过,”吴太医的嗓音发着颤抖,“月湖山上虽长有薯木天,却离这里实在有些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