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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问什么?”白薇犹豫了片刻,把头低得更深,称呼全变了,对石中玉改了尊称。
这都什么人哪!石中玉暗叹。
主子不义,仆人不忠。慕容恪应该暗自庆幸去,他那么对不起孙福珩和四大铁卫,甚至宁山王和戚老夫人母子,但这些人,没有一个背叛他。可见,他平时虽然做事不着调,但内心对人真诚,有感的人自然明白。
还有,他有个好母亲。不自夸的说,现在还有个好老婆,两个好儿子。喵滴,这家伙太幸运了,皮囊又那么好,就算生命中波折痛苦多,失去无数,但他得到也很多啊。
以后一定教他,要感恩!
“宗政弥也和她的人怎么样了?”石中玉问。
“宗政弥也被关在废院,因为赵碧凡身边的宋婆子身上有功夫,想要把她弄出来,只怕很难办到。”白薇老实地答,还以为石中玉要弄出宗政弥也,以回利用,“至于宗政弥也的人,也还关在那里,大部分因为挨了棍棒,熬不过,死了。”
“珍珠呢?”石中玉问起叶明珠。同时,得到了赵碧凡身边有高手的信息,以后做事要多一分小心和布置了。
白薇不明白石中玉为什么特意问起那个叫珍珠的媳妇子,但她现在什么也不管,只求能苟活下去,也不多想,直接回答道,“那倒是个能熬的,还活着呢。”
“赵碧凡为什么不处置宗政弥也?”石中玉又问,“别说什么是等王示下,王几乎都不理会那件事了。”
“宗政弥也出事后,赵碧凡急召了赵知信来。”白薇直呼这两人的名字时,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他们密谋了半天,我什么也听不到。但后来听赵碧凡隐约提起,似乎要留着宗政弥也做点大事呢。”
石中玉一愣,猜不透赵氏父女这一招的用意。
宗政弥也已经是废棋,就算之前,因为那蛊中有她之血,也是做掩护用的棋子。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用处?
暂时想不通,她就先放在一边,对轻烟使了个眼色,拿了纸笔,扔给白薇,冷声道,“这点小家子气的事,只是先给个添头儿,下面才是重点。你跟在赵碧凡身边,对赵氏父女在明镜及军中的布置,谁是他们的真正亲信,多少会知道点吧。你识字,干脆把这些写出来,若真有分量,我就饶你不死。”
白薇一听,立即伏地苦求,“您明鉴!我只是个丫头,虽然得赵碧凡重用,可您看到对我的态度,能事事让我得知吗?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低贱的,随时能抛开的弃子罢了!”
“你日夜与她一起,她要做事,终究因为身份而不方便,全指望着你。”石中玉哼了一声道,“我不会逼你,但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回忆起来的事情越多,对你越有利。你仔细想想,蛛丝马迹总看得出一点半点吧?若你为保命胡说,我看不出端倪,王也看得出。就算我们都走了眼,你该知道我找人的手段。那时,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的。”
白薇听这话,感觉石中玉对她杀意不盛,心里安定了些,开始仔细回想。
石中玉也不催她,只留了小二在此看管,自回屋享受轻烟的推拿去,好让腿脚早日利索起来。最近因为行动不便,她才知道健康的可贵。
过了一个时辰,孙军过来报说,王的兴致还很高,演兵的时间推长了些。若是需要,一夜半夜也是可能的。
石中玉明白这是让她慢慢审的意思,不禁笑道,“王不辛苦,左左右右过一个时辰也要睡了。”以此回复慕容恪,再这一会儿,她这边就能大功告成。
其实内宅的事虽然凶险,毕竟场面小,还在控制的范围内。关键是外面,她虽托付了宁山王,慕容恪虽然也有所行动,但很多内情,哪怕模糊的知道一点,也能掌握主动。赵氏父女急着杀掉白薇,也有这么一层原因。
白薇,知道得太多了。
而孙军才走,小二又来说,白薇交待好了。石中玉立即被搀扶着回到临时审讯室,看到白薇居然写了厚厚一叠纸,立即叫轻烟拿去给孙福珩大约鉴定一下。
片刻后,轻烟回报,“他说,虽不能完全辨别真假,东一句,西一句的,但有纲有谱,很用得上。到时候照纸上所说,暗中观察一下,再结合咱们自己探听的情报,就能知道真伪。”
轻烟说话很小声,白薇听不到,但见石中玉面沉似水,以为通不过,心中大为惊吓,连连磕头道,“我真的没有隐瞒,所知道的,尽写了下来。军中之事我也不懂,只是赵碧凡叫我做的,还有我偶尔听到他们父女的话,全说了!真的全说了!”
石中玉看得出,白薇说了实话,但她不能就这么放过白薇,因而冷笑道,“全说了?都在这儿?那你还真的没有利用价值,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薇听这话,都快吓瘫了。她在追杀中活了下来,但却被人揪出。以为必死,后来又有了曙光,可眼看又要得而复失,心理早就崩溃了。
对生的渴望,激发了她的潜能,令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爬到石中玉脚下,哭道,“我还有!我还有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我告诉您,求您放过我!”
第三十一章 血
看到白薇狂乱的眼神,石中玉感觉鼻尖都冒汗了。
秘密?!说不定是与那个蛊有关的。但是,她不能表现出太热切的样子,不然这筹码就显得贵重,说不定白薇会再耍花样。
“先说来听听,至于值不值得我放过你,咱们大家走着瞧吧。”她压抑着激动,用近乎冷漠的态度说。
果然,白薇见石中玉不甚感兴趣的样子,心下凉了半截,恨不能把那秘密的最详尽处全说出来,好换得的小命。
“这件事,是奴婢意间偷听来的。”她居然连自称也换了,更显谦卑,“赵碧凡和赵知信密谈之时,身边总是不留人。就连奴婢,也被派去远远的守着。那赵知信武将出身,奴婢平时不敢靠近,生怕他听到脚步声,就把奴婢立毙于地上。”
“那你又是如何听到的秘密?别是唬我的”石中玉冷笑道。同时挥挥手,让轻烟暂时先退下去。
“奴婢不敢!”白薇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又向前膝行了几步,恳切地道,“您不,王身上是被中了蛊的,所以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而且不管如何厌恶赵碧凡,但总是会她说的话。这才是赵氏父女在明镜只手遮天的原因,并非因为王的宠爱和信任!王一直想着太府都的石中玉,根本就没在别处留过情。”
石中玉听白薇这么说,心头先是一甜,之后又不禁一阵失望。
难道,白薇所谓的秘密就是这个?诚然,这确实是天大的秘密,但她既然已经,这消息就没有价值了。不过,她还是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来,却不接口说下去,看白薇还能爆有意义的猛料。
“那蛊被种下之前,要以自身之血喂养几日,不知宗政弥也使了手段,居然了这件事,还以的血养了蛊,因此王所信任之人,当然就包括了宗政弥也在内。”白薇搜肠刮肚,恨不能把所知的一切全抖落出来,“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奴婢本不知情。想那赵碧凡,连我都防着,却着了宗政弥也的道。不过赵知信得知此事后,就立即进了内院,和赵碧凡商议此事。那几天,王初服奇蛊,身子很差,赵碧凡要扮贤妻,亲自在厨房给王炖汤药,于是就和赵知信在厨房里说话。他们摒退了左右,却不……却不那厨房的下面是一个菜窖,为了通风,有一条管子相连。恰巧,奴婢那日正在下面……”
“你故意留在那儿的也是故意偷听对不对?”石中玉打断白薇,“你早知你那主子是个样的人,偏偏手中是一幅烂牌,打来打去也打不赢,你心里又急又怕,当然要给也抓着筹码了。多一些事,总多一点保命的机会。”
白薇目瞪口呆地看着石中玉。
她当时确实是这个想法,于是没告诉赵碧凡地窖的事。赵碧凡整日算计,这点“小事”没必要不是?反正无伤大雅。而那天她得知赵知信来了,就叫白芍去叫赵碧凡,则快一步潜入地窖。她赵碧凡要亲自看火,还要装样子给人看,必定要到厨房和赵知信密谋的。
“还有,你之前知道种蛊的事吗?”石中玉又说,“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赵碧凡给王秘密种蛊,之前还要以血养之,再小心,你这个贴身之人也不可能全不知情。再者说了,宗政弥也就算手段通天,又如此内情?定然是你不想赵碧凡一人独大,到头来卸磨杀驴,断了你的机会,所以两面收好处,让宗政弥也也插上一脚,你好得到双重保障。”
白薇更惊,脸色都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