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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见到殿前那一绿一橙两顶轿子,唐烜转身作揖。“今日承蒙龙大人厚爱,就此别过,大人……保重!”最后那二字,他是看着龙乾林的左眼说得,其中深意,男人可知,有蛮妻者深知。
龙大人深深鞠了一个大躬,连唐烜都被那幅度惊得退了半步,只听他垂首道:“唐大人,请您也……千万、务必、切要保重身体,如此……也不枉费我一番心血了。”
唐烜一怔,却也听了个清清楚楚,今日才知原来他为国为民暗查奔走这些年,不是全成了无名之功,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这般怜他。思及此,不禁眼眶一红,深深回了一躬,转身上轿。
龙大人却未上轿,只是怀手在袖里,直到那唐烜的轿子走了很远还没有收回目光。
“大人,我们还不走么?”一旁的轿夫小声地问道。
“唉。”他继续远眺,低低地说了一句:“谁知你家夫人消了气没有。”
“……”只见那轿夫立刻收了声,再不敢说话。
他眼看着唐烜那绿色的轿子消失在皇城门外,苦涩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连连:
唐烜啊唐烜,人人说你是天下第一忠的大好人,你能不能同情下你命薄地姐夫啊!我好心把你收作自家妹夫,我可是把你捧上了天啊!你居然连连玩命,不把自己身体当血肉看?这下好,我家夫人以为我将她骗,日日挥拳向我脸。
唐烜啊唐烜,姐夫对你是恨又怜,不多求,且把命保住,姐夫我就高香求神泪涕流……
、一寸狂心未说
一寸狂心未说
晚来翠眉宫样
巧把远山学
一寸狂心未说
唐烜辞了龙乾林以后乘着轿子一路向东行去。唐德殿外门与内宫是共用一个,所以在此门见到有出入的后宫婢女并不稀奇,可光天化日下有宫女敢在宫门口拦下一品大员的轿子,这可就有些令人诧异了。
唐烜感觉轿子停顿的时间有些长,于是秉着性子撩起那帘子一角,笑问道:“出什么事了?”这时才看清,原来不是守军拦下了他的轿子,而是两个宫女。
只见这两人身形婀娜束发高结,一脸的英气,再看她们的穿着也不似一般宫女,紧襦薄衫,短裙长裤高靴,腰上还佩有短剑。唐烜笑笑,心里已知了个七八成。
这诺大的皇宫,能佩剑的除了御前侍卫、护国大将,还有,就是当朝三公主的近身侍婢。想那三公主曾在两年前南游途中受到刺客暗杀,几乎吓去了半条命,皇上疼惜,便特准她在身边留有武婢。说来也好笑,这些婢女也不知是不是与三公主呆得久了,唐烜怎觉得这群女人的脸看去,都是一副模样的。
那青衣的武婢举手微躬,说道:“唐大人,奴婢等在此久候了,三公主知大人今天回宫,吩咐奴婢,只等您一出门便邀您去府上一坐。”
唐烜依旧端坐在轿中,只笑着作揖:“臣一武将,以臣身份在后宫行走恐怕不便,为三公主清誉,臣不敢行。”
“大人多虑了,在这后宫,谁敢嚼三公主的舌头根子?”只见那武婢一手捂在腰间的佩剑上,一脸的霸气,那里是还有一丝丝宫女的样子。
唐烜苦笑着摇了摇头。“人皆有一张口,人前人后又岂是权利阻止得了的?若你等诚心为你家主人好,便不该难为在下。”好男莫于强女辩,这是他最近总结的心得,而他也自觉效果颇为显著。
锋芒毕露的那侍女显然有些犹豫,另一个一直未开口的粉衣宫女走了上来,倒是懂几分礼貌,向着唐烜屈身作揖,低头问道:“唐大人,公主知大人是直爽君子,入府一事也不应强求,但还有一事,望大人务必应下,我等决不再难为大人……”
“请说。”
“今日是阴历的十二,再有三天便是中元节了。唐大人应该知道,每年的中元节宫中都会召集大臣相聚祭灯,今年……公主命人从香山购了炎木纸,又命宫中巧匠为大人做了五宫大灯,到时候,大人一定要来啊。”
唐烜一听这又是炎木纸又是五宫灯的,只觉额上渗汗,一脸苦涩地笑着:“臣何德何能,三公主实在不该费这心思的,臣惶恐……”那一脸的阴霾,倒正中了惶恐二字。
那武婢也只当看不到他脸上的难色,回了一句:“大人便是能亲自出席,也不枉费我们公主一片苦心了。”
唐烜点点头,若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似乎对皇上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今天皇明要他在府休息了,也不能再借公干而推脱了。他缓将帘子落了一半,又问:“可携眷参加否?”
“中元节自古都是群臣携眷入宫同庆。”那婢女回得极快。
“好。”他又点头,似乎放下心了,最后只落下一句:“回三公主的话,当日……臣定携内人一同前往。”
那声音是帘后隐隐传出的,两个宫女反应过来的时候,轿子已经起地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那一丝隐隐中的不安,就在这对视间慢慢扩大,然后再恶化……
“他刚才说的……是‘内人’二字,对吗?”手中握着的剑开始抖动。
“我,我不确定。”口中的牙齿开始碰撞。
“那我们怎么回三公主?”
“先……别回了。”
两个宫女原本的那一脸傲气,瞬间消了个七成,唯剩的那三成也是死撑的。眼看着唐大人的轿子行至已远,怕是追得上,她们也没那胆子问出口了……
唐烜低头掩去了嘴角的一笑,摇摇头将刚刚的事都抛去了脑后,正身坐好,却觉轿子的颠簸没来时那么心烦了。官轿就这样一路驶回唐熬府前,直到他从轿子里出来得时候,正瞧见门外停着三四辆大木车,车上放得全是各式的纸灯笼,似是中元节用的祭灯。好多人围在那里挑着车上的货物,一时间宽阔的大道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唐烜倒也不在意,下了轿子便自己走回到了府门外。正准备进门时,却发现一张熟脸,一路看去,不正是那平日不出大门半步的管家刘叔嘛。只见那已过中年的刘叔一脸的怒发冲冠,挤在那疯抢的人群中却是毫不逊色,再看看他的身前,原来帮他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的正是绿肥那小丫头。他两人一老一胖一前一后手提着、嘴咬着灯笼的样子,真够得上一副风景。
一个没控制好,他笑出了声,再看周围一片抢灯笼的人,嘴角那笑便扬得更高了。是啊,唐熬府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活分了。
唐烜祖辈上没留下几个钱,唐熬(他爹)过世的时候皇上赏下的银子按老爷子的遗愿也全充归了国库,唯独值钱的就是这座府邸了,它建在京城地价最高的主道上,除了唐熬府,这条街上的宅主不是大钱庄的老板就是祖上几代的富商。也是冲着这里的富户多,许多贩子常来这里叫卖。
只见那老胖二人依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所在,唐烜只觉他们兴子高,识趣地自己回了府内。走到内厅的时候,他忽想起一事,又转路去了莫离园所住的清荷苑。
只是,再见到莫小四的时候,他还是被屋内的一番景象镇住了。心中只道:她折腾的劲儿,似乎又魔高一丈了。
再说那莫离园,此时正惬意地趴在椅床上(府里何时买的这么宽的椅床?),红瘦正在给她捶腿,而且是带着一脸幸福地模样伺候着她。且说她享受着按摩待遇就算了,两只手也没闲下,也不知从哪搞来得小锤,在桌上磕了一座小山那么高的核桃,还有一摞和它一样高得瓜子。显而易见,地上是乱飞的核桃皮和瓜子皮,近的有飞去红瘦头上的,远的,甚至在门口的脸盆里也有它们的痕迹。
莫离园见到直立在门口的唐烜,马上转了一脸的笑意,挥着手里的小锤子:“嘿,你回来啦!来来来,吃核桃,早上我和红瘦刚买的,可香了。”那口气,好不热情。
唐烜瞅瞅她手里的小锤,赶紧摆摆手。他缓缓走到屋里,找了个不近不远的‘安全距离’,坐了下来。
莫离园努努嘴,丢了一颗囫囵的核桃肉进了嘴里,一边吧唧吧唧地吃着,一边继续着手里的活。(没错,她吃东西吧唧嘴。作:睡觉不老实的,这个也是并发症。)
唐烜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话搭:“这么多瓜子都是你剥的?”
莫离园没答话,继续低头砸核桃。倒是一旁的红瘦看不下去了,赶紧捏起一把递给唐烜,一面讨好似的说道:“吃吧,大人,可香了。早上刚炒的。”
无法,只挑了一个放进了嘴里,笑着回她:“嗯,不错。”
见鬼的,那么小一粒你能尝出什么不错来?红瘦挑了挑眉毛又说道:“夫人手上有伤,剥不了瓜子,又不让奴婢帮忙,这一捧瓜子可都是夫人一口一口嗑出来的,可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