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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扬知道事情没有完,就把绣礅拖过来坐在他床榻边上。他清了清嗓:“还有什么,一次性说清吧!是那燕达的事情?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撕破脸皮不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像小孩子一样。你说出来,我给你评评理,得罪了人家就陪个不是,不然的话,我给你做主。”
高长卿真是有苦说不得,打落了牙还要和血吞,遂嫌弃地别开头,“没有!”
姜扬体贴,他不说也不问:“那你们自己去解决。别又把自己搭进去。开玩笑,被人打成这样。”姜扬摸了摸他的脸,“放心吧,我已经给你报仇了,刚才我打他打得可不轻,看上去没什么事情,里头血肉都烂了。”
“我呢!”高长卿指指自己。
“我真的跟搔痒痒一样啊!”姜扬摊手,“谁都看出来了!”
高长卿冷哼一声,恨不得就要破口大骂,最后经不住忍气吞声,只能默默腹诽。姜扬看他又在心里盘算了,笑着打算解衣歇息,高长卿又把他推开。他冷着脸:“这么晚了,君侯还是早些去歇息吧。”
姜扬笑道:“爱卿真是不讲道理。爱卿占了孤的床。”
“让给你!”高长卿火得很,掀开被子就要走,赶紧被姜扬按住,“做什么,做什么?!有事不是让你说清楚么!”
“滚!”高长卿遵旨,言简意赅。
姜扬乐了:“爱卿让孤滚去哪里呀?”
高长卿恨不能爬起来揍他一拳,可惜脱力,被他这么按着一点劲道都使不出来:“庞嘉那里女人那里,随便哪里都好!”
姜扬眼神一变,放开了手,坐在旁边一副玩味的模样,心里暗搓搓地很高兴。高长卿却是又气又伤心,看他这幅老神在在的样子,跟从前那个憨厚可亲的姜扬一点也不一样,深感遇人不淑,更是眼泪直流。他回身上榻摸了半天,想找东西丢他,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找到一个玉枕。这东西砸起人来弄得不好就是行刺,他只好默默地抱在怀里,支撑他痛得要命挺都挺不住的脊背。
“就是这些么?”姜扬抱着胸,看上去几乎是有点得意了。那模样立刻就点燃了高长卿刚强忍住的怒气。他把玉枕一摔,连哭带骂:“你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样!当初你自己怎么对我说的!”高长卿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想当初姜扬真是什么话都能说,肉麻得让人几晚上几晚上鸡皮疙瘩都退不下去。一翻脸这货居然就不认人了!肉麻话都冲着别人去了!
他就听到姜扬满不在乎地说:“婉娘也就算了,庞大将军这算怎么一回事?我与他一见如故,多谈了一时,大家都是武夫,自然谈得来。再说,我们都是做的正事,战事久久没个了结,我们都想一鼓作气逼楚国签订城下之盟,你就胡思乱想……”
“一时?三天三夜!你们有这么多事情可谈么!我哪次跟你一谈正事,你不都是说三句就开始打呼噜流口水,跟庞嘉能一口气谈三天三夜?!”
“我们不止谈了正事,还从人生理想说到诗词歌赋……”
“谁信你啊姜扬!你懂诗词歌赋么!正事!哪个鬼知道你们关上门在里头做什么!”高长卿咬牙切齿,“君王幸见臣子幸见到晚上去,哼!”
姜扬瘪笑憋得内伤,一口咬定这是他治国的个人风格,“我经常幸见你幸见到晚上的嘛。你还留在宫里头不走呢,是不是啊?因为我刚上手,什么都还手生,所以经常要麻烦你们这些重臣。”他把重字咬得格外重。
高长卿看他还真拿庞嘉比自己,气得连哭都忘记了,把玉枕一丢真要动手跟他干一架。姜扬赶紧把人抱住,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就这么爱吃醋啊?浑身上下一股酸味。”
高长卿不让他抱,但是又挣不开,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他拿捏在手心里逃都逃不出来的鱼,趴在他肩上哭得声嘶力竭。好不容易哭够了,不由得冷冰冰酸溜溜地说:“现在你今非昔比,位高权重,见过的美人也好才士也好,都多如过江之鲫。我陪你起于尘埃,现在跟他们比起来,也是个平庸之辈,被他们比下去也是理所当然,你哪天走在路上都要不认识我了……”
姜扬连声哟哟哟:“这么谦虚!”然后又一脸了然,“原来爱卿你每天在心里盘算这些东西……盘算得还挺远。”
高长卿彻底不要理睬他了。这姜扬现在真是软硬不吃,油腔滑调,他还是不要跟他说话为好。
姜扬看他真不声不响了,终于不玩他了,伸手垫在他脑袋下,“床板那么硬,趴着难受,快起来。”
他立刻感受到高长卿哭得翻江倒海,原本一溜一溜的眼泪变成一片片的全落在他手心里。他不由得失笑,俯下身把他鬓边的长发拨到耳后,“我们把大的战略敲定下来啦。三天三夜都是赶出来的。以后晚上不幸见别人还不行么?”他亲了亲他的脸颊。
高长卿推开他。姜扬黏糊糊地跟他十指交握,“女人的事呢……这风口浪尖上你还真想老被人说是佞幸?”
高长卿气绝:“我现在被人说是被抛弃了的佞幸!”
“这样啊……”姜扬一脸抱歉,“唉,这可如何是好,人言真是可畏。不过我看这造谣的也并非别有其人,有些人自己一天到晚顶着怨妇脸,别人不信都要信了。”
“赶紧把她赶出去赶出去!没事还给我找点事。后宫这么多女人还不够烦的么!”高长卿火大的很,大有谁出挑他弄死谁,姜扬不答应连姜扬一起弄死的气势。
“身边都是阉人也不一定那么安全。”姜扬提醒他。
高长卿冷冷斜睨。姜扬委屈地咬了咬牙,“你不要那么凶啊长卿。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很温柔很体贴的,现在每天都要打我凶我……”
“你好意思说!”高长卿一说到这个就红了眼眶,背上更疼了,“从前你都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你做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事!上手便打,大义灭亲,隐匿不报一桩桩的,小到藏女人,大到征伐,你是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
姜扬用力蹭他:“我也不能凡事都靠你啊。但是我又只会打仗了,打了胜仗回去收拾人也有底气了,你说是不是啊?到时候你指哪儿我小鞋给他们穿到哪儿!”
高长卿冷冰冰不答话。姜扬脱了衣服上床,把他抱过来让他趴在怀里,“这样睡会不会舒服一点,嗯?”
高长卿用力哼了一声,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胸口不说话了。
“多好啊,你吃一顿鞭子,晚上就拿容王当床垫。”姜扬枕着后脑,“这就如同枕着容国万里江山,荣光无限呐爱卿。”
“你怎么突然变得会说话了?!”
“我一直很能说啊。否则怎么把你骗到手的。”
从那天晚上开始,高长卿开始觉得事情有点脱离控制了。
第 64 章
高长卿最讨厌失控的感觉;但是他觉得姜扬的这点改变却不足以让他警戒。私下里与君侯怎样都无所谓,关系要好还能给他行许多方便,只要在大事上不昏头就可以了。而他在大事上却清醒得冷血。
姜扬对他好;他当然可以依赖他;这没有什么不对。但姜扬是君侯。如果他这次打了胜仗;他将会羽翼渐丰。
这是高长卿一直期待着的事情,也是他一直忌讳着的事情。高长卿很久都想不通这件事对自己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他依靠姜扬源源不断地获得权力;如果有一天那权力更多的被姜扬所阻断;他大权在握;那么高长卿会很可惜地把他放到敌人的位置上,而且是最大的敌人。他并不贪心,权力应当分散各处,贮藏在各个世家之中。君侯当然也是贵族的成员,而且是他们名义上的首领,稍微强势也不是不可以,自己超然当然更好,但无论如何,理应保持一个平衡,使得谁都没有办法吃掉谁,这是高长卿最喜欢的一种状态,也是周王朝以来各处都不自觉体现着的一种架构,高长卿在其中如鱼得水;但是看现在的态势,法家强势插入,要把这池水搅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他们想让君侯独大。
不论那个君侯是谁,现在坐在位置上的是姜扬。姜扬不知为何不被卫阖青眼相待,但是他如此尚武,理应正合他们的意,如果这次征楚凯旋,卫阖也该在摇摆不定间收心,全力支持他大权在握——他从前就试图在做这件事了。
那就非常危险。
姜扬现在与他的关系,比从前更亲近,以至于亲亵。亲亵则随便,高长卿发觉这样可能反而会让他失势。当他触犯姜扬的原则,他可能就不再在众人面前维护他了;很多事情,也忌讳在枕头边谈论。而他身边的谋士会一个一个出现,天下六国,姜扬贵有一国,终究不能长久地被他一人所独占。他得提早做些准备让自己的地位稳固。
国内,有太后在,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老妇松口。那懿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