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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我虽无力回天,只望略尽绵力舀去一瓢泥沙,令眼前这混浊江湖早一日清波万里!”
陶五柳言词慷慨激昂,神色却一直淡薄,若非是从小教养他的师傅,他断无推心置腹的道理。陶敬亭听了,只轻轻叹一口气,朝身后的陈南之道:“南之,你先退下罢。”
陈南之领命退了下去,才到角门那处,却被陶清清拦住了。陶清清今日穿了件袖衫儿、短衬着湘裙碾绢纱,扣莺花红纱膝裤,低挂香袋,娇艳艳俏女郎,陈南之乍一见,不由心喜,道:“清妹,你今日怎作这番打扮?”
陶清清拉着陈南之臂儿躲到一边去,笑盈盈试探道:“南之哥,你怎么不陪着我师傅?一个人逛园子,被我捉着净偷懒!小心我告状子去!”
陈南之如实道:“掌门同五柳师兄在园中说话呢,我在那儿不甚方便,所以才退下来了。你也别过去了,恐怕掌门不高兴。”
陶清清鬼灵精一样人儿,道:“南之哥,你瞧我这样好看么?”
陈南之不由面红道:“好看!”
陶清清心醉似的,羞红了脸道:“那南之哥,你可同师傅提了咱俩的事?这回剑宗少主楚凤瑜跟着那青枫道人来神农门,我听师姐说了,多半是来挑媳妇来了,若我被他看上,南之哥你可是会从他手上抢我回来?”
陈南之听了不由一惊,道:“清妹你说的可是当真的?”
“我何时同你扯过谎!”陶清清正色,陈南之却紧皱起眉来,低怆道:“那回,我同掌门提了,可掌门说我性子宽和,你性子热络,并非良配。”
“师傅真这么说的?”陶清清脸色一霎变了,陈南之嚅嚅道:“师傅的意思是再等等,容他老人家想清楚,毕竟清妹你是一等弟子,神农门人人敬重,放眼江湖去也是不容人小觑,我身为药侍,卑贱如尘,在武林更是无名小卒,掌门若以为我配不上你,是常理,他不揭破,只说咱俩性子不合,已是给足了我脸面,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陶清清欲听欲怒,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同我一刀两断么?”
这边厢陶清清斥问之声扬得高,却说那边厢数盏茶前,陶敬亭良久无言,终于下定决心道:
“近两年来我身体日渐虚弱,本来上了岁数,这也是常理,但我偶然一日,碰翻了香炉,才瞧见这香灰里被人添了无色无味的染尘子。染尘子本没有毒,寻常我也不会留心,只是谁放了这染尘子进去?我问了南之并别的下人,无一人承认!这染尘子难不成会从天而降不成?我百思不得其解,晚来,我素有饮参茶的习惯,这人参是长白山药参,也无出奇,只是我闻着参味,忽而心上一动,染尘子与药参作一处,再添一味物什,不正可配成奇毒噬魂散?”
陶五柳听了,脸色不由吃了一惊,道:“依师傅的意思,是有人处心积虑下毒害您的性命?”
陶敬亭道:“我也盼望是自个儿人老了,过份多疑了,可是我留了心四处查探,终于在鞋垫子底,寻到了配制噬魂散的乌根粉,此人心计何等细腻,洒得小心,又是透鞋袜渗入肌肤,量小不足致命,是而我虽久病,但经年累月,我必是要被此人送上黄泉的!”
陶敬亭叹气道:“我若丧命,无非是留下掌教之位空悬,自你走后,能做这位子的人无非是芙蓉、清清,还有盛文三个中的一个,而这下毒的人,多半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我一念及此,心惊莫名,想要彻查此事,可那人已歇了手脚,恐怕是香炉碰倒,惊动了凶徒,是而不敢妄动。”
陶五柳听了,已默然无言,这三人同他都是师傅亲自带大的关门弟子,平日都视师傅如亲父,若三人中的一个对师傅动了歹念,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不寒心?
陶五柳听了这半晌,忽有所悟,道:“是而师傅您才会专程请剑宗德高望重的青枫道长前来见证?可您既有防备,为何昨夜又中了歹人暗算,难道?”
陶敬亭嘿然一笑,这会伸了手捉着陶五柳臂膀,手上劲道下力,全然不似一个久病初愈的人!陶五柳忽然领悟道:“原来师傅您昨夜是故布疑症,谎称中毒?”
陶敬亭点头道:“这话说得只对了一半,我中了噬魂散已有两年余,我虽勉力压制体内之毒流窜,但我确是不晓得此毒何日再会发作,我不得不早作打算!故我放出消息,正是专程等五柳你回来!”
陶五柳道:“师傅的意思是?”
陶敬亭道:“我的意思,是将我百年后药青峰神农门的掌门之位传给你!”
陶五柳一听,忙不迭道:“师傅我无心……”
陶敬亭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师傅晓得你不想做这个掌门,师傅我自有分寸,你听师傅细说,若这凶徒确是芙蓉他们仨个中的一个,我既改了遗嘱,凶徒自然不会罢休!却不会再对师傅我下手,只盼望着师傅我长命百岁,到时候再改变主意,将掌门之位传给他们仨中的一个!这样师傅可不就偷安一时了?”
陶五柳苦笑,已想明白道:“师傅您是偷安了,我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陶敬亭道:“五柳啊,你不是喜欢查案子么?这回师傅不正是成全你么?不如咱俩打个赌,若这个案子你查不破,不如就按着我的遗命,好好当你的神农门门主!若你查清了,我自然放你一马,掌门之位你爱传给谁由你!你觉得何如?”
陶敬亭既能稳坐神农门门主之位,才智果不是常人所及!陶五柳摇头笑道:“师傅您这一招果然厉害!无论打赌输赢,您是打定了主意要拖我下水了,无论是我当上掌门,亦或是清理了门户,岂不都遂了你的心意!”
陶敬亭看了看陶五柳,语重心长道:“五柳啊,就当是你成全师傅,师傅毕竟上年纪了,已经老眼昏花,看不清人心嬗变,还记得你们小时候,个个都是粉雕玉琢,纯善心肠,谁晓得长大了……”
师徒正叙话到此,忽听见了陶清清扬声质问陈南之的声儿,陶敬亭由陶五柳扶着坐回了木轮椅,使唤着陶五柳推他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夜里写小说特别清醒!逻辑也特别清楚!明天接着写,今天去商场闲逛,受刺激了,居然离过年只有两周了,到处都是赶集一样的情形,作者开始忧郁,忧郁,忧郁,然后吃吃吃…………最后回来一写小说,啥毛病都没有了,作者又成了一个心态平稳的青年了。
作者忍不住叫嚣唱了那一句:我就是爱文字,别让我停下来。
饲主:贱贱的,贱贱的,卡文的时候又是什么死样来着?
作者:不记得了,你说的是我吗?
饲主:你知道华妃那句贱人就是矫情,英文怎么说吗?
作者:我也看了微博热门话题,BITCH IS SO BITCH!
饲主:你骂谁呢!
作者又被揍了,最后发现饲主只是想修理作者而已,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全文免费阅读 72知己丈夫
藻井园墙外;陶清清自觉失态,一见花木扶疏处陶五柳推着掌门过来;她登时面红耳赤,也不敢见人;忙不迭就跑了,只有陈南之独站着,掌门陶敬亭问了一句适才是何人?陈南之局促不安;无从答话;陶敬亭心知肚明;只道:“五柳你去南药房好好照料那位姑娘罢;南之,推我回房罢。”
却说南药房东厢;静无人声,楚凤瑜静静坐在床边看着桑香,她身受重伤,沉沉昏睡,是谁对她下了这等重手?莫非她潜入魏园暗杀一事已经败露?楚凤瑜默然看着她,她一直闭着眼,孰料腮上忽而滑下清泪,不知遭了什么梦靥?楚凤瑜愧疚怜惜,取袖底帕巾轻轻替她拭着泪。
鹤绿山崖,雪苔清香,飞瀑的轰鸣声犹在耳际,谢阿弱脚下轻浮,她又回到了碧云寺的雪崖上,她的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凤无臣的剑那般冷,她没有犹疑,死在这把剑上,不正好是愚痴的终结?愚在识人不清,痴在轻抛性命。
凤无臣猝然不及,急急收回那剑,但谢阿弱的颈上还是被那剑割出浅浅的血痕,滴落的血迹在光亮剑刃上如清水滑下,谢阿弱只趁这一瞬,猛击他的腕子,剑落在地,凤无臣失了剑,改用拳脚,二人近身相搏,阿弱只怀了求死之心,忍着颈上伤痛,与凤无臣相斗尽是不要命的招式,只趁他背身飞瀑而立时,谢阿弱猛地拉住他手腕,如鸿鸹急跃一步,凤无臣这才晓得她竟是要同归于尽!他大惊之下,拼了全力要挣脱她,可谢阿弱任他的重掌击在身上,却咬着牙死不松手。做杀手受了多少伤痕,她若怕疼,岂不可笑?
急风坠落,万丈飞瀑水珠迸溅,湿了她的脸,但愿来世堕入白茫茫的光明域中,重生做那三公子口中的重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