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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气得脸色惨白,想去阻拦又无从下手,但见朱大小姐飞身顺竹削去杂枝余叶,当中断劈竹竿,威势凛凛,身姿却曼妙穿梭,身上那件丁香色锦缎雁衔芦袄裙扬风飞舞,明明是刁蛮任性之举,由她妄为来却那等快活!那等潇洒!
在场之人多为朱大小姐的英姿叫好,宋昭看得半晌,已忍不住转而看向桑香,她刀舞时的风采与此时的朱大小姐何其相似?除了她常是冷的,不爱笑的,朱大小姐却是得意常笑的。
此时砍断的竹节咚咚落地,朱大小姐飞身下来,吩咐小信哥用这竹节上石架,片了鹿肉偎竹管里,火炙来清香,她细细说罢,又睥睨朱二小姐道:“二妹莫不是心疼这几竿竹子,放心好了,我多烤几块鹿肉给你赔罪就是了。”
朱忠南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拿朱秋月没法,说不得骂不得,只而一霎大笑道:“光顾着说家事,冷落了贵客。”
齐晏一直淡然看朱大小姐这场闹事,惟桑香听着朱大小姐的话,似有深意,似含警语。这时,朱忠南请诸位再而落了座,目光已落向齐晏身畔的桑香,他识人无数,虽只是无意一瞥,但看得这个女子虽然温和,却不是山上待宰溪鹿的那种温良和驯,她更像是刻意敛着了杀气的虎狼,闲庭漫步古松金粉下,却可随时从岩石之上扑击来,致人性命。
魏园有几位这样的人物?朱忠南心里有数,只是魏园这些人物寻常不露面,露面也不会同齐三公子相偕而坐,如此亲密。朱忠南是而高看桑香,请教道:“齐兄弟,你身旁这位姑娘是?”
齐晏从容,微微一笑道:“不曾带内子见过朱前辈,是我失礼了,你不还向朱前辈问安?”
桑香听得他称她为内子,一霎脸上微微发烫,目光瞧着他侧颜,淡然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这时转过头,目光灼灼看着她,略带催促之意,桑香脸上微微一笑,起身向朱忠南道:“晚辈见过朱前辈。”
二人此一出夫妇见礼,惹来多少伤怀?宋昭一霎心如刀绞,虽如他这般宽厚的人,求不得所爱慕的女子,那女子还与别的男子相敬如宾,他亦免不了嫉妒、怨怒,五味陈杂,仿佛失了本心一般,坐在他一旁的冷姑娘瞧着这局面,嘴角却微微勾起。
齐三公子身后的阮娘共薄娘子,虽心属三公子,亦无可奈何,仿佛心上零落凋花,逐了无情流水,终于作了沉石无音。
更还有那朱大小姐,自小对齐晏情根深种,难免黯然失色,烤个鹿肉亦要烫坏了手,只有大信哥、小信哥忙不迭来关切、抹药,她心底可盼望着是齐三公子抚着她的手哄几句呢……
桑香亦瞧见朱大小姐的失常,忍不住看了齐晏一眼,他这副脸日后还不知会惹来多少桃花债?只是她亦不免疑惑,她自个儿是恋慕他的皮相,还是喜欢他旁的什么?深思去,桑香似乎天生对他有一段忠心耿耿,自梦中来就不曾消散。那他呢?他又看重她什么?桑香搜肠刮肚,竟一时没有把握,只是心虚莫名,不经意瞥见朱二小姐。
这朱二小姐本该也对齐晏情窦初开,此时脸色却只有对朱大小姐毁她竹林的着恼,半点嫉妒酸意也不见,看来在朱二小姐心目中,这虞园之竹倒比齐三公子金贵多了。
朱忠南老辣之人,将这满园痴儿怨女皆看在眼里,只是举杯笑道:“齐兄弟这是何时成的亲?竟不曾请老夫观礼?”
齐晏举杯道:“是晚辈不曾开喜宴,不然哪敢怠慢前辈?魏园之人,虽非鼠辈,亦不敢自居光明,铺陈之礼无处兴办,惟以夫妻之名曾往碧云寺点一盏双芯光明琉璃灯,共结三生三世姻缘而已。”
桑香听了不知其所指,齐晏是何时去了碧云寺?他又何时点了双芯光明琉璃灯?
朱忠南听了道:“原来如此,此番巧遇上齐兄弟,一时仓促,老夫也不曾备下大礼,云儿,爹爹曾有一棵五色灵芝放在你处保管,你去寻来,我要送给齐兄弟贺他大喜!”
朱秋云称是,起身进了可心居,朱秋月见机,亦不烤鹿肉了,忙着跟上前去,倒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朱忠南既是席上主人,也不便离席,只由她去了,这会同宋昭寒暄道:
“宋公子仁义心肠,不辞辛劳来此查案,老夫先敬您一杯。”
宋昭忙举杯还礼道:“朱前辈是武林名宿,素有济世侠名,能有晚辈效劳之处,晚辈自当尽力,不敢居大。”
朱忠南道:“宋公子太客气了,小女秋云不会武功,又独居虞园,虽与世无争,不涉险恶,但近来园中接连发生了两桩命案,老夫实在不知是何人所为,只好劳烦公子费心查清。”
宋昭自是一番客套从命,这时,那朱秋月已先朱秋云捧着个描金退光匣而出,于朱忠南身畔推匣冷笑道:“当年母亲病重,女儿求父亲用这五色灵芝为她医治,您却万般推脱,我原以为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原来是藏在了二妹这,如今又轻易赠出,女儿想到母亲在天之灵,实在心寒!”
朱忠南脸色一变,朱秋月已一退身,捧着匣子将那株灵芝狠命倒进炙鹿肉的篝火里!这石灶火正被小信哥、大信哥二得烧得极旺时,火焰无情,转眼就将那匣里灵芝过火烤得生烟,小信哥脸色骤变,伸了手要去火中捞灵芝,却只捞出块焦炭来!
这等变故转眼骤生,朱大小姐砍竹、投芝,为所欲为!这等火气,令众人刮目相看,朱忠南更是脸色急怒,一掌拍在彩绘云气纹案上,那案上裂纹如雷电,轰倒案足,怒气盛时正要出言教训朱秋月,齐晏却难得肯掺和旁人家事,起身替她求情道:
“秋月自幼丧母,性情乖张了些也是难免,前辈莫要气恼,伤了父女情份不值。”
朱秋月望着齐晏,万般言语不提,最后只一抹泪,已奔出了可心居。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喂,家里抹布有股特别抹布的味。
作者:天天洗,哦,今天没洗。
饲主:不自觉。
作者:你放点开水……再加点上好的……
饲主:上好的……啥?
作者:洗洁精……
饲主和作者在降了室温N度的冷笑话中狂笑不止……(典故出处详见地沟油……小吃店熟客对餐馆老板招呼道:老板,咱们这么熟了,来点上好的地沟油!)
作者:咱俩为什么这么合宜?
饲主:到我衬衫里来。
作者后背一凛: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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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去城隍庙拜了文啥星真人去了,还烧了柱香,作者有二十万字卡文症,保佑了下文运亨通,估计又能开战下一个二十万字……呦呦呦……
全文免费阅读 63焰火祓禊
却说竹下鹿宴因着朱大小姐发了脾气;勉强酒过三巡,稍叙往事;终是主人朱忠南心中有事,按捺不住;客随主便,也不多留,各自请辞散了去。
尔后;齐晏同桑香回了山房;阮娘和薄娘子又将访查李小虎、李小莲房内的见闻细说了一番;桑香淡淡道:“房里没有铜镜;莫非这李小莲并不是住在此房内?抑或根本没有李小莲这个人物?”
薄娘子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寻常;忍不住面色凝重道:“适才听得外头人声嘈杂,我去看了一番,好些猎户,威风凛凛,按理这朱忠南行猎而矣,若为尽兴,也不用出动这样多高手,倒像是有备而来。”
阮娘亦道:“公子,这不像是打猎野物,倒像是围猎什么劲敌。”
齐晏听了这半晌,淡漠极了,忽而问了一句道:“你们看他们是骑马来的?”
阮娘寻思着,道:“骑马来的。”
“马拴哪呢?”齐晏淡淡问。
阮娘答道:“我那时到虞园宅门口看了眼,大伙的马都是停在竹桥对岸,大概是怕竹桥滑了马蹄,河水又有三丈深,走船太浅,踩水过来又太深。”
桑香听到这,已明白了大概,再问道:“除了竹桥,还有别的路进这虞园来吗?”
薄娘子道:“虞园悬崖峭壁的,水涧乱石嶙峋,陡坡上树林子又密,人得打起万分小心才能过,算不上有路。”
桑香听了冷冷道:“这样说来,既然走不了马,又何必有马厩?这虞园既不曾养马,又何来的马夫?”
齐晏沉吟着,道:“若世上根本就不曾有李小莲、李小虎这两号人物,这李顺口中的人命案看来不过是个攻心之局。”
桑香听了疑道:“这局既引了我们来,又引了宋捕头来,世上谁和魏园并一个带刀捕头都有恩怨?”
阮娘和薄娘子听了,相视时已心领神会,却不言语,桑香不晓得旧事,惟齐晏心知肚明,揩开一把素纸扇,冷冷道:“我倒很想看看是谁来唱这出戏?唱得又如何?”
桑香只隐隐不安,起身道:“我去喊魏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