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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夹的每一个家,都是他喜欢吃的。
宋兰君根本就没有食欲,胃里还在泛着酸,翻滚着。
一想到是和宋东离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他就想吐。
所以,太和公主布的菜,他都没有提筷子,只喝着点酒。
太和公主幽幽叹息一声,放下了筷子,没有善始,哪来善终。
宋兰君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后,说到:“明天是老夫人的祭日,你准备一下。”
太和公主面色一动,大眼看着宋兰君,问到:“姐姐会回来拜祭么?”
顿了许久,宋兰君才说到:“会!”
太和公主最后的一丝念头也断了,果然。
这个男人,真的不是良人!
却醒悟得太迟了,真恨没能早早看清。
从太和公主的院子出来时,天色已暗。
宋兰君慢慢的走回书房后,叫了柳管家进去,语气冰冷:“磨墨。”
柳管家依言照办,宋兰君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身上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让柳管家看了暗自心惊,大人莫非是要……写休书?!
果然,等柳管家磨好墨后,宋兰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休书……”
柳管家写得胆颤心惊,特别写到‘无子’二字时,更是心惊肉跳。
这封休书写得并不长,确实也是,休了的女人,此时正承圣恩,能写什么?!
连休的理由,都恨不能是空白。
短短几十字写完后,柳管家手心满满全是汗,见臣相大人站在窗前不动,也不敢惊忧他。
默默的在一旁站着。
但眉头却皱了起来,休书上的日期,是后天的,一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要往后写两天?
不可能写错,以臣相大人的心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只怕是他另有原因,会是什么?
窗外树上的乌鸦一声啼叫,让宋兰君回过神来。
他又让柳管家写了一封信贴,指明给宋东离。
说是明天老夫人祭日,希望她能最后回来拜祭一次。
柳管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臣相大人是如此心思。
相信圣上看到这两封信贴,即使再不愿,也会让唐小姐回臣相府一趟。
休书故意往后推写两天的日期,就是为了让明天回来祭拜时,还是臣相大人的妻。
这说些来名正,言顺。
若是休了之后,就再无可能了。
等柳管家写好后,宋兰君这才在休书上签了字,盖了印章。
这才着柳管家送去宫里。
南长安先看的休书,他十分的狂喜,等了这么久,宋兰君终于识相的送来了。
但在一看到上面的日期时,立即不妥的皱了眉头。
打开第二封贴子,看完后,龙颜大怒,这是要挟!
天子之怒,让柳管家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同时,心里叹息。
真龙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个个天姿绝色,又是普天之下莫非黄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为什么就非唐初九不可?!
这让柳管家还真有些想不透。
以唐初九的姿色,才情,性子,都只算是平平,怎的就能让他们如痴如狂?
从亲自去杏花村接唐初九,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柳管家对她就是不看好的,不以为然的。
果然,她到了臣相大人身边后,并没有受宠。
而是越来越失宠。
到最后就连腹中胎儿,都不能让她母凭子贵,反而被臣相大人弃之东离寺。
柳管家以为那就是唐初九的最终归宿,按着常理来说,也是如此。
但自从唐初九入了东离寺之后,柳管家就看不懂了。
臣相大人,智勇将军,到现在的圣上,这样天子骄子各有秋千的三个男人,怎么都会非她不可?
柳管家还真没有看出那唐初九有什么不可替代的来。
以至于圣上置君纲臣伦于不顾!
臣相大人即使今日休妻,它日如果唐初九真的母仪天下,这肯定会招来无数人的非议。
这些话,柳管家跟南长安已经冒死谏言过了,可惜……忠言逆耳,最终成了肉包子打狗。
圣上还是一意孤行。
这让柳管家无尽的担忧。
南长安好一会后,才勉强压制住了身上冲天的怒气,挥手让柳管家退了出去。
柳管家去找了张子车。
他们二人自小就是相识,又几度共患难,到如今一起为南长安打下了江山。
张子车眉头打了结,他正担忧着古清辰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见着柳管家一脸阴郁的前来,默默的递了一壶酒给他。
柳管家猛灌了大半壶后,说到:“今天,臣相大人写休书了。”
张子车听了,神情一震后又恢复了往常的一脸冷峻,说到:“君为君,臣为臣。”
言下之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柳管家又仰头喝了一口闷酒,问到:“子车,你和那唐初九相处时间最长,你说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他们个个如此着了魔一般的?”
张子车沉默,在郊区的那段和唐初九相处的日子,他从来没有同别人说起过。
这辈子,他都不愿意说起那段过往,那是他心底最隐秘之事,不宜见天日。
柳管家见张子车沉默,更郁闷了。
发现找他说话根本就是个错误,他半天都不会给你回个字,只会让人更憋屈了。
继续喝闷酒。
一坛子酒进肚,柳管家真性情更显露出几分来:“子车,你就劝劝圣上吧,你的话他总是听得进去几分的。他要真宠着那唐初九也行,放在后宫她一人得恩宠出没话说,但母仪天下不行,到时天下悠悠众口,怎么堵得住?肯定会受尽世人非议!会让好不容易登上的江山不稳……”
看着柳管家越说越激动,张子车冷清清的陈述事实到:“早劝过了。”
柳管家颓然极了,如果连子车的话都没用,那……堪忧!!!
也许是因着喝了酒,柳管家胆大包天的说了句:“看来唯有她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张子车抿着嘴,没答话。
柳管家当成了默认。
这让他心中的想法,更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蠢蠢欲动。
一直跟着太子一路走来,最终能登基,柳管家最能体会其中的艰辛和不易。
柳管家希望这种来之不易的幸福能长久,而不是因为一个女人就摇摇欲坠。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
那么多累累白骨,血流成河,才换来的今日霸业,如果就为了一个女人最后葬送,这大家死也要不瞑目了。
而且跟随臣相大人多年,对他的才华十分的敬配,他那样的男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屈辱。
最主要的是,有臣相大人的才华辅佐江山,那才叫后顾无忧。
如果因为一个女人闹翻了,多不值!
臣相大人对夫人的感情和执着,柳管家都看在眼里,最是了解。
即使现在臣相大人已经写了休书,相信以后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有了夺妻之恨,还怎会好好的辅佐江山?
柳管家越想,越觉得唐初九是个祸害。
红颜祸水,不能留!
会颠覆朝堂,江山易主!
亡国奴!
柳管家心中除去唐初九的想法,越发的坚定。
只有她死,皇上和臣相大人之间,才不会间隔越深。
张子车的性子一向都冷,他不言不语,陪着柳管家喝酒。
正在此时,皇上身边的公公过来传话:“张大人,圣上有请。”
柳管家神情一震,看上了张子车,眼里有着疑惑。
此时,圣上应该是去唐初九那里,怎的会反常的请子车过去?
反常即是妖!!!
张子车朝柳管家点了下头后,跟着过去。
被带着去的方向是御书房。
其实张子车已经猜到了几分谈话之意。
但没想到,会是在御书房。
如果是在这里,那么代表的是以国事来谈!
心中一紧,他对她,果真是在意得很。
报备过后,张子车推门进去,恭敬行礼。
南长安看着张子车行君臣之礼。
一个高高在上,是君,一个屈膝跪地,是臣。
这就是君臣的距离。
不远,却无法跨越,中间隔着的何止是万重山。
南长安看着张子车行完礼后,才说到:“子车平身。”
亲自倒了酒,递给了张子车。
明明是最上等的好酒,香味四溢,千金难求,张子车却喝得满嘴苦涩。
连喝三杯后,南长安才停了下来。
拿了宋兰君给的休书,递给了张子车。
南长安缓缓说到:“朕要初九母仪天下!”
张子车一向冷峻一丝不苟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他直视着南长安,没有说话,可眸子却黑得深不见底,里面似有千言万语。
南长安有些狼狈的移开了眼:“曾经朕承诺过你,只要你看中的女子,就给你办婚事!世间女子万千,可子车说非初九不可。子车,初九不行。”
张子车喉结滚动得十分的厉害,声音紧绷绷的:“皇上也非初九不可么?”
南长安非常干脆的承认:“是。她已经是朕的女人!”
张子轩垂下了漆黑的眸子,眼里全是涩然。
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站得笔直的身子,透着无尽的失落及萧凉。
南长安转过身去背对着张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