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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残杀汉人很有快感吗?”她一把抓住谢晋的手臂,死死的问道,“有吗?”
谢晋低了眉,轻声安慰道,“皇上我并不是他,你问我何用。”
不,他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伤害那些无辜的百姓,侯棠忽然间清醒了过来。
他只是在警告自己,他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身边有内贼了,他只是在警告她罢了,让她看见他所拥有的那种能力。
“简直畜生!”侯棠终于破口大骂道,“现在呢?北宛军在哪里?”
“北宛军现在离开辽城继续驻扎在颜、古二城里。”
看,他的目的果然不是打进大侯,打进建康,他只是为了证明给她看他的能力罢了,至于他真正的目的,她已经无法得知。
但是她可以感觉到,无论那人想要通过哪种途径,最后总是为了要取代她罢了。
她忽然翻过身急切是抓过谢晋的袖子,贴在他的耳边说道,“帮朕去查一个人,朕要他的全部背景。”
并非没有怀疑谢晋,只是这种时候在她身边的人当中。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他而去怀疑他。
只是,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第七十二章
烈风,厮杀;马蹄;刀戟。
一片狼藉,毫无声息;死寂。
这里是辽城外;北宛的马蹄刚刚踏过,只留的一地的亡气纵横。
一地的尸首;一地的刀枪,横竖斜摆着,杂乱无章。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正蹲在这大群尸首中翻找着什么。
她身子骨不算瘦弱,却也要用很大的气力才能将每一个尸体反过来;只为了确认那张脸。
她已经翻找了大半日了,依旧没有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她擦了擦耳边留下来的汗水,直起了身子。
女人正是月归靡,她叹了口气便翻身上了马打算去一边林子里歇一下。到了那片林子,她往水袋里装了点水然后就边喝边往树下走去,却听到许多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她走过去一瞧,才发现那一大群鸟正围着一个人打转,而那人则似乎死过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低着头靠在树下。
月归靡小心的一步步移过去,这才看清楚了那人,随后她手中的水袋一下子滑落掉到了地上,“啪”的一下,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她立刻飞也似的奔过去到了那人身边,真的是元椿。
“喂,你没事吧?”月归靡在他旁边摇着他的肩膀问道。
元椿没有反应,他的身上有着好几处箭伤和刀伤,血染盔甲触目惊心,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脸颊是死人一般的缟色。
月归靡忽然心中一抖,“喂,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说完她就用手去推他,谁知这么一推元椿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月归靡吓得叫了出来,她连忙把元椿扶起来左摇右晃的但是他就是不醒过来。月归靡已经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从他身上如此多的伤口就能看出来。
于是她立刻蹲□子把他背了起来,好在她身子骨不算弱小,从小在草原长大也算有点力气,便将元春慢慢的背到了马边上然后一把将他翻到马背上,之后自己也跳了上去驾着马就往死尸一般的辽城里奔去。
辽城里已经是满目狼藉,只有一堆堆的死人,她找了一间被炸得已经不成样子的破屋子把元椿背了进去。
然后就立即开始替他处理伤口,一边脱着他的衣服一边咬着唇说道,“喂,你可别死啊,我还不想那么早做寡妇。”
把他的衣服全部脱下来然后帮他把伤口都处理好,可是月归靡依旧觉得元椿好像奄奄一息快要死掉的样子,她又去人家家里的废墟中摸索出了一大堆锅碗瓢盆还有粮食。
这样看来目前是不用饿着了,于是月归靡就这样一直守着元椿照顾了好几日。
这日她正在屋子外面的炉子旁忙乎着,其实她不会烧饭只不过照葫芦画瓢的随便在弄着,当然也许是惨不忍睹的,不过她倒还是忙的不亦乐乎。
元椿昏迷到现在依旧未醒,她也没有急着回去就索性在这里呆着,等她忙好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忽然发现元椿正睁着眼看着自己。
他似乎已经清醒了,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月归靡立刻放下手中的碗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不疼?”
一连串好多问题,问完后她才发现自己似乎问多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可以一个个回答。”
元椿答非所问,“这里是哪里?”
“辽城的废墟。”月归靡眼神此刻也暗淡了下来,她那日亲眼看到原本还十分热闹的辽城一夜之间化为虚无,看来这汉人和汉人的内斗比他们西夏人还要越发残忍数倍。
“咳咳。”元椿忽然又咳嗽了起来,月归靡急忙把他翻过身去帮他轻轻的拍着背脊,担心的问道,“你,没事了?”
元椿背对着她,等咳嗽停止之后只听他问道,“你救了我?”
说到这里月归靡忽然有些尴尬,倘若自己大方承认这点似乎有点说不通,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追过来救了他,只好遮遮掩掩的说道,“那个,你要吃东西吗?”
然后她端起桌子上的粥,“不过似乎,不怎么好吃……”越说越轻,越说越尴尬。
元椿已经翻过身,那双漂亮的眸子依旧看着她没有说话,月归靡便只好自作主张的认为他同意了。就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却听到元椿低低的喘了口气,似乎伤口还疼着,立刻又手忙脚乱的说道,“啊,那你还是先躺下吧。”于是又让他躺了下去。
元椿被她这么来回一折腾又是浑身一阵剧痛,他没好气的看着月归靡说道,“你想折腾死我么。”
月归靡则忽然爽朗的笑了笑,很温暖,像那毛茸茸的午后阳光,她道,“反正你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就好好躺着吧。”
元椿忽然问她,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直直的盯着她,“为何要救我,我记得你应该很讨厌我。”
月归靡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嚅道,“也许,我只是不想变成一个寡妇吧。”
“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再嫁。”
“再嫁的话……”月归靡的左脚后跟抬起来脚尖顶着地面随意的晃动着,“再嫁的总不及原配的好吧。”
“奇怪的女人。”这是元椿对她的评价。
然后他自己撑起了身子说道,“把吃的拿过来吧。”
月归靡立刻将粥端了过去,正踌躇着是自己喂他还是让他自己来的时候元椿已经拿过了碗自己吃了起来,似乎是真的饿了。
月归靡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我喂你吗?”
元椿只回答了两个字,“难吃。”
月归靡当然也知道自己烧的很难吃,不过也不用这么直接的打击人吧……
元椿吃完后将碗递给了月归靡,一副十足的大爷架子,月归靡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也就忍了。
还没踏出房间,就被元椿叫住,他说,“晚上我们就动身回去。”
“可是你的身子……”
“不碍事。”
月归靡当时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口不对心的男人,明明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还说不碍事。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动身了,不过就他这样子,估计路上自己也少不了要吃苦了。
本来以为她这次来了也许会弄明来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依旧还说一知半解的。
不过,他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第七十三章
深夜,静谧的可怕。
人生短短数十载大概也如那护城河两岸的灯花那般;阅尽两岸风光;最后黯淡无光悄然落幕。
六朝古都,繁华至极的建康;奢侈糜烂的帝都。
侯棠脑子里许多事情纷然踏至;忽闪而过却紧紧扣进脑海。她向前一步步的走着,最终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她让谢晋去查的事似乎有些眉目了;但是真正的真实,她还是必须去问那个女人。
门内烛火旺盛,照亮了本就鬼魅的大厅,此刻更是显得妖气纵生。
“来了吗。”侯倾生的声音传来;短促的,仿佛从喉咙深处传来,穿过长长的回廊,带上了浓重的夜色。
侯棠又向前走了几步才走到她的面前,侯倾生还是那般静坐着,仿佛那般若,不闻不问。
她平静的说道,“皇上,我就不行礼了。”
“你本就可以不行礼。”
她放下了手中的珠串问道,“皇上最近往我这里跑的很勤。”
侯棠眼中带着浓浓的悲意,她不想去接近那个真相,但是她又不得不去揭示它,她怕自己会撑不住,“朕是来问皇姨一些事情的。”
“皇上问便是了。”
很多事,她侯棠也许不知道,毕竟父皇和母后早早的离开了人世,连唯一的皇姐也狠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