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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元椿双手插在胸前微微斜了斜头看着侯棠,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说道,“公主怎么说也是公主,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要过我家门了,行为可是要检点一点。”
侯棠的手深深的嵌入肉里,面上则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说道,“不知道我是王爷第几个娶进门的了,听说小妾都娶到三房了,啧啧,王爷也不容易啊。”
元椿漫不经心道,“公主倘若不愿意,本王不介意把她们全部赶出去。”
猫哭耗子假慈悲!
侯棠暗暗骂了几句,“算了吧,听说王爷宠那三房妾室可是都要宠到天上去了呢。”
元椿那冷淡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虽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他声音冷冽而低沉,“看来公主倒是对本王的调查细致入微,盼着入门了么?”
忽然,连修轻轻的干咳了几声,侯棠这才放弃无谓的舌战,她毫不避讳的扶住连修,将他身子架起对元椿说道,“王爷带路。”
元椿不动,他还是瞧着侯棠道,“公主原来对相国如此关心,看来之前那些风传都是谬论了。”
侯棠暗暗想明明都是他搞出来的事情,这演技还果真是天衣无缝,她横他一眼道,“王爷你不走,我可是自己要先走了,哦,不对,王爷好好的开封不呆,跑到这漠北来,皇上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怎么想。”
元椿还没说什么,远处就跑来一匹快马,一个侍卫在马上喊道,“公主,相国,将军让你们速速回去。”
侯棠一脸吃惊,她也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只是将扶着连修的手紧了紧,回头看他,见他无碍的看着自己,便稍稍放了下心。
待他们回到了军营,那孙将军神色凝重的对侯棠说道,“公主,皇上急召你回去。”
侯棠还想继续追问下去,谁知那孙将军就是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说皇上急召。侯棠反正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借着圣旨当夜就回建康了,当然还有连修。
走之前,侯棠还不忘假惺惺对元椿说道,“王爷怎么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建康吧?”
元椿睨了她一眼,就走了,好像觉得和她说话就是浪费时间似的。
侯棠也哼哼了几声,就回建康了,心中也有些惋惜,这漠北四十万大军自己怕是无缘细细参阅了,希望将来自己也有机会能指挥这四十万雄狮。
一路南下,几天时间,侯棠就回到了建康皇宫。
阔别数日,那宫门依旧巍峨耸立,两个巨大的铜质狮子立于石阶之旁,那炯炯的双目似乎要瞪出来似的,整个宫门因为他们不怒而威。
可是明明是早春三月,那风却吹得森冷,远远地那宫殿里的大宴旗帜随处可见。忽然,一阵风吹入了殿内,引得那纸窗来回摇晃了好几下。
殿里有着浓浓的熏香味道,甜而腻,仔细一闻,却能闻到那空气中熏香下隐隐的血腥味。重重帷幔垂到地上,那是天底下最尊贵的明黄色,那丝丝的吐着气的八面铜狮子正立于角落,冉冉的点着芯火。
侯棠走进殿内,先是将那微微打开一条缝的窗户给关上,然后轻轻掀开帷幔走进内殿,那帷幔里还有一层薄薄的轻纱,隐约能看见躺在里面的人。
走进去,那人又是一连串咳嗽声,旁边一个侍女立刻递了帕子上去,那上面有一丝丝淡淡的血迹。
他看到侯棠进来,便让那侍女下去了,自己靠在床边,用十分疲惫的眼神看着她。
侯棠走到他身边,举了个躬,也没有下跪。
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不舒服,那张嘴唇也有些干涸开裂,面色自然是苍白的,整个脸明显瘦了下去。
侯棠有些不忍心看着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他,她伸手想去替他拍拍前胸,那只手却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倘若的从前,是很自然的事,如今,却是逾矩了,她小心的看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对于她的不用敬语,宴容辞倒也没有在意。他轻轻唤她,“侯棠。”
侯棠忽然又硬了语气,她恭敬答道,“臣在。”
宴容辞的眼睛还是那样清冽,他本就是一个儒气十足的人,本就不是一个适合这九五之尊的人,他的脾性注定他隐忍而内敛,很多事不容易掌控。
他声音有些漂浮,如那冥河上的幽莲,明灭不定,他那重重的睫毛覆盖了他那双眼眸,看起来失了生气,他缓缓道,“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有这毛病了。”他张张嘴,却又闭上了,酝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那时候太医曾说我活不过三十岁。”他略带悲凉的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活到了现在。”
侯棠皱起了眉,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你现在怎么了?”
宴容辞转过脸看着前方,缓慢而轻声,“我怕是不行了。”每一个字,似乎都斟酌了许久,透着隐隐的无奈与苍凉。
侯棠心里一抖,这是她万万都没想到的事,她虽然早对他无意,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毕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人了,她还是于心不忍道,“你确实装得太好了,没人看出来。”
宴容辞自嘲的笑笑,他感觉到了侯棠的僵硬,说道,“朝夕相处的人自然能看出来。”
“你说皇姐?”侯棠的手攥的更紧了,一脸诧异。
“她看出了的东西远远多于你,所以侯棠,她其实并不比你笨。”宴容辞缓缓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一场回忆的漩涡中,自然是他与皇姐的,他的神情安详而静谧,似乎依旧是那个与世无争的驸马。
侯棠至今不明白他为何要走上这条路,不过此刻她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想,该不会是和皇姐有关吧?
不过她知道,没人可以回答她,皇姐不能,而他,不会。
侯棠低下了双眸,有些哀色的说道,“你既喜欢皇姐,又为何要逼死她。”
宴容辞忽然睁开了那双眸子,压在被褥上的双手渐渐的握紧,他看着那床榻顶端明晃晃的帐幕,似乎刺得他头晕,他道,“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种人。”
侯棠忽然扯过一丝莫名所以的苦笑,“我和你还真的不是同一种人,绝对不是。”
宴容辞也苦笑了起来,似乎他们两个此刻又变成了心意相通的知己,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复尔又松开了紧握的手说道,“是,但是又不是。”
“何意?”侯棠似乎有点明白,但又不是那么的明白。
“我们只是信念不同,执着不同,归根结底,人,还是同一种。”
“哪种人?”
宴容辞倦倦的的双目,定定的看着侯棠,他一字字的说道,“有些东西,对于你和我来说,永远凌驾于爱情和自由之上。”
一瞬间,安静了许多。侯棠久久没有回答,宴容辞的话让她一时半会没有话来应对,他说的一点没错。
宴容辞轻喘几声,微微开口,那缟色的双唇似乎隐藏了太多的东西,“从小我就知道,你的抱负不同于常人,你要的是安邦定国,要的是兼济天下,要的是这天下俱欢颜,这是你的信念和执着,而我,也有我的,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侯棠略低头,一抹愁容覆上了她的柳眉,复尔她又抬头,那双秋水翦瞳一般的双目清明而带着烈性,她道,“可惜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意欲为何?”
“我说了,信念对你我来说,永远凌驾于爱情和自由之上。”
“我不知道这和信念有什么关系?”
他叹了口气道,“海棠,我身体不行了,可是宴桐还小。”
这个话题转的如此的生硬,但是侯棠却瞬间明白了它们之间的关联,原来如此!好你个宴容辞,原来一早就想好了,拿那些大道理来压我。
侯棠看了看他,冷声道,“宴桐是太子,你不用担心他。”
宴容辞那双平淡的眸子这次闪过了一丝细细的光彩,似乎是他想了很久之后做的决定,他道,“我会让连修监国。”
侯棠差点没站稳,要是她再脆弱点,估计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了,她忍着去抓宴容辞的冲动说道,“你疯了,宴容辞,你嫌自己儿子命太长了是么!”
宴容辞则了然一笑,他早猜到了侯棠的反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侯棠重重吐了一口浊气,“你到底怎么想的?”
宴容辞的面色又白了几分,那双鬓的发丝贴在他的耳际,缠绕,缠绕。
他看着侯棠,那双眼睛似乎也逼迫着侯棠看着他,他道,“我倒下了,除了他,没有人能稳住朝纲。”
侯棠觉得这话很可笑,“简直是混账话,一个王朝怎么可能没几个重臣。”
“倘若我说那些人比起我更听连修的话呢?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到底是我的大宴还是他连修的大宴。”宴容辞停顿了下,有些力不从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