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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多绝色-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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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语气愤怒:“我让你喝!”
好生来跟他相商事情,却看他喝了一下午的酒,非要喝死才甘心么!
轩辕俊玉恍若未闻,神情恍惚地爬过去,拾起一片剩了酒水的坛瓦片凑到嘴边就要喝下去。慕安额上的青筋一抖,冲上前揪住他的衣襟,狠狠摇着他的衣领,怒吼:“你当我想管你么?要换了别人,还不如喝死算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消沉堕落有什么用?”
瓦片里仅有的残酒被洒了个干净,轩辕俊玉皱了皱眉,眼睛却望着地上四溢的酒水,很是可惜。
慕安见他仍然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心下更加恼怒:“怪不得夏妤活着的时候也不喜(…提供下载)欢你,你这样,叫她怎么喜(…提供下载)欢你!”
一提到夏妤,轩辕俊玉霎时清醒了几分,猛的挣开了他,眼神愤怒痛心,声音失控。“死的又不是你的爱人,你当然不痛不痒了!我最亲的人杀死了我心爱的人,你叫我怎么办?手刃我的母亲和妹妹吗?”轩辕俊玉蹲下身,痛苦地抱住脑袋,声音哽咽。
那天,亲眼见羽霏逼死小妤儿,他宛若万箭穿心,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跟着“他”一起跳下去,身边的侍卫及时拉住了他。事后,他疯了般寻找她的尸骨,不顾重重压力以爱妻之名为“他”立碑,即使母后斥责,皇帝震怒,沦为全京城的笑谈,他依旧坚持。本想为小妤儿伸冤,却查出此事跟羽霏有莫大关系,甚至牵扯到母后。至此,他绝望不已。
总算有反应了!慕安摇了摇头,蹲下身,轻轻地扶住他的肩膀,好言规劝道:“俊玉,这一年你也颓丧够了,过去的不必忘记,一定要学会放下。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要替她一起活下去。皇上已经对你很失望了,再这样下去,势必前途尽毁,他日太子登基,只有死路一条!”
一年前,轩辕俊玉为夏妤立碑,断袖之名,闹得满城风雨,之后又借酒消愁,颓丧如泥,让皇帝震怒不已,说他丢尽天家颜面。纵使自己已经入朝为官,累积势力,俊玉若是不知上进,他日皇上驾崩,太子掌权,他们迟早要被一网打尽。至于夏妤是个女子的事实,他当时鬼使神差,竟没有告诉俊玉。后来,俊玉痴狂成疾,唯恐再刺激他,自己却不好开口了。心中也有一份小小的私心,想独守与夏妤之间仅有的秘密。
“大不了一死!这样,我与小妤儿感同身受,也好抵消了自己的罪孽!”轩辕俊玉凄然一笑,混不在意自己的处境,竟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
自那以后,他对轩辕羽霏总是冷眼以对,也不待见自己的母亲。他没法原谅自己的妹妹和母亲,毕竟是血脉至亲,也做不来伤害她们的事情。痛失所爱,心如死灰,又不能替夏妤报仇,他绝望痛苦。
知道真相的那段日子,每当一闭眼,脑子里全是她满身是血的样子。一醒来,他的心没日没夜的抽痛,以至于不敢睡觉,只有喝酒。喝醉后见到的小妤儿,干干净净,对他笑的很温柔,让他愿意醉死在酒里……
“俊玉,以往你怎样也罢了,下个月初是皇上的寿辰,你这个做儿子的无论如何也得到场。否则,太子趁机大作文章,一棒子打死你,就真难有出头之日了。”慕安叹息,耐着性子开口。
“小妤儿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还要这些虚名假利做什么!安,我知你是个有抱负的人,贤臣是所有君主梦寐以求的,只要你跟我断绝关系,他日太子登基,你依然可以入朝为官,一展抱负。”轩辕俊玉眼神真挚,真心为这个好友打算。
“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能不管你!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进宫,我不会再让你这样自暴自弃了!我来,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慕安的脸色有些奇异:“前几日,皇后提议让我娶轩辕羽霏,我答应了!”
闻言,轩辕俊玉猛地抬头,震惊愤怒,咬牙切齿:“以前叫你娶,你怎么都不肯娶。现在她害死了小妤儿,你怎么就肯了?”
以前那个放在手里呵护的妹妹早已经死在他的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杀他所爱的恶毒女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羽霏在明知他喜(…提供下载)欢小妤儿的情况下,还设计陷害,毁容碎骨,最后逼“他”跌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有好几次,他见了羽霏都想掐死她,可是,那是他的亲妹妹……
慕安不以为意,眸子里有某种精光,语气却冰冷:“你说,我若是娶了她,一辈子不碰她,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会为她出头么?”
以前不娶,是因为期待有一天遇到所爱,共结连理。如今要娶,是因为真正想娶的人已经成了奢望,所以,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真情,为那个人尽一份心意。报复一个人,不是让她的身体受尽磨难,而是让她以为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得到了,却发现比得不到更痛苦,终其一生,无法解脱。
轩辕俊玉看着慕安,眼神复杂,沉默的态度竟是默认了他的行为。自己做不来的事情,他没有权利阻止慕安去做,只是,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慕安那么恨羽霏?换做以前,他死也不会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安,我想知道,为什么?”轩辕俊玉垂眸,身体却有些紧绷。为什么要为小妤儿报仇?仅仅说为了他们俩的友情,说不过去……
“俊玉,其实,我和你一样……”慕安的眼睛望着窗外,苦涩地笑了,语气竟是说不出的悲伤和遗憾。我和你一样,喜(…提供下载)欢她。
俊玉还可以倾诉心意,可他呢?她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一直被压抑的感情,他以为很淡,其实已经根深蒂固了。如今,人已经死了,他不用怕夹杂在朋友和爱人之间难以抉择……
闻言,轩辕俊玉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挚友。
……
王府深夜,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走进院落,细看那人,虽一身丫鬟装扮,却轮廓细致,身姿窈窕,处处昭显出不同。来人端着铜盆,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
屋里并未点灯,接着微亮的月光,看清了地上烂醉如泥的紫衣男子,她叹了口气,放下铜盆,吃力地把他扶上床,给他脱了靴,这才去上灯。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她的脸,柳眉杏目,像香扇坠子一般温婉动人,却是半年前醉红楼自赎消失的林袖烟。
拧好布巾,她温柔地为他擦脸。眼前的男子胡渣邋遢,双颊消瘦,一点也不复当初的丰神俊朗,颓丧如斯,伤心如斯……
眼神一黯,她轻轻叹了口气。一年前,轩辕俊玉对她失了兴趣,她便郁郁寡欢,后闻他有意中人,更是积郁成疾。直到那件骇人听闻的杀人案告破,她才知道他心有所属,可惜不得所爱,阴阳相隔。
自那以后,轩辕俊玉常常借酒消愁,喝醉了躺倒在家,若不然,跑出去逮着一个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人,就抱着不放。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在半年前毅然用私房钱赎了身,设法进了王府,不求他的关注,只求在他身边默默照顾他。
每次来为他料理酒后残局,听他梦里喃喃自语,自责愧疚。她心痛之余,也为他心酸不已。同是天涯沦落人,她爱眼前这个男人,他却因另一个人变得行尸走肉。即使他不属于自己,也宁愿他还是以前那个风流俊美的贵公子……
叹了口气,林袖烟欲站起身,冷不防被人抓住手腕,心下一惊,抬眼便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睛。
“爷,你醒了?”林袖烟叹了口气,温柔地笑了。
“小妤儿,你来看我了!”轩辕俊玉有些怔愣,反应过来,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他的语气十分激动,透着一股孩子般地开心和满足。
“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林袖烟震惊过后,把手低在他的胸膛,一边推拒,一边解释。
轩辕俊玉根本听不进去,听了她前半句,居然哭丧着脸,一脸惶恐:“小妤儿,你打我吧,骂我吧,不要不认我,我知道我错了,我没能救你,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闻言,林袖烟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看着他孩子般惶恐的神色,透着哭音的语气,心里一痛,却不忍心打破他的梦。一个用酒来麻痹自己的伤心人,好不容易在梦里遇见了心上人,将心比心,她真的不忍心。
“我不怪你,也不离开你……”嘴角展开一丝浅笑,她温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心里微微发苦。王爷,你这样的人,也会哭么?在她为他夜夜以泪洗面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个风流无情的男子也会有情伤落泪的一天。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一物降一物罢!
“小妤儿……”见她不再推拒,轩辕俊玉傻傻地笑了,握住她的手,很是满足。
“夜深了,爷早点休息吧!我守着你。”林袖烟温言软语,企图哄他入睡。
轩辕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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