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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塔娜慌忙用手中刀去格档。匆忙中力气不足,而这箭又大力,塔娜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在地。听得弓箭声响,又是一声羽箭飞来,笔直钉在布篷正中。尾羽乱颤几下,就此停留在那里。
大家一起往外面看,见在马上的赵赦怒目看过来,手中还握着宝雕弓。
这就人人闭嘴,塔娜羞得脸通红,蹒跚着对真姐儿行过礼,真姐儿也不理她,看着塔娜回去坐下。才对大夫人徐徐道:“夫人,王爷说相信章古汗这才来到这里,这里到底你们是主人。要是有人对你的客人不敬,那倒是你的事情。或是对王爷不敬,一会儿王爷回来,可以明说。”
大夫人也脸上一红:“尊敬的王妃,我们草原上的人都是有话直说,在汉人的习俗看来是无礼的举动。请您原谅塔娜夫人吧。”
真姐儿淡淡道:“我们汉人的规矩,男人管男人的事情,女人做女人的事情。有话要同王爷说的,与我说也没有用!”
“是,”大夫人深深的伏下身去,答应了这一声。
入夜以后,天空仍是扯棉扯絮一般,夜空中不是灰蒙蒙,而是纯净得远山都似在画中。白天的喧闹过去,夜晚营地中除了巡逻走动的人,就只有偶然传来的马蹄走动声。
外面冷清下来,蒙古包热闹起来。真姐儿安安稳稳的坐着,对着一堆人是笑容不改。当一个王妃当然不是手到擒来。今天这就是一个考验摆在眼前。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舒服的事情很多。其中有一件,就是别人往你家里塞女人。比塞过来一个女人更不讨人喜欢的,就是塞两个女人。最过份的,就是塞一堆女人。
蒙古包里就有一堆女人,四夫人乌云是来赔礼:“白天和几位夫人们争吵,是不应该。”她身边只有一个乌兰在。而另外还有三个部落公主,七个女奴,及六、七个不是公主也不是女奴但容貌艳丽的女人在。
准王妃笑容满面:“可怜见儿的,都招人喜欢。”随手招过来一个,笑语嫣然问她:“你的眉毛真好看,我们汉人的诗词里把女人好看的眉毛比成美丽的春山,你的眉毛比春山还要美。”
说过待人翻译过,再加上一句:“王爷一定会喜欢。”
“尊敬的王妃,我们土默特部落的女人,才是最乌黑美丽的眉毛。”另一个人不服气,把自己带来的人往前推一推。
真姐儿笑得更和气,拉着她的手细看一回:“你的鼻子又高又挺,”再看另外一个,更是笑吟吟:“看到这样的眼睛我都喜欢上了。”
夸得人人喜欢时,真姐儿才慢慢道:“草原上的人说话最直,我也学着你们说一回。你们爱赛马爱比刀,输了的认输,赢了的人人佩服。这么多人都想着侍候王爷,我真是很为难。王爷要是问起来,哪一位是第一,哪一位是第二,这个……。”真姐儿停顿一下,笑容可掬地道:“我也好对王爷回话不是。”
“当然我们是第一,我们是山中的雪莲花,”
“雪莲花是我们才对!”
蒙古包里这就急起来,真姐儿带笑微颦眉头:“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一天,今天晚上先回去歇着吧,明儿分出来再来告诉我。”
说过,再对着“春山”眉头含笑过,看着“秋水”剪晴再点头似有赞叹,最后对着那高挺的鼻子,牛奶似的肤色笑容更深,再一次含笑道:“回去吧。”
乌兰退下,乌云没有走。最后一个人弯腰倒退着出去后,乌云开口道:“尊敬的王妃,”刚说到这里,守在蒙古包门前的赵如进来回话:“章古汗的三位夫人求见。”乌云面色一变,真姐儿已经说话:“请。”
白天累了一天,只有下午歪了一会儿还没有歇过来,最晚上又不让人清静。真姐儿打迭起精神,把这四位夫人应付走,我就可以睡觉了吧。
三位夫人进来,还有一个七、八岁身穿皮袍子的孩子,这是章古的长子格根。真姐儿让格根让身前来,大人们心机重重,这么小的孩子应该可以无心说几句童稚幼语吧。
“四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二夫人面色不善的当面问出来。乌云把手放在腰间弯刀上,挺直身子回话道:“章古汗说我们白天失礼,让我来赔礼。”
真姐儿装作没听当,这些人性子是很直,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真姐儿就只和格根说话:“你会说汉话,说得真流利。”
“父汗给我请了汉人的先生,我还会念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憨头憨脑的格根把真姐儿逗得直乐:“你还会念什么?”
格根又念了好些句,真姐儿笑逐颜开之时,格根脆生生来了一句:“尊敬的王妃,你和蔼慈祥的和我母亲一样,我当你的儿子好不好?”
真姐儿差一点儿没噎住,大夫人喜笑颜开,站起来躬身道:“章古汗的长子能当王妃的儿子,章古汗知道也会喜欢的。”
乌云冷笑一下,二夫人和三夫人一起弯腰道:“格根是我们部落的小鹰,给王妃当儿子,他一定会能叨黄羊和毒蛇的大鹰。”
面前三个弯腰行礼的夫人,还有跪下来的格根。深感自己肩膀上责任重大的真姐儿急急想对策,表哥去和首领们说话,等他回来,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儿子,想来表哥的脸色不会很好看。当然此时真姐儿也很摆脸色,但是她还必须笑脸儿才行。
“夫人们请起,大公子也请起。”真姐儿示意赵如和红笺绿管扶起他们,再和气缓缓地道:“大公子是个可爱的孩子,我也觉得我们很有缘分。不过我们汉人的习俗,没有成亲的姑娘,是不可以有儿子的。”
赵如板起脸听王妃说过,觉得不解气又用蒙古话说一遍。弄错习俗会出笑话,这个笑话就出得不小。
大夫人也没有再强求,坐着和真姐儿说话。格根不时憨头憨脑的插几句,真姐儿还是微笑,却已经提高警惕。是谁说他们性子率真,象是自己也才说过。
乌云不走,别人不走。真姐儿突然很想见见赵赦,她就强撑着。有时候摆一张微笑在脸上太久,还真的不太舒服。好在夫人们坐不住,大夫人客气地道:“天晚了,王妃请休息才是。”
说过对乌云道:“你也回去吧。”
乌云不走,淡淡道:“章古汗让我来道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夫人们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留下来。
不知道此时是什么钟点儿的真姐儿真的不想再和人多话,当下先命赵如:“你出去。”再让红笺绿管:“去拿我的衣服一会儿我好换。”
把人都打发走,真姐儿笑看乌云,有什么话请直接说吧。这应酬人一整天,还真的是个累人的活儿。光记这些拗口的名字,就费神不少。
“我的妹妹乌兰,是真心愿意侍候王爷,也是真心侍候王妃。”乌云伏地拜在真姐儿面前,真姐儿悠闲地道:“这话,其实应该和王爷说去。”
乌云再道:“我乌云,是真心愿意和王妃交好,和王妃互不隐瞒。”真姐儿明眸注目在乌云身上:“你要说什么?”
“章古汗为王爷安排许多美貌女人,但乌兰妹妹一定是对王妃最忠心的一个。如果王妃把她留下来,她就象那些可怜的女人一样过日子。”乌云说过,真姐儿不动声色:“那些可怜的女人,是怎么过日子的?”
乌云如实说出来:“历年来侍奉过王爷的人,有的是章古汗赏了人,有的还在等王爷。一个女人没有男人护着,总是可怜的。”
真姐儿微笑:“为什么王爷不护着?”乌云默然过,再次说实话:“章古汗说她们没身份。”真姐儿也默然,要说没身份,自己这出身也一般。
“章古汗让乌兰侍候王爷,请王妃您离开时把她带走吧。”乌云很是恭敬,但是仔细聆听真姐儿下面的话。真姐儿漫不经心轻声问道:“是今天?”乌云回道:“或许今天或许是明天或许是王爷在的哪一天。”
“我知道了。”真姐儿淡淡说过,伸手掩面打了一个哈欠,暗示乌云可以离开。古代女人的贤惠,在今天晚上对真姐儿扑面压过来。是贤惠还是不贤惠?
章古的蒙古包里此时一片寂静,赵赦轻描淡写:“你们要是没话,我要去睡了。”有人喜欢有人瞪眼睛,件件要听你的,说出来也是白说。
赵赦负手出来,满意的吁一口气,对身后送出来的章古道:“我的王妃在,女人就不必了。”章古呵呵笑:“您还没有成亲呢。”赵赦也一笑:“我得敬重她。”
回身命章古不必送,守在蒙古包外的赵吉和赵祥跟着赵赦回来。走不上几步,闪出两个女子伏地颤声道:“王爷。”赵赦好似没听到,步子没有停也没有快或是慢。等他走过去,两个女子才互相抱着“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