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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邢夫人,是时常拿自己丈夫和身边人和王爷相比。在邢夫人心里,是一百个愿意相信姨娘们出府是王爷的作做作为。
想一想就觉得心醉,王爷到了年纪,从此一心一意。这比戏台上演的,还要让人心醉。
邢三爷是个男人,他是男人的看法。他对邢夫人道:“女人要是讨人喜欢,当然男人没有别人。”
不少男人心里,都觉得身边人不如意。有如邢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她要在心中大骂,放屁,给你无数天仙,你也还是想多一个。
夫妻两个人的不同想法,在对待世子爷和郡主们,就有不同的表现出来。
前面有骚动,邢三爷第一句话,是喊自己儿子:“快随为父来。”邢夫人赶快去喊女儿:“快随我来。”
人流中,分出一条路来。两排嫣红的灯笼下,走来安平王一家人。赵赦是着一件淡青色衣衫,腰间是简单的白玉带,系一个碧玉透雕佩。浑身上下简简单单,看上去清爽舒适。
王爷,英俊不减当年。
再看王妃,是一件出水芙蓉荷花色的衣衫,和王爷站在一起,极是相衬。安平王妃,眉目宛约,还是当年的眉清目秀人。
行上两步,王爷对王妃一笑,叮嘱道:“脚下有水。”青石板上,是白天洒扫时的一点儿水渍犹在,王爷这样叮咛,王妃嫣然一笑:“我知道。”
在他们膝下的一对孩子,才是今天晚上关注的重点。安平王和真姐儿的亲事,不让西北的官员们满意。
王妃真姐儿虽然出自西北,却不是官宦之家。世子的亲事,本来是人人关注。在赵赦头疼之际,他才想到让皇上指婚。
这样一来,京里的王公贵戚,和西北的官员们,全不出什么来。安静走在公婆身后的柔庄,本性是淘气过于别人,不过此时走得,是端庄之极。
只有王爷王妃膝下的这一双郡主,现在是官员们的聚焦点。
明华手在父亲手中,宝华手在母亲手中。她们全是乌黑浓密的长发,发上带着一模一样的金制花环。花环上雕着无数花卉,抿在发上,上面插着一朵粉红色的鲜花。
这里人多,明华不觉得怕人,耳朵里听到一声夏虫啁啾,就赶快去看嫂嫂。黑亮如明珠的眸子对柔庄瞅一眼,好似在问,听到有蝈蝈了吗?
柔庄正在装端庄,走在她身边的世子赵佑给她开形的压迫感。因为有世子在,柔庄是眼观鼻,鼻观心,正观得快要爆发。
宝华也用眼睛瞅母亲,见母亲没有看到,又悄声喊:“父亲。”赵赦听到了,他的耳朵一向好使。见女儿喊自己,对女儿伏下身子,微笑问道:“什么事?”
左边耳朵上,凑过来明华;右边耳朵上,凑过来宝华。两个毛一起轻声道:“有蝈蝈。”那神态,神秘得不行。
赵赦一笑,低声道:“你们乖乖的,父亲就带你们去捉。”毛们欢声:“好。”
真姐儿含笑看着,见赵赦重新站起来,也凑过来打听:“你们在什么私房话?”赵赦卖关子:“你好好求表哥,表哥才告诉你。”
毛们,此时又跑到世子身边,对他声道:“有蝈蝈。”赵佑也笑:“哥哥一会儿带你们去。”
这样约定好,才重新行走着。官员们看在眼里,更加明白郡主,当然是王爷心爱的。
前面是石榴花大开的地方,这一处只比王爷书房外石榴花林些,花开得群群片片,大朵大朵的有如红玉一般。
厅上摆着椅子,王爷和王妃坐下来,自然有一堆人来奉承。毛们眼馋地看着外面,她们在家里是父亲母亲陪着,丫头妈妈们陪着,也去宫里,虽然年纪,也知道是拘束的。
在这西北的封地上,毛们是自由的。没有人对她们,也潜意识里明白这里可以放心的玩耍。见外面有人不少孩子们,虽然父亲交待不能和别的男孩子们玩,可是外面还有不少姑娘,准备让郡主的陪伴。
两个郡主希冀地看着父亲母亲,等着他们一声:“去玩吧。”
赵赦只对世子道:“你和柔庄下去走走。”柔庄巴不得这一声,见世子稳稳重重地答应下来,柔庄已经走出去两步。
两步后,柔庄想起来妹妹们,回身对她们看着。
真姐儿对她道:“去吧,这里你应该还没有来过。”这一处,是从回家后就命人围住收拾,准备夜游的地方。
柔庄这几天里跑了家里不少地方,不过这一处,她没有到过。
见婆婆也这样,柔庄对毛们遗憾地看看,见世子已经走出去,赶快跟上去。
明华问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和宝华也去?”赵赦拍拍女儿的脑袋:“你要陪父亲。”宝华也跟着明白了,点头道:“我要陪母亲。”
王爷对着外面一圈子孩子看看,这一群人里,他一个相中的也没有。身边和他话的,是一个幕僚正在提议:“今夜不可无诗,”
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的赵赦,脑子里在走神地想着,女儿们大了,亲事以后落在谁家。给儿子们定亲事,王爷可以一拖再拖。他不仅是要多看几家,而且还要周全好。世子从京中定亲事,佐哥儿理当定在西北。
西北这一群人中,总要有一帮子要安抚。他这样想着,就更要想到女儿们亲事。今天来的这些人,西北最有身份最有家世的人全在这里。选哪一家好呢?
明华和宝华虽然还不大,不过王爷想一想,这女婿要选,这要几年;要看,又要几年。等到可以成亲时,当然就年纪到了。
真姐儿也用眼光看着来面前请安的这些人,明华和宝华闹着要父母亲时虽然很会大声哇哇,平时却是两个乖巧的孩子。
不让她们下去玩,虽然心里很想去,也能坐到在父母亲脚下坐得乖乖的。这是天生成的乖巧,她们骨子里流着父亲的血统。好比别人赞美的,出身名门就是不同。
郡主们不出来,外面的人有些着急。秦伯先在人流中寻找母亲,走到桂花树后,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镇北侯刚见过赵赦,看到长子身影,他不由自主跟下来。
父子在星光下会面,树前人声不少,这树后稍见安静。秦伯先僵直着身子,他跟在世子身边几年。在军中的时候,见过世子上战场时,王爷是一天一封书信来指点。世子每每接到这些书信时,那面上的神色是贪婪的去阅读。
想到这里,秦伯先面色更僵,对着父亲冷冷的看着,好似陌生人。
镇北侯不无尴尬,他清咳一声,还想拿出当父亲的威严:“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去看看?”秦伯先半侧过面庞,停上一停,才行礼:“我跟世子爷习惯,不跟着他,我不习惯。”
月色本来是温润的,不知为何,在这里只让人觉得清冷。镇北侯一下子没了话,他忽然恼怒,想到自己是老子,面前这个人是儿子。他重重咳了一声,转身走开。
“先儿,”镇北侯夫人从一旁走出来,对着儿子颤抖着嗓音喊了一声。秦伯先眼眶子酸涩上来,抱住镇北侯夫人,细细看她精神还好,放下心来:“母亲,你身子还好?”
镇北侯夫人是欢喜的:“我好,我听到你跟着世子好,我很是放心。”树后有石凳,秦伯先拉着母亲坐下来,母子两个人坐在那里低语。
“自你走以后,现在是别人在争。”镇北侯夫人比以前看得要清楚,她对着夜色中某一处花草凝视着,低低地道:“你的亲事,可是相中了郡主们?我才看到她们,是两个好孩子。”
秦伯先吃了一惊后,就变得平静,他慢慢道:“那是福气,如果我有那样的福气,”只到这里,就没有再下去,转一个话题,秦伯先浓眉微挑:“母亲,我还是世子。”
“真的?”秦夫人的笑容,好似夜空中的昙花,那一现让人炫目。秦伯先目不转睛看着她,轻轻道:“世子,父亲自我走以后,压根儿就没有递折子。”
秦夫人若有所思地回想着,对儿子道:“这不对呀,自你走以后,我彻底心死,在房里只拜佛,求菩萨保佑你。你二娘和三娘闹得很凶,侯爷递折子到京里,京里也允准了。”
“女眷们,还是只在家里的好,外面的事情,她们并不懂。”秦伯先有一句中肯的话:“父亲没有当上西北王,也是应该的。”
秦夫人伸手掩住口,对着面前阴冷着面庞的儿子看着。秦伯先对母亲一笑,那眼睛里有许多她不明白的东西。
京中官场上的诡谲,远比西北要厉害。秦伯先想想世子和佐哥儿那么好,还要有流言出来。他就是看到这一点,才觉得自己遭遇的痛苦可以减轻。
他和几个兄弟们,全不是一母所生。
本来他没有想过要娶郡主,经秦夫人这样一猜,秦伯先也犹豫起来。娶到郡主会有不少好处,世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