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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说对了,我是来对表姐说一声,寻常姐妹间争闹就算了,事情越闹越大,我来看看表姐这里讨到什么好没有?”宝京王妃气一下子上来,她不惯于人吵架,是气一上来就嗓门儿尖利,气势汹汹。
良月的母亲是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还不如意吗?滚!”宝京王妃冷笑丢下一句话,她是气得又哆嗦起来:“表姐,我劝你一句,是亲戚,不要一件接着一件!”
说过以后转身出去,良月的母亲在后面跺脚骂,宝京王妃不理她,她自己还是在生气。坐在车上往家去,一个人珠泪儿流。
跟她的丫头紫衣劝道:“王妃不必生气,我才见过一个相熟的丫头,是良月郡主带着常见的人,她对我说,宫中来人责备良月郡主,让她们家好好管教。”
宝京王妃这就住泪:“是真的吗?”紫衣用力点头:“她亲口说的,王妃要是不信,回去再让人来问问,咱们后园子里的妈妈,有一个人和这里的妈妈是亲戚,一问就知道真假。”
马车里,响起来宝京王妃念佛的声音:“阿弥托佛,佛祖开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紫衣调皮的一笑,跟着也念:“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宝京王妃破涕为笑,她心中不忿的,就是这门亲事不是自己寻来的,而是天下掉下来的,非自己夫妻所愿也就罢了,后面事情还不少。
想想全是良月郡主生的事情,只觉得她过得挺美,想弄人一下就弄人一下,现在听到这样消息,宝京王妃气平。
回到家里让人去打听,果然是宫中来人责备,淑恭太皇太后亲自下旨,说良月郡主毁坏先帝赏赐的如意,理当领责,念在她是皇亲,让她们自己家里管教。
有太皇太后发话,良月的母亲不敢再包庇。柔庄在家里下池子惊鱼,上岸要打鸟,良月郡主在家里呻吟着养伤。
一眨眼七月过去,倾城很少出门,伍家也没有再出现。眼看着似乎风平浪静,各家忙乎着办中秋。
满京里桂花开了一多半儿,不管走在哪一处,似乎都有桂花香。
天色,也黑得比以前要早。真姐儿晚饭后,去看过世子赵佑又在看书,这才放心回房中来。他们还没有搬走,赵老夫人对这种拥挤不觉得什么,真姐儿和赵赦也不提。
正房中起坐间,屏风后面,摆着两个小小毛的木床。如果她们不跟着父母亲睡,妈妈们就把木床抬到赵老夫人房中去。
此时小木床上,两个小小毛在高喊:“母亲,母亲,”真姐儿笑盈盈走到屏风后:“听到母亲说话了。”
话还是会说得不多,明华和宝华最会说的就是:“抱抱。”真姐儿看自己衣上有汗水,安慰道:“母亲换过衣服再来抱你们。”
抚身子亲一亲明华,明华伸手揪住她衣领子,着急地要蹦:“抱抱。”宝华“哇”地一声,一屁股坐在小木床上哭起来,小手伸着来揪真姐儿发丝。
妈妈们来哄着也不行,真姐儿劝着也不行。赵赦从外面来,听到两个女儿这样哭,心疼地怪真姐儿:“你又把女儿惹哭了。”
真姐儿一边亲两个女儿,一边要哄她们,还有空闲回赵赦的话:“表哥这是什么话?”赵赦过来,他是清清爽爽,在书房里洗过回来。一手抱一个来,明华这才松开真姐儿衣领子,宝华也不揪母亲发丝,而是四只小手一起抱住赵赦的头颈,带着泪珠的小面庞有了笑容:“父亲,好。”
“母亲不如父亲好吧?”赵赦逗女儿,其实是逗真姐儿。真姐儿笑着白眼他,得以脱身去洗浴。
洗过来,见只有赵赦一个人在床上。真姐儿也取笑赵赦:“表哥脱身得快。”赵赦笑得邪邪得:“快要中秋团圆,表哥只想和真姐儿团圆团圆。”
真姐儿也配合默契,上到床上来夫妻相拥正在低语,听到外面又响起“哇哇”大哭声。夫妻两个人同时一笑,不约而同道:“看她们找不找来?”
明华和宝华刚才被赵赦用一块玉佩哄着在玩,玩了一会儿,抬头不见父亲。双胞胎要哭,是一起大哭:“找,找,”
她们有限的词汇中,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奶妈去抱,小小毛们甩着手乱打,手指着地上:“走。”赵老夫人在房中咳嗽一声:“既然哄不好,送她们去吧。”
小小毛们这就得以下地,脚上穿的是青色绣蝴蝶百花的小鞋子,一落地就急急往父母亲房中去。
奶妈们扯住一只小手,另一只小手在前面挥舞着,好似开道的哨兵。小脚步迈得急急的,快快的,没走几步,自己绊住自己的脚。
整清楚,再重新迈步走进父母亲房中。明华走得快,在前面有两步,宝华后面跟上,急得“啊啊”两声,明华一只手指头在嘴里含着,回头等了一下妹妹。见她赶上来,一起往那张大床挪步而去。
赵赦和真姐儿含笑坐着,看着两个小小毛绽开鲜花一样的笑脸,走到床前,伸手去扯帐子。那帐子薄薄,是绡纱所制,透明度很高。
两只小手扯一把,小脑袋往床上钻一下,遇到绡帐,再把小脑袋缩回来,再扯一把帐子,再把头往里钻一下。
钻不进来,只急得啊啊大叫。赵赦和真姐儿笑起来,一人扯起一边帐子露出床沿来,小小毛们撅着屁股,开始努力往床上爬。
床高人小,伸手用力地够不住,明华回头看奶妈,宝华也回头看奶妈,奶妈们这才笑着抱她们上去,脱去鞋子,明华和宝华对她们用力摆手:“啊,啊,”那意思,你们可以走了。
见她们不走,明华去夺真姐儿手中帐子,宝华去夺赵赦手中帐子,拿到小手中,往床沿上一甩,见过父亲母亲这样放帐子的小小毛们,学得很是样子。
真姐儿含笑吩咐奶妈和丫头们:“你们去睡吧。”明华和宝华笑逐颜开,两个人爬到床中间,自己睡下来,侧过身子四只小手抱着,各自打一个哈欠,是准备睡觉的意思。
赵赦指责真姐儿:“全是你惯的。”真姐儿指责赵赦:“是表哥让她们天天来睡。”赵赦忏悔:“从今天开始就不行,等她们睡着了,再抱回去。”
小小毛们呼呼,已经开始入睡。
第二天世子下科场的日子,亲戚好友们都来送,宝京王和宝京王妃当然也来送。赵佑拜过祖父母和母亲,来到书房见父亲。
赵赦和宝京王坐在一处,见儿子进来,着一件深色老蓝长袍,腰间扎的是半新不旧的织锦腰带,就是玉佩也不是太出挑的。
安平王鼻子里哼一声:“这也罢了,是去下科场,不是去显摆。”赵佑躬身道:“是。”宝京王是背后要说这亲事不稳当,见到面他心里更喜欢,见安平王训他,把宝亲王心疼得不行,呵呵笑着道:“我妻子原本想给他做两件衣服,后来想想还是送了别的。王爷您也是,少年人爱几件鲜亮衣服是有的,你我,全是打那一会儿来。”
“心在书上就行了,”赵赦对宝京王说过,再对着儿子看一眼,他心中喜欢只会比宝京王多,不会比宝京王少。
安平王等啊等,总算等到儿子长大成人,今天就下科场,他不会不喜欢。打量过赵佑,赵赦淡淡道:“去吧。”
宝京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本来也就有这意思,站起来对赵赦道:“王爷,我要送过去。”赵赦道:“有劳。”
这一对翁婿出去,赵赦在书房中原地走了好几步,突然笑容满面,自己儿子大了,离成亲抱孙子不远。
安平王一个人在书房里不见别人,有些乐滋滋。
家中摆酒宴,直到下午。赵老夫人倦了以后,亲戚们散去的多。宝京王妃留下,和真姐儿在坐着说话。
真姐儿和气,宝京王妃也是个和善人,两个人又是亲家,能说到一处去。闲谈中,宝京王妃装着无意提起来:“世子这一次,肯定是会高中的。”
“还不知道呢,他这几年全在军中,信中嘱他看书,也不知道看了没有。”真姐儿谦虚地道:“好在表哥不求他中得高度,对他说有个差不多就行。”
这个差不多是多少,宝京王妃也不清楚。她说这句话不是为再夸世子,是为引出她下面的话。宝京王妃接着这话又道:“依我看,他是必高中的。”
真姐儿莞尔:“托你吉言。”宝京王妃略带忧愁:“我天天只愁一件事情,我们柔庄,是实实的配不上世子。她不会认太多字,写字也不中看,学针指也不行,学厨艺也不行,王妃呀,几时你说相不中她,我都没话可说。”
“你放心,我喜欢她呢,小孩子就是这样,我家佐哥儿和她差不多大,不是一样的淘气。我的两个女儿,虽然还小,这淘气样子也出来了。”真姐儿说着自己就要笑。小小毛会挪步,每天跑到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