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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黑眸无奈闪了一下,当母亲的把儿子夸夸:“很会分派。”不过把佐哥儿面前的那碟子雪梨取走,对他嫣然:“饭后再吃。”把丫头新盛上来的一小碗粥放在儿子面前:“先吃这个。”随粥送上来,又是一碗牛奶子。
佐哥儿眨巴眨巴眼睛,也很无奈:“那好吧。”要先吃饭才能吃最爱的雪梨。父亲说,要听话!是严厉的。母亲说,佐哥儿多乖,是和气的。哥哥说,当个好孩子,是哄劝的。佐哥儿手扶着面前的那碗牛奶子,伏下面庞一气喝了一个底朝天。
喝过很得意,把手里的小空碗对父亲亮一亮,再给母亲看:“我喝完了,母亲慢了。”
丫头们也给亲戚们送上牛奶子,两位祖父是不用。赵赦对他们道:“我们真姐儿是个惜福的好孩子,她不用人奶子,只能用这个。”真姐儿也喝完自己的那一份,对公公和父亲眨一下眼睛,还是要劝:“父亲也用最好。”
这个多喝牛奶的习惯,是前世里带来的。不仅真姐儿自己喝,也在信中让儿子们喝。独赵赦也不喝,他觉得自己强壮如牛。
丫头们川流不息地上菜,各样细粥足有七、八样,点心是二、三十种往桌子上放。蒸的宫点,煮的饽饽……。这阵势把亲戚们又吓一跳,不敢多话只是吃自己。偷眼看沈吉安倒是自若,想来他对王府里是什么样的豪奢,是早了然于心。
沈少南和赵佑坐在一起,也和佐哥儿说话。相对于姐姐,沈少南更喜欢小王爷们。姐姐珠光宝气,让人不由自主要离得远些。至于王爷,沈少南见到他就不敢说什么。
真姐儿吃着,嘴角边沾上一些点心渣子,赵赦习惯的一手扶住她肩头,取过自己的丝帕给她擦拭过。
座中别人全没有发现,只有沈吉安和来的两个表姑娘看在眼里。沈吉安是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缝儿,表姑娘相互使个眼色,又要脸红又还想再多多看看。
饭后,赵老大人约着沈吉安:“咱们出去逛,不用马车只用两头脚力就行,”再对真姐儿道:“我们中午不回来,外面逛累了就外面歇着去。”
沈少南一听大喜,他对赵佑笑笑,很想和他去佑哥儿说的园子好玩处逛逛,偏生父亲又交待一句:“为你王爷请了先生们今天过来,考你的功课,你要小心了。”沈四少垂着头,答应得心不甘情不愿:“是。”
赵赦对世子肃然交待:“随我书房里来,我有话对你说。”佐哥儿跑到父亲膝下,很是讨好地问他:“佐哥儿可以玩去吧?”赵赦对着儿子可爱的面庞,这脸就板不起来。眼睛里有了笑意,伸脚勾到他身子后面去,轻踢踢他的小屁股:“去督促你母亲做活。”
欢天喜地的佐哥儿再来到母亲膝下,把脖子上挂着的小布偶取下来,对着母亲笑得很阳光灿烂:“父亲让母亲给佐哥儿做活。”
真姐儿对赵赦笑容可掬,赵赦对真姐儿挑挑眉梢。表哥不在,也不能把表哥的活计丢下来。
两位祖父走开,王爷带着世子和沈少南走开。真姐儿问亲戚们:“园子里好玩,让丫头们带着逛逛去?”
亲戚们巴不得这样,可是想到来是有话要和真姐儿说,只打发女儿们去:“我们和你表姐要说话。”
余下的人又分开,真姐儿和亲戚们往房中去,前面跑的是早就不耐烦的佐哥儿:“母亲快些。”
落英缤纷,尽是红叶,间有菊花瓣儿,浮香于流水上。陶氏纳罕的道:“这水鱼倒不少?”真姐儿笑着回了她的话:“这水中有温泉水,冬天也不结冰,这鱼可以自在游着。”
“怪道这院子不冷,分外比外面要暖和。”柏氏也跟着奉承:“这引温泉水来取暖,也只有真姐儿才能想出来。”
真姐儿笑容满面:“这个,却是表哥想出来的。”
前面灵活的迈着小胖腿的佐哥儿,已经过了这庭院。坐到廊下装喘气:“母亲快来,把我累坏了。”
碧花逗他:“小王爷,我给您捶捶,您看好不好?”佐哥儿黑亮的眼睛瞅着她,大有不相信的意思:“你会捶吗?”
丫头们全大乐,碧花装着伤心:“我可会呢,小王爷居然不相信我。”佐哥儿大大咧咧:“好吧好吧,等我玩累了再来喊你。”
一骨碌儿爬起来,对着母亲笑格格:“我钓鱼去了,”再喊碧花:“碧花姐姐最会装鱼饵,过来帮我。”
碧花笑逐颜开,摸摸自己面庞:“总算我还有一样长处。”随在佐哥儿身后,由长廊来到房后。房后有木梯数层可以近水中,廊下全设着钓杆。佐哥儿把手中小布偶往脖子上面一挂,双手扶着一个钓杆对碧花小脸儿笑嘻嘻:“我开始钓了。”
沿木梯行近水边的碧花道:“开始了。”她手里握着一把鱼食,另一只手拎着带丝线的鱼钩。用鱼食把鱼引到近处,一伸手鱼钩挂上一条,对佐哥儿笑:“拉钩杆。”
佐哥儿哈哈笑着,把鱼杆拖在身后往母亲房里去:“母亲,我钓上鱼来了。”
房中陶氏刚找到机会开口,她和柏氏全笑得谦卑:“你妹妹们大了,品格儿也有几分随你呢,我们天天按你小时候的样子告诉她们,想着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送到你身边成亲,以后好多多服侍你多好。”
赵老大人随意夸了姑娘们有三分像真姐儿,陶氏就这样说出来。
真姐儿莞尔:“既然亲事托我,我不敢辞。不过有一样,姑妈是听说过我为表哥的将士们说亲事的事儿?”
试探一下的真姐儿,就见到陶氏和柏氏闪过一丝慌乱。柏氏紧张地开了口:“为给你挣脸,原也应该由着你许给……。”她艰难地不敢说出来,陶氏讨好地接下话:“当然由着你许,妹妹们生得都不错,才敢往这里来。差一点儿的人,怎么敢送来。”
“婶娘和姑妈说得我全明白,”真姐儿微笑:“伤残的将军们,是第一批和第二批里全成了亲事的,如今就是要许,也没有这些人。”
到此时,真姐儿才想到一件事情。她说服姑娘们嫁给伤残将士和士兵,把自己家里这一拨儿亲戚全忘了。
要是王妃亲戚也肯这样,真姐儿挑起眉梢,心里又闪一下。对着窗外碧色,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封建统治阶级王妃。想一件事情,也要从大局出发。
亲戚们不答应,真姐儿也不气馁,喊红绢进来:“昨儿我说的东西,快送出去,告诉她们不用来行礼,停下几天我办游宴,是个个都要来的。”
红绢答应着,和一排几个丫头进来,手捧着东西给王妃看:“这就送出去,让赵如和赵意带着,我自己和赵如家的一起去。”
红漆绘花鸟的盘子上,是明灿灿的珠花和金花。真姐儿对着闪着眼睛看的陶氏和柏氏道:“这是给功高的将军。”
有时候想想,为伤残将军寻亲事,是为表哥的大业。而真姐儿心里,经过刚才亲戚们也犹豫过,更打定主意要对伤残将军的女眷们好。
这一仗里,她们安定了军心,让士气高涨,也是不容易,而且有一大功。
在红绢要走时,真姐儿又含笑:“孩子们过几天,也带来给我一起看看,王爷也说要见。”红绢机灵地回道:“我们这一去从王爷书房外面过,就便儿去回过王爷,看他还有什么说的。”真姐儿极为赞赏:“你是个想的周到的,去吧。”
书房里,赵赦已经教训过儿子的学业,正在见一个远方来的客人。这是一个身高不下于安平王,着一身灰衣的人。
此人气宇轩昂,面目端秀,是皇孙颂奶妈的儿子公孙宇吉。他刚来到书房里,正在打量这里书房,对赵赦拱手朗朗:“王爷的书房,从来收拾得好。”
今天不是半夜里出现,而是大白天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安平王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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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卷珠帘,伸手要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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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扬眉笑,伸手要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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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淘气包佐哥儿
8
“公孙先生,数年未见,先生还是如此风采。”赵赦冲着皇孙颂,对公孙宇吉客气有礼,再冲着当年安平王被查得一清二楚危急之时,是公孙宇吉深夜来访,和赵赦订下计策,并在宫中杀害了许夫人。
齐贵妃对于自己的三个孙子,个个放在手心里捧着。宫中只有皇帝和齐贵妃知道太子有心疾,就是太子妃也不是太清楚。
皇帝百年后传位给皇孙是必然的,三位皇孙的奶妈,都曾是齐贵妃最亲信的宫女。公孙宇吉托赖母亲之故在宫中长大,他在宫中杀个人,是轻轻松松。
有这两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