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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侧妃惊了一下,也离座跪倒来求皇后:“想来王爷们一定另有说法,这事关长平的名声,请娘娘一定救救她才是。”
皇后安慰她道:“你放心,只要长平是冤枉的,就一定能说清楚。”
这里正在安慰,皇帝又派了一个太监过来:“皇上把亲眼目睹的太监宫女们送到娘娘面前,说长平郡主到底是娘娘的亲戚,请皇后娘娘自己处置。”
皇后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有异。伍侧妃母女在她面前泪涟涟,皇后虽然听着,并没有全认为她们就对。这事情疑点不少,再加上长平是个淘气包,与安平王府的未来王妃有过一些不快,皇后也正在想着宣当时在场的人来说一说,不想这就送来了。
太监宫女们进来,就叩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奴才们冤枉。”皇后心里又是一惊,一双美丽的凤眸对着伍侧妃母女慢慢看了看,这才缓缓道:“你们把当时的情形实话实说。”
这话说过,太监和宫女们惊慌地互相看着,为首的太监叩头艰难地道:“这事,涉及郡主,奴才们……。”
当下把刚才大家推开门,亲眼看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伍侧妃是后来的,有些情形她还是不清楚。她气怒不过,指着那太监怒骂道:“是何人指使你大胆来污蔑我的长平!”
皇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太监伏地只是叩头:“不仅奴才们看到,三位王爷和当时在那里的人,都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皇后心平气和地又问了一句,已经带着审问的语气。伍侧妃颤抖着喊道:“娘娘,”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长平郡主过来扶她,哭着大喊:“母亲,你醒一醒,”旁边过来一个女官,客气但是警告地道:“郡主,娘娘面前,仔细失仪。”长平郡主哭声这就小了许多,手里只是摇着伍侧妃,再转头大哭着去求皇后:“救救我母亲。”
“宣太医,”皇后说了这么一句,再问那太监:“你说。”太监这一次说得比较直白:“当时门一打开,那蒙古人上身没有着衣,怀里抱着郡主,郡主她全身都湿了。”
太医进来的时候,见到皇后端坐着,面庞上不是喜模样,也不是生气的模样。但是熟知皇后的人,都知道她是认真生气了。
所有的服侍人都跪在地上,为自己听了皇后娘家亲戚的丑闻而担忧。
伍侧妃悠悠醒转,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皇后平平静静的告诉她:“长平郡主素识大体,皇上有旨,赐婚与蒙古部落头人格木顿。吉期订在十天以后,”
说到这里,见伍侧妃眼珠子直直地站着,皇后淡然地道;“谢恩吧。”再对身边女官道:“赏长平郡主宫花两对,彩缎百匹,金银各五百两。她要去远的地方了,听说那里冷,再赏她一件银狐裘。”
女官恭敬的一一答应下来,见皇后起身,忙躬身送过她,再回来对呆若木鸡的伍侧妃道:“恭敬夫人,郡主要大婚,这是您府上的喜事。”
伍侧妃一个眼神看过来,女官打一个寒噤,往后退了一步。这眼光哪里还是人的眼光,又狠又毒又冷又厉,分明像一把可以吹毛断絮的钢刀刃。
扶着长平郡主,伍侧妃和她一起走出来,在外面项林和跟的人接着她们。项林是急得束手无策,跟从的人也都是伤心哭泣。长平郡主紧紧抱着母亲:“我冷。”伍侧妃木呆呆,喃喃道:“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决不让你嫁给他。”
“母亲,”项林哭着道:“圣旨已下,父亲接了旨,已经回家去了。”伍侧妃骤然侧身,重重一个巴掌打在项林脸上,只得“啪”地一声响,虽然是月色下,也可以看到项林脸上多了一个手掌印子。
长平郡主过来抱住项林:“别打他。”项林也抱住妹妹大哭起来,后悔不迭地道:“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
“走!咱们回府去!”对着一对儿女抱头痛哭,伍侧妃厉声的喝了一声。一手拉过女儿,一手拉过儿子,母子三人从没有过的齐心。感受着彼此手心里的温度,心中的怒气,一起回家去了。
霍山王世子早就把牙要笑掉,因霍山王去面君的时候还存着一个能保住女儿颜面的心思,因此让世子先回去,免得他在旁边看着,就是霍山王自己,也觉得他会笑话死。
世子巴不得这一声,急急地回来告诉已经回府的王妃:“大笑话,大笑话,伍氏从此倒了!”霍山王妃听过,倒是叹息一声:“可怜,女孩儿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
几位郡主得了消息,也过来探问:“出了这样丑事,嫁过去的应该是她吧?”
“本来先出嫁的,就应该是长女。”
大家七嘴八舌在这里说得痛快,霍山王妃向来是胆小怕惹事的形象,她喝止住,看看天色不早道:“你们回去睡吧,世子,去宫门外接一接王爷。”
世子到了宫外门,把和父亲一同接回来的,还有一道赐婚的圣旨。世子在马上绷着个脸,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回到家,霍山王径直来到王妃房中,坐下来沉着个脸:“圣旨已下,十天以后就成亲,你明天就安排此事吧。”
霍山王妃什么心情先不得知,她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家里事情,多是伍氏妹妹在管,这是长平的亲事,还让她操劳吧。”
“不必了!”霍山王冷冷地道:“从明天开始,还是你来管吧。”然后是极疲倦:“打水来,我要睡了。”
世子站在可以看到这院门的亭子上,看着大灯熄了,面庞上露出微微一笑。转身畅快地吐了口气,扬眉吐气,真是扬眉吐气。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王妃膝下无子,从来是拿他当自己孩子看。只要伍氏一倒,世子觉得自己从此可以放心。
正要走,又看到灯笼高挑,来了几个人。世子露出玩味的笑容,伍氏回来了。
伍侧妃一回来就问王爷,说往王妃房中来了,她是素来不怕王妃的人,带着长平道:“走,别怕,你还有父亲。”
母子三人来到王妃房外,让人进去传话:“伍侧妃求见王爷,有要事相商。”在院外的母子是焦急地盼着,往里面看,是树影子森森,花草丛丛。黑影中,传话的人转身就出来:“王爷说睡下了,有话明天再说。”
多少年以来,这是伍侧妃难得碰的一个闭门羹。秋天的夜深,露水也下来了。伍侧妃又呆在王妃房外,一时转过来脑子来。
世子含笑,目送这母子三人还是离去了。他眼光中露出狠,斩草要除根。还有一位四弟项林,得让他也有点儿事情才行。
月色幽深中,世子今天是得意着回去房中。
安平王赵赦,在这幽深月色中,不疾不徐地踏入府门,面上既无得色,也没有不悦。见管家迎上来,先随口问道:“父亲母亲睡下了?”管家回道:“老大人和清客们长谈,在外面睡下。姑娘回来后,老夫人问她宫中的事情,带着她睡下了。”
“哦,你让人备宵夜儿,书房里还有几位先生当值,如今夜越发的要长,给他们点补点补。”赵赦说过,转身往书房中去。十几个得力的先生们都在这里,安平王府今晚并没有掉以轻心。
真姐儿第二天醒来并不是特别的早,她昨天晚上陪着赵老夫人睡,赵老夫人早起时,让她多睡一会儿:“你表哥进来,有我呢。”
所以到赵赦进来给母亲请安时,问一声真姐儿,赵老夫人告诉他:“昨天玩累了,我让她还在睡。”赵赦也是一笑:“懒猫。”
刚说一句懒猫,真姐儿的一只白猫先奔了出来,在赵赦脚下虎头虎脑地左右瞄着,房中真姐儿喊一声:“虎将军。”白猫又奔了进去。
“让她起来再玩猫吧,昨天在我书房里玩一会儿,弄得我一身是猫毛,等会儿把母亲房里也弄乱了不好。”赵赦再低头看看衣上:“这蹭一下,又有了。”
真姐儿在房中笑,她欠着身子出床沿,在虎将军鼻子上按了一下:“你又去表哥脚下了吧,小心哦,表哥会打你的。”
秋风渐冷,睡在这里也可以听到房外木叶声响,真姐儿懒懒又躺了一会儿起来,房外赵赦同母亲的话也说完。
一上午没有话,到下午的时候,姬大人府上的四表姑娘来看真姐儿,来到就是兴冲冲,对真姐儿道:“知道吗?长平郡主要和亲了。”
“啊?”真姐儿意外的嘴微张着,再就摇一摇头,对四表姑娘笑着道:“你听错了吧,要去和亲,也是别人。
四表姑娘力证:”真的,不信你问表哥。“拉着真姐儿兴冲冲的来到赵赦书房,进来先不说长平郡主的话,四表姑娘是有事而来。她小心地问赵赦:”听说表哥有一本颜真卿的真迹,我最近临字呢,借来给我看几天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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