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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子尴尬的神色在项连山的面上扫过,项连山忙道:“多谢王爷求助,回去老王爷定当登门道谢。”
“我与老王爷一朝为臣,谢与不谢的倒也罢了,”赵赦还是冷脸儿,这事情是明摆着的,与眼前这个人不无关系。原因为何,赵赦还没有弄明白。他初封王才一年,以前是考虑不多与王爷们的相处。如今平起平坐,这些事儿就立即摆到眼前。
赵吉来回话:“王爷,舅太太让三姑娘和二姑娘挤到大姑娘和表姑娘车上去,腾出来一辆马车和两匹拉车的马。”
赵赦这就理也不想理项连山,对赵吉道:“你和这位管家一起过去,再对郡主说,让她不要害怕,跟在我们后面走吧。”
再喊过赵祥,是怒目喝道:“这附近最近的是虎冀卫将军,去告诉他这儿出了事情,让他严查!他是死人吗?离得这么近他不知道!”
走开没有几步的项连山听在耳朵里,明白安平王这是要细查下去。项连山心里迅速就有主意,回去郡主肯定要搬弄是非,自己再添上几句,乌龙骓之死,就不全是自己的错了。
赵祥离去,往军营中问罪。赵赦想想不对,在等车接长平郡主过来时,这就盘问赵如、赵意等人:“在庙里可有什么事情?”
赵如跪下来把话回过,赵赦冷笑一声:“好!郡主真是伶牙俐齿,养在深闺之中,还会考问别人算盘声、戥子声、银钱声!”
这话斩钉截铁,熟悉赵赦的家人们都是心中一凛。真姐儿在马车里低下头,表哥说我不要和人争论,当时太可气,话到嘴边儿就出去了。
“吕姑娘在哪里?”赵赦在外面又问吕湘波,赵如回道:“她随着郡主而来,见到姑娘在就留下来侍候,现在后面车上。”
赵赦冰冷地道:“喊她来。”真姐儿担心地往车外看看,知道表哥要找吕湘波事情。
长平郡主的马车到时,正好看到吕湘波过来跪在赵赦身边,赵赦已从马上下来,正在责问她:“你身为女官,就是这样服侍的!姑娘什么身份?郡主是什么身份?我大婚已定明年,这礼是应该行的!”
赵赦杀气腾腾,长平郡主是极刁蛮,却只是个小姑娘。她在马车里瞪眼睛翻白眼儿的不敢接话。赵赦没打算放过她,喝命吕湘波:“去问郡主!她这是什么礼节!”
项连山赶快过来赔礼:“王爷息怒,郡主当时弄错了,她现在正在后悔,又害怕得不行。王爷您息怒才是。”
赵赦这才淡淡一笑,命吕湘波站住。再徐徐对项连山道:“我教训女官,是她今天庙里糊涂。要说郡主的话不对,改天我自去和老王爷理论吧。今天只有你在这里,我再说下去,象是我欺负她一个小孩子。不过小孩子这样没规矩,应该好好管教。”
项连山跪下来赔礼,又到马车前给真姐儿下跪赔礼。赵赦才道:“还是管家知礼儿,你起来,护送郡主回京最要紧。”
马车这就开动,一起返京。行不到十里路,赵祥和虎冀军的卫将军一行过来。真姐儿坐在车里,正和车外的赵赦在说话。见这一行人过来,马上为首的将军率先跪下来:“王爷恕罪,末将们疏忽了!”
赵赦跳下马,就是两脚踢过去。真姐儿在马车里看到这一幕,手捂着胸口贴到绿管身上。没办法,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是经常见惯打打杀杀的人。她看到这里,是觉得有些害怕。
好在马车是继续前行,窗外再看只是碧桃花。看是看不到了,赵赦的声音传过来:“混帐东西!快去查,这是谁的马,是怎么惊的!贩马的看不住马,他还敢贩马!”
真姐儿在马车里手捧着腮,为贩马的担心。表哥这样计较,这人以后还能贩马吗?在马车里的真姐儿,并没有看到乌龙骓也在,她只以为是马惊了,全没有想到这可能是别人的坏主意。
这不是小白,也不是糊涂,是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就想不到这么快长平郡主就要来上一下子。
霍山王府位于京里的西大街上,这是老宅子。大红门过年新漆过,看上去象新门。只有影墙缝隙里的青苔,昭示着这房子的年头儿。
伍侧妃居住在东跨院里,因娘家身份不同,从来到霍山王府里就与众不同的对待。外甥女儿当了皇后以后,伍侧妃更是进宫比王妃还要频繁。
此时坐在房里的伍侧妃,年纪不过才三十多岁,看上去显得年青的面庞上是一双美丽又精明的眼眸。
她坐在榻上,身前是一个丫头正在说话:“王妃昨儿同周姨娘说,世子妃极孝顺,把世子妃夸了一通。”
霍山王的正妃膝下无出,因为霍山王才另纳了伍氏,伍氏进门以前,王妃手急眼快,先把周姨娘的儿子,就是长子立了世子。周姨娘对霍山王妃一向是感激的。
“哼,这有什么,王爷昨儿同我说,别的小王爷罢了,独林儿成亲,也要娶一位郡主。”伍侧妃膝下只有项林和长平郡主。她又常往宫中去,儿子的亲事她不肯草草。
丫头陪笑道:“可不是,王爷以前立下的规矩,除了世子爷以外,别的小王爷们不许娶郡主。这规矩是人定的,其实也可以改改了。”
“这规矩是我进门前定的,为着什么,我当然明白。二小王爷和三小王爷成亲,我当然不说。现在林儿大了,这规矩就可以改改了。”伍侧妃笑起来很是可亲,就是话说得肯定有人要觉得不可亲。
说过以后,伍侧妃舒心畅意地往后面大红色绣五福的迎枕上歪着,徐徐道:“清源王殿下今儿来,那边的可曾知道?”
这个那边的,指的是霍山王妃。伍侧妃自进门有了儿子,私下里向来就这么称呼她。丫头忙道:“来时是没有看到,不过走的时候王妃的妈妈们从厨房里过来,应该是看到的。”
伍侧妃一晒:“就看到也没什么,她没有女儿,不知道当母亲的心思。”停下来笑一笑,又道:“依你看清源王殿下,是如何看长平的?”
中宫皇后是皇帝的第二位皇后,膝下只有两女,皇子们中伍侧妃最看好的,就是齐贵妃的孙子清源王,是太子殿下的长子。儿子项林是娶不了公主。皇后与伍侧妃是近亲,这辈份儿也不对。但是女儿,却可以嫁皇子。
丫头陪笑:“清源王殿下当然是好的,而且对侧妃和郡主都亲香呢。”伍侧妃微微一笑,眼眸中微有得色:“今天可惜了,皇后让清源王送东西来给我,长平居然不在。”
往房外看窗外日影儿迟迟,伍侧妃关切地道:“林儿是临时有事情,王爷把他喊了回来。怎么长平还没有回来?天已经是这般晚了。”
丫头随着往房外看,宽慰伍侧妃道:“应该是郡主贪玩了才是,有管家跟着,料也无妨。”伍侧妃放下心道:“说得也是,连山是可靠周全的人。”
日头影儿又过去半个时辰,伍侧妃往房外看了又看,才听到丫头们回话:“郡主来了。”伍侧妃微笑:“这丫头该打,说了早回来,又到这将傍晚的时候。”
说过伍侧妃才觉得不对,丫头们的回话声中有惊慌。起身正要问时,门上锦帘子“吧嗒”一声,长平郡主噘着个嘴黑着个脸,进来就往椅子上一坐,虽然没有泪,也是连呜咽带假泣着道:“母亲给我作主,不作主我不活了。”
“我的儿,你怎么了,快到母亲这里来。”伍侧妃最见不得女儿哭,膝下娇女素来娇惯。歪在榻上的她坐直身子正在哄长平,项连山随后进来,在榻前垂头跪下,口中道:“请侧妃治我的罪,我没有护好郡主,把王爷的马也……。”
长平哭,伍侧妃是摆出疼爱样子,其实心里在想女儿又撒娇了,只想着可爱不觉得慌乱。见项连山进来也这样,伍侧妃才是真的慌了。稳一稳心神,伍侧妃从容地问道:“有话慢慢说,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能难住我?长平是怎么回事儿,王爷的马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要急,凡事有我呢。”
坐着撒娇哭泣其实没有眼泪的长平郡主,等母亲说过这话,甩着手过来抱住母亲,埋首在她怀中道:“我被一个草民欺负了,说我们府里是算计,人心没有一杆子秤。”伍侧妃变了脸,她过于自重身份,朝中人人知道她欺压霍山王的正妃。
幸好霍山王念旧,而且作为一个王爷,这一点儿发妻的名声还要,再加上世子与王妃亲近,伍侧妃才没有把霍山王的正妃能撵下来。
听到算计和人心这两句话,正扎中伍侧妃的心病。她是老谋深算的人,还是不慌不忙地哄着女儿:“细细说来给我听听。”
长平郡主把话添油加醋,去枝去叶的说过,伍侧妃皱眉一笑:“她是如何得罪的你,安平王的未婚妻子进京不到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