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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还未坐下,她便吩咐了水苑去准备糕点和茶水。
眸光环顾内殿,清浅将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女子的窗台处摆放了几株稀有的植物,而旁边则悬挂了一个精致的鸟笼。
里面养着一只全身金色羽毛,翅膀处却有几抹宝石蓝的小鸟。
这鸟儿的模样让清浅瞬间便喜欢上了,缓步走了过去,她却发现这个鸟笼外面竟是悬挂着两个喂食的小盘。
正待她疑惑之际,秦暮云也走了过来,开口道:“这笼子里,原本是养着两只鸟儿的。”
见清浅一副好奇的模样,她微微一笑,随即唇瓣轻动。顷刻间,便有一道空灵悦耳的声音从她喉间荡漾而出,仿若是某种鸟儿的叫唤声。
片刻后,清浅便听到了翅膀拍打的声响,另一只同笼中鸟儿模样相同毛色却有差异的小鸟从窗棂飞了进来,秦暮云轻抬手腕,那只小鸟便落在了她纤细的食指上。
清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只觉这女子就如画中走出来的般,仙灵若骨,不食人间烟火。
“你通晓飞禽之语?”晃过神来,她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秦暮云轻笑,“这鸟儿名唤山岚雀,这两只是一对。且它们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一只在哪,另一只便在哪,不离不弃。”
“那为何其中的一只要被关在这笼中,若是放了它,两只便能一起翱翔在天际。”清浅望着笼中的那只山岚雀,喃喃道。
秦暮云抚了抚停在自己指上的那只山岚雀,应道:“这鸟极为罕见,它们生性偏爱自由,若是两只同时放飞,便再也寻不回来了。”
“将一只关在这笼中,放另一只自由。如此一来,另一只便不会离去。”
清浅眸光环过两只山岚雀,轻声道:“如此的话,那一日里,它们只有这样短暂的相聚?”
正文 257257。要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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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高座之上的男人眸色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盛,虽说他因年事已高,且无法在朝中继续任职。
但由于先帝在位之时,他便已任中书令一职,门生也是遍及各地,现在虽已移交了大部分职权,在家中颐养天年,但在朝中仍是颇有威望。
可他今日竟是协同与自己一样的前大学士徐之桂一道上朝觐见。这两位几乎已不闻朝中事的老臣前来,想必定是有重要之事禀奏辶。
跪于地上的周盛向高座上的男人恭敬一拜,开口道:“皇上年少登基,天资过人,且登基以来一直都是勤政爱民,恭良温孝。苍玄向来是以孝仁治国,攘内安外。经皇上明睿的治理发展,如今苍玄国力昌盛,幅员辽阔。然皇嗣一事兹事体大,乃国之根本,且太后娘娘也为皇上殚精竭虑,日渐憔悴。”
“但就在这两日,因小皇子中毒一案。使得太后娘娘与皇上的关系不甚融洽,且皇后娘娘与沈相涉嫌毒害小皇子的谣言,已在宫内和宫外传播了开来,更甚有扩大蔓延之势。”
稍稍顿了顿,他继续道:“如此一来,既影响了宫闱的和睦,也影响了皇上与朝臣之间的信任。这样的流言蜚语若是放纵其肆意疯传,便是违背了祖训。如今朝中上下皆知,这件事的根本源头便在于罪臣苏柏年之女,苏清浅。澌”
“她竟是妄加推断,污蔑皇后娘娘与朝中重臣。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多年,一直相敬如宾。且皇后娘娘知书贤德,将后宫治理的和睦有序。而沈相这些年,也是劳苦功高,勤勤恳恳。并且还协助皇上铲除了罪臣苏柏年。”
“皇上虽已为苏清浅正名,恕臣斗胆直言,还恳请皇上能重新调查此人。这苏清浅做了如此多,目的必不简单。还望皇上莫要轻信了妖女的一面之词。”
未等高座上的男人开口,徐之桂大步跨至他身旁,掀了衣摆跪下,“皇上,臣愿为沈相及皇后娘娘担保,二人涉嫌谋害小皇子一事,纯属子虚乌有。还望皇上能严厉彻查。”
他话音刚落,大殿中便有大半的朝臣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道:“还望皇上勿要轻信妖女之言,能严厉彻查此事,以正视听。”
不远处的沈相瞥了眼许久不曾见到的温玉,心中暗暗思疑着,莫不是今日的计划会生变故?
眸光一转,他看向高座上的男人,躬身一揖,“有如此多的同僚愿为臣担保,臣愧不敢当。皇上英明,相信定是已有主张,断不会如前朝皇帝一般,迷恋宠妃,以致误国误民。”
“小皇子一案,离三日之期还有四个时辰。皇上也曾许诺,若是苏清浅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便将交由慎刑司处置。皇上金口玉言,必然毋庸置疑。”
此时的大殿内,一片肃然静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仍站立着的大臣与已跪下的大臣,俨然形成了鲜明的两相势力。
凤眸轻垂,连澈目光淡淡的环过殿内众人,随之定落在周盛处,冷冷一笑,“周盛,你说苏清浅是妖女,那么朕,又是什么?”
见周盛默不作声,他冷戾决绝的开口道:“朕来替你回答,如此一来,朕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前朝昏君。”
眼梢一挑,他瞥向了沈相,那如墨似夜的眼瞳中,尽是寒冽蚀骨之气。
沈相大惊,赶忙跪伏在地。
而周盛则是仓皇的应道:“臣惶恐,臣绝无此意。”
连澈年岁尚轻,但却已是帝王气十足,举止言谈间,颇具震慑力。竟是连周盛这样的老臣,也不免生了敬畏之心。
立于最后一排的胡光衍将殿中的众人环顾了一番,随即抬眸看向了高座上的男人,他袖下捏着折子的手,已沁出了些许薄汗,而力道则是更紧了些许。
方才皇上的言语和口气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揣测,且不论皇上对这苏清浅到底是何种看法,但他知道皇上是想借苏清浅之举向朝臣暗示,他已有心要罢除沈溢。
如此而为,既可不正面与太后冲突,又能一举收拢权利。
沈溢是一个权利欲较重的人,那时为防苏柏年独大,皇上便利用他来平衡朝中势力。
自己目前虽说是能进得这殿,但却是郁郁不得志。官职只是屈为监察御史。不满沈溢的做法,不去攀附迎合,他便一直被压制在其之下。
如此的话,他恐终身都难有出头之日。而如今皇上既有意处之,眼下将会是他唯一出位的机会。
成败在此一举,心下一横,他跨了出去。
跪在两行列队中央的道上,胡光衍微颤着嗓音开口道:“皇上,臣胡光衍有本上奏。”
将奏折举过头顶,他终是抬起头,看向了高座上的男人。连澈正微垂了眉眼,淡淡的凝着他。
待池宋取走奏折后,他才发现自己衣摆遮挡下,跪着的双腿竟在轻轻颤抖着。
迎上连澈审视的目光,胡光衍扬声开口,“臣上奏,弹劾沈相八宗罪。”
他此言一出,殿内的众人大惊,这小小的监察御史竟然敢弹劾丞相。
而此时,高座上的男人却是轻轻一笑,“众卿是否想要听听?”
眼梢轻轻挑向一旁的池宋,他薄唇轻动,“念。”
池宋忙倾展开了奏折,朗声念道,“经臣查核,沈相的八宗罪如下。
第一宗,结党营私,谋集党羽。
第二宗,任职丞相,出言怨诽。
第三宗,蒙恩委任,挟私怀诈。
第四宗,贵为皇亲,离间挑唆。
第五宗,位高权重,私党圈地。
第六宗,逆理昏乱,肆意刑赏。
第七宗,诡托矫廉,私相授受。
第八宗,诱官为己,谋串后宫。”
待池宋念完,大殿内原本窸窣的声响竟是瞬间消失,此时,只剩一殿的沉寂。
连澈从池宋手中接过奏折,轻轻翻阅着,“沈相,这列举的八状是胡光衍污蔑,还是事实,你应该最清楚。”
眸光一冷,他手腕轻扬,奏折便被重重的甩到了沈相脚边。
正文 258258。要定了她(2)
太庙的大殿中,那高悬的横梁,悠远得的教人似乎看不到顶。即便是在白昼之时,殿内的光亮也是极为昏暗的。
一物一影,都须依靠烛台上燃烧的火光来映衬。诡橘的烛火笼上墙壁悬挂的巨幅帝王画像,那一张张端肃的容颜,似在注视着殿中的一切。
四下,一片沉寂,众人生怕有稍显粗重的声响惊扰了存于这殿中的灵,皆是连呼吸都强迫着自己吞吐的异常轻柔缓慢。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殿中一袭浅粉衣裙的女子身上。她正低垂着头,黑暗隐去了她的容颜。不哭亦不闹,她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
死亡的气息,混合着太庙内常年充斥的香灰之气,顺着那袅袅的青烟,蜿蜒盘旋而上,一直缭绕至大殿的顶端,直至再也看不见辶。
沈如月瞥了眼台案上正焚着的烛香,心中暗暗计较着。太后与三位老臣已商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