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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淮欣慰地点了点头,却只将是对方看作了可以要挟殷战的绝好道具。
大司马府的请帖很快就送到了将军府中。
卧病在床的殷战在经过皇帝派来的御医连日调理之後已然有了不少起色。
当管家告知司马府送请帖来邀请他前去赴宴之时,殷战连请帖都懒得看,只是郁郁不快地挥了挥手。
「差人回复杨大司马,本将军病体不适,尚不能见人,就说感谢他的盛意邀请了。」
管家想起司马府那位神神秘秘的送帖上说的话,擦了擦额头的汗,忽然说道,「将军,大司马说,要是您去的话,就能见到您想见到的人。」
殷战转过头,目光蓦地变得冷厉非常,他细细思考着这句暧昧不明的话,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难道……难道寒渊落在了杨淮手中!
杨淮在朝廷中的职位与权势与殷战相差无几,若要用强抢回寒渊是绝不可能的,而且若此事闹得大了,传到当今那个好色贪婪的天子耳中,只怕殷战要不回寒渊不说,还会让寒渊陷入更不堪的境地。
很明显,杨淮此番发出请帖,显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殷战令管家将请帖递了上来,然後快速翻开,却见上面的内容竟是写着杨淮收了一名义子寒渊,特邀同僚好友一同庆贺。
义子……寒渊怎麽会甘愿认杨淮为父?!
想到寒渊对自己的冷漠与逃避,殷战心中痛苦万分,他捂着头,再次重重地喘息了起来,冷厉的眼中却已化作了无奈与心酸。
到了晚上,大司马府门口灯笼高挂,热闹非凡,诸多当朝有权有势的大臣贵戚都鱼贯而来。
杨淮一早就站了门口迎接众人,他不时看一眼人群,寻找着殷战的身影,突然门童一声高喊:「殷大将军到!」
果然,对方真地来了。
杨淮那双带笑的眼微微一眯,充满了得意。
他与围着自己的人寒暄了几句,立即分开人流,走到了门口。
殷战依旧穿着厚实的裘衣,一只手还少有地拄了根拐棍,想来是他身体尚未康复,难免比平日要虚弱几分。
「哈哈哈,殷老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赏脸的,快请,快请!」
杨淮热情地满面地邀约着殷战,殷战却只是面色阴沈地看着他,突然殷战伸出一把拉住了杨淮的手腕,压低声音问道,「你把我的渊儿怎麽样了?!」
听见殷战这般急切地追问,杨淮冷蔑地看了眼殷战,但很快他便收敛起了脸上不合时宜的蔑然表情,略带傲慢地说道,「呵,一会儿酒宴开始了,你自然知道。放心,就冲着他叫我爹爹的份上,我也绝不会亏待那孩子的。只不过殷老兄……你若真是心痛这孩子的话,那麽今晚酒宴之後不妨留宿我这司马府中,到时有什麽都可以慢慢再谈。」
说完话,杨淮便先一步跨入了大门,随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再次涌来,殷战也只好暂时隐忍不发,等着看对方到底要如何演戏。
「哎呀,公子真是太美了!」
服侍寒渊的侍女看着这个头戴玉冠,身穿一袭牙白缀花绸衫的俊美男子不禁惊呼。
寒渊穿上靴子的双脚一直在不停地互相,想到自己的鱼尾被分成两半还被塞进小小的靴子里他就觉得脚心一阵发痒。
他对自己的美貌并没有太多的在乎,因为鲛人大多长得一副好面孔,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姐姐,我的脚好不舒服,可不可以不穿靴子啊?」
寒渊皱着眉,双脚别扭地交互踩着,恨不得能将脚上的靴子踩下来。
侍女连连摇头,跪下身去替寒渊穿好了这双绣金的皮靴,急忙劝道,「公子,您现在可是大司马的儿子了,怎麽能赤足出去见客呢,这样的话,大司马可就颜面无存了。」
「这样吗……那我忍忍好了。」
既然是为了父亲,寒渊也不好再多说,他站起身,扶着椅子走了两步,总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进来了,说是外面已高朋满足,就差今晚的主角寒渊入场了。
侍女赶紧替寒渊整理了一下衣襟衫摆,然後将对方搀了出去。
站在屏风外听到外面那些热闹吵嚷的声音,寒渊也不禁多了一丝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双脚,缓缓踏了出来。
杨淮看见寒渊出现,当即对众人大声介绍道,「这便是我杨某的好儿子寒渊了。渊儿,快来见过诸位叔伯。」
寒渊按照杨淮之前教他那般,对众人微微一笑,然後向大家拱手行了一个礼。
「渊儿见过各位大人。」
「啊,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啊,大司马您真有福气啊!」
「啧啧,这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委实有天人之姿!」
拍马屁的声音顿时络绎不绝地响了起来,唯有坐在主桌上的殷战不发一言,他痴痴地看着俊美如斯的寒渊,看着对方人形姿态,头脑中已是一片凌乱。
忽然,寒渊瞥到了那个面带伤疤差点被自己溺死的大将军,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靠到了杨淮的身後。
「爹爹,那个坏人怎麽也来了?」
杨淮一边和他人说笑,一边低声问道,「渊儿,不可胡说,今天来的全是朝廷中的重臣贵戚,哪来什麽坏人!」
寒渊不满地挑了挑眉,抬手指向了一直痴痴望着自己的殷战,也不知道为什麽,这个凶巴巴的男人今天显得好呆。
「就是那个,那个脸上有疤的!」
殷战看到寒渊伸手指着自己,料想对方必定是认出了他,当即便离开桌子缓步走了上前。
「寒渊……」殷战温柔地唤着寒渊的名字,希望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可寒渊看到殷战走过来,却觉得害怕得很,他闪烁着目光,不敢与殷战直视,干脆将身子背了过去。
杨淮拦在两人之间,对殷战笑道,「大将军,小儿没见过什麽世面,还望见谅。」
殷战却是丝毫不理杨淮,只是执拗地伸了手过去轻轻碰了碰寒渊的肩,「孩子,你转过来啊,你难道不认得我了吗?我是……」
现在这麽多人面前,自己是不能贸然与寒渊相认的,殷战硬生生地吞下了後面的话,只得说道,「我是那个给你胖头鱼吃的大叔啊。」
杨淮看到殷战想说出真相,却不敢说出真相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但是他却不想让殷战继续与寒渊更多的接触,省得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挥手招了自己府中的仆人,吩咐他们将寒渊带回屋中休息。
寒渊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喧杂弥漫着酒气的地方,当即对杨淮微微颔首之後,便跟着仆人快步走了回去。
殷战失落地看着寒渊离开的背影,眼里充满了不舍。
他走到杨淮的面前,痛苦而低沈地问道,「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我带走寒渊?」
杨淮终於等到想象过无数次的时刻,那就是──殷战有朝一日也会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
他面色温和地拍了拍殷战的手,安慰他道,「别急,殷老兄,先吃好喝好,等散席的时候咱们再慢慢谈。」
好不容易等到了散席,殷战急忙撵上了杨淮的脚步。
「杨淮,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杨淮回头笑着看了殷战一眼,干脆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笑道,「随我来便是。」
杨淮带着殷战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卧房,卧房之中早就准备好了另一桌精致的酒席。
看见殷战拄着手杖,神色严肃地站在一旁,杨淮赶紧招呼他坐下。
「来,来,殷老兄,我们坐下再聊。」
殷战皱了皱眉,他心中虽然挂念着寒渊,可奈何对方现在却是认贼作父,让他完全处於了被动之中。
「你有什麽要求,就直说吧。」殷战叹了一声,仍是站着不肯坐下。
杨淮替两人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杯子送到了殷战唇边,也不直接回答他,只是劝道,「别担心,咱们之间有什麽都好说!来,先喝了这杯酒!」
殷战被逼无奈,只得接过酒杯一口干了。
杨淮狡黠地看着殷战喝下了自己送上的酒水,心中满是得意,对方还不知道这杯酒里早已被他令人下了效力极强的媚药,到时候……可就由不得殷战不从自己了!
「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思,莫非你真的一点不知吗?」
看着殷战的脸色渐渐开始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杨淮终於开始款款道出自己内心所想。
殷战只感到身体一股难言的燥热,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拐杖,呼吸也变得渐渐沈重起来。
「你对我什麽心思?」殷战有些难受地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捂着额头问道。
杨淮起身走到了殷战的身後,他的双手轻轻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一股热气也随即喷到了殷战的耳廓上。
「殷老兄,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若你今夜愿与我春宵一度,你要的那只鲛人,我自然双手奉还。」
「你好卑鄙!」殷战听见杨淮居然说出这样赤裸裸挑衅的话,愤然起身,推开了对方。
杨淮也不气恼,他只是冷眼看着面色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