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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小声儿了,师父你不知道早上黑豆儿那嗓门儿,它常去给整个灵庄的弟子们叫起呢。”就这么着还没被人打死,可见黑豆儿命大。吴知趣替黑豆儿说好话,“师父,黑豆儿还小呢,慢慢它就懂事了。”
黑豆儿再应景儿的嘎嘎叫两声,似是挑衅。
罗水仙的脾气,整个罗浮界都是有名的。
听着黑豆儿大嗓门儿的叫唤,罗水仙将眼微眯,两眼盯紧了黑豆儿的黑豆儿眼,冷冷道,“再敢乱叫唤,就剪了你的舌头!”
黑豆儿眨巴瞅巴黑豆儿眼,没做声,低头啄了一口灵谷饭。吴知趣欢喜道,“师父,你瞧,黑豆儿多听你话啊。”
吴知趣这话还没落地呢,就见黑豆儿猛一抬头,它从喉咙里发出“嘎——”的一声巨响,直震得人耳鸣起来,然后一嘴的灵谷饭粒甩到了罗水仙的脸上。
吴知趣与朱鹤都没反应过来,他们俱是一水儿的张嘴瞠目的蠢相,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倒是黑豆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闪电般的掠了出去!
罗水仙伸手将一只淡淡银色的灵力网撒了出去,铁青着一张满是灵谷粒的麻子脸儿,咯吱咯吱的磨着牙,“我今天非烤了你不可!”
17、尊敬
黑豆往外逃的时候是势如惊雷,迅如闪电,端地威武。但是,被捉回来时,就有些不大光鲜了。
当然,黑豆儿的模样本身也跟光鲜沾不上边儿。不过,瞧黑豆儿被罗水仙的灵力网五花大绑的,连嘴都给绑住了,只剩一双黑豆儿大小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的使劲儿的往知趣那里瞧,试图求助。
知趣顿时心软,再加上他本身也觉着黑豆儿喷饭不算啥大事儿。黑豆儿自小跟他一起住,小时候惧高,黑豆儿就脖子一歪两脚朝天的睡他枕边儿,时常知趣早上醒了一瞧,枕边一小坨乌鸦屎。那会儿,知趣就是再生气,也舍不得宰了黑豆儿,顶多教训黑豆儿一通。
唉,黑豆儿真是被他宠坏了,还不会观量形势,以至于碰到了硬点子。知趣忙跟罗水仙求情,“师父,你看黑豆儿还小呢。小孩儿就这样,正是人憎狗嫌的时候,等黑豆儿大些,它就懂事了,肯定会为今日所做所为感到羞愧的。”
罗水仙面无表情,掌心儿唤出一团炽烈火焰,另一手拎着黑豆儿,一幅要生烤了黑豆儿的模样。
黑豆儿虽是灵禽,但他毕竟只是普通的灵鸦,不过是在它幼时,知趣拿着炼气丹喂它长大,懵懂中略开了些灵窍儿。这会儿黑豆瞧见火种,直接反应就是想要尖叫,结果嘴巴被人捆死,喉间发出一声闷闷的挣扎声,眼瞅着烈焰逼近,黑豆儿吓的浑身哆嗦,两只黑豆儿眼往上一翻,就痛快的厥了过去。
知趣十万火急的扑过去抱住罗水仙的腰,死命拦着,嘴里央求道,“师父啊,黑豆儿如同我的儿子一样,它就是你的孙子啊。您没听说过吗,虎毒不食孙子啊。你就看在鹤师弟的面子上吧。”
朱鹤正在一旁静站,忽然被知趣点了名儿,总不好装耳聋没听到,只得附和着劝罗水仙几句,“师父,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吧,黑豆儿不懂规矩,教它规矩就是了。”
知趣立码接口道,“对对对,三天,我保证三天就把黑豆儿教好。”
罗水仙脸上早恢复了淡然,灵谷料啥的,也早弄干净了,看一眼挂在自己腰间的知趣道,“它跟了你三年,你都没把它教好,三天就能叫它知晓规矩了?”明显不大信任知趣的搪塞之言。
其实知趣说这话,也只是想着先保住黑豆儿的命,把黑豆儿要回来而已。见罗水仙话中似有松动之意,知趣立时拉朱鹤下水道,“我不行,还有鹤师弟呢。”
朱鹤那叫一个恼恨自己多嘴,心想,大师兄也忒能赖了,他好心的替黑豆儿求情,现在教知趣规矩的事儿都赖上他了。知趣师兄修为不咋地,心眼儿可真不少。
朱鹤正要斟酌着开口拒绝,知趣已道,“师父,您想想,黑豆儿出壳儿才三年,等闲灵兽几百岁成年的都寻常,现在黑豆儿就相当于襁褓间的婴儿差不多。我们抚养自己孩子的时侯,总不能因为孩子淘气,就烧死它吧。”瞧着罗水仙熄了掌间的火焰,知趣松了一口气,想着黑豆儿的小命儿总算保住了,又道,“师父,我跟黑豆儿虽情同父子,不过毕竟是两个种族,我又不精通禽语啥的。我想着,不如请鹤师弟多与黑豆儿相相处,正好鹤师弟也可以指点黑豆儿的修炼事宜呢。”既然黑豆儿性命无忧,知趣就想着趁热打铁把黑豆儿修炼的事儿砸瓷实了。
朱鹤分说道,“师兄,我们禽羽类的修炼功法都在自身的血统之中。若黑豆儿有机缘能令自己血统觉醒,介时自然就有一份独属于他的修炼功法,并不靠人教的。”妖族的传承分外的与众不同,除了高品阶的妖族,似普通的灵兽灵禽啥的,并不像人类一样找本功法秘籍啥的苦修若炼。它们多是有自己的本能,像罗道知的翎火鸟儿,天生就会喷火,灵兽灵禽的修炼多是依托本能。
似懂非懂的听了朱鹤的解释,知趣好奇的问,“鹤师弟,你修炼的是仙鹤的功法么?”
朱鹤点头,“这是自然。”他又不是别的品种的鸟儿。
其实知趣想问的是,你们仙鹤最厉害的功法是啥啊?像人家翎火鸟儿,一看就是火系灵兽儿,天生的伙夫。仙鹤的话……知趣琢磨了半日,笃定道,“鹤师弟,你很会捕鱼吧。”天生的渔夫。
朱鹤被知趣问的有些无语,他们鹤类其实是杂食动物,这点儿跟乌鸦差不多。但是,难道是鹤就要会捕鱼吗?它可不是别的野鹤,而是被主人以各种仙药灵丹喂大的灵鹤。捕鱼他没干过,吃鱼倒是天性。
知趣见黑豆儿晕了,罗水仙暂时也没烧烤黑豆儿的意思了。他就一门心思的跟朱鹤打听起灵禽类的事儿,“鹤师弟,那你能指点一下黑豆儿怎么开窍儿么?黑豆儿其实聪明的很,一点就通。”
“好说,只是黑豆儿现在……”朱鹤有些受不了知趣的缠功,立时用黑豆儿转移了知趣的注意力去。
罗水仙虽没生烤了黑豆儿,但,一时之间也没有要放了黑豆儿的意思。
此时黑豆儿没了生命危险,知趣心里也有了如意算盘,嘿嘿两声对罗水仙赔笑,谄媚的扯了扯罗水仙的袖子,央求道,“师父,我的好师父。你看咱们祖孙三代刚见面儿,饭吃一半儿,就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鹤师弟也说了,管教黑豆儿的事他来帮我,您不会连两个徒弟都信不过吧?”做师父的人,肯定要面子。再加上罗水仙有点儿洁癖,平白被喷一脸饭粒子,脸面上过不去的同时,肯定要杀杀黑豆儿的威风。不过,罗水仙就他跟朱鹤两个弟子,不给知趣面子倒罢了,总不会把两人的面子一并拂了。
这年头儿,做师父的虽然威风,但是凡事都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做师父的也不能把徒弟都得罪光了吧。
罗水仙说烤了黑豆儿,不过一时气愤。知趣就黑豆儿这一只灵禽,罗水仙的见识更胜知趣百倍,他早看出黑豆儿灵性非常,真烤了的话实在有几分可惜。
知趣把台阶儿都铺好了,罗水仙也就顺着下来了。知趣瞧黑豆儿被绑的结实,跟罗水仙打商量着,“师父,你看黑豆儿都吓晕了,不如先把这网子解开吧?”
“五天之后自然就消了。”
知趣这人吧,别的本事不大,讨价儿还价儿的本事一流,“师父,要不只把黑豆儿的嘴解开成不?不然它怎么吃饭呢?”
罗水仙异常解恨的说了一句,“五天不吃饭难道会死?”
还修仙的人呢,这么小气。将来即便成仙,也是个小气仙。
知趣默默腹诽了一句,识趣的没再给黑豆儿求情,转而求其次,“师父,那我把黑豆儿搁我屋儿里去吧。”若是将黑豆儿留罗水仙这儿,知趣着实有几分不放心。
罗水仙没理会知趣,直接用朱藤将昏迷且被五花大绑的黑豆儿吊在了水仙斋的门口儿。
知趣唇角一抽,一脸忧愁的跟罗水仙打商量,“师父,您还是把黑豆儿给我吧。您不知道,黑豆儿肉体凡胎没啥修为,瞧它这幅窝囊相,在您门口儿,我怕它会大小便什么的。”
要说罗水仙修为见识超知趣十万八千里,但是论谈判技巧,他还真不比知趣死缠烂打识得战略战术。
知趣先是拉上朱鹤,抬出两人的面子,保住黑豆儿的小命。再啰哩八嗦的把知趣修行的事儿拉扯到了朱鹤头上,其实这也是知趣他细思考过的。
哪怕朱鹤说灵禽类的功法来自于血统的觉醒,各有不同。但是,有许多低品阶的灵禽,终其一生只是靠着本能生活,譬如大多数都沦为修真者的坐骑,供其驱使。像朱鹤这样能修炼化形的,则少之又少。
听朱鹤的意思,朱鹤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