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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狱,强者的气息就像兴奋剂一样,再加上这两位。”阿仁朝红毛扬扬下巴:“大家今天要疯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又断断续续看了两三场比赛,虽不算段数多高的较量但血腥程度却一路飙升,连同观众都愈发狂躁起来。途中甚至有一只沙魜在将赛场上沙土具现成锋利岩石发动攻击时,由于极度亢奋而没控制好力量,导致所有尖锐的岩石都脱离轨道,四散射向观众席,我还未来得及惊恐,前排的红毛哥哥一挥手就将面前飞来的一片燃成了灰,不过周遭不少人中了枪,尤其是成片躲闪不及的醉鬼,他们被敲个头昏脑胀血流不止,大叫大骂起来一片混乱,几个赛场工作人员先是将场上仍在厮打的两方拖拽下去,又忙活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由于这一段闹腾,赛事被通知要中断半个小时,观众席上逐渐散去了一些人,大概都是出去买酒的,红毛也问我要不要喝酒,还大肆吹嘘了一下地狱的酒有多么带劲,可是阿仁说我这种无法新陈代谢的实体不能摄入食物,红毛对此表达了鄙夷的情绪。
“小范呐,”阿仁寻思了一会,摸着下巴说:“回去给你换副实体吧,这种身体光是个摆设,什么实际的事情都不能做,多不好。”
觉得阿仁话里有什么味儿不对,但想了想一直都吃不到食物确实有点寂寞,便点点头说好,又好奇道:“怎么,地府的实体还有不同款的么?有比较高档可以代谢的?”
阿仁笑眯眯得,模棱两可地说:“算是吧。”闹得我心里怪纳闷儿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了半天,本是百无聊赖坐在一旁的红毛突然直起身子来,像是在非洲大草原上嗅到警觉的猫鼬,他皱了皱鼻子却什么也没说,我正奇怪着就听见右后方向隔着不远有骚动,一个明显是女性的声音拔高叫道:“摄青呢!摄青呢!老娘来了!人呢!”
别说在地狱,连在地府我都很少见着过雌性的生物,不自觉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少女站在高处看台边缘,穿着姨妈家小女儿才喜欢的那种白色雪纺蓬蓬裙,看容貌打扮简直就是现代社会的小LOLI,只是她脸色很臭嘴里叫着“老娘”,明明站在高处还做出跟裙子很不相配的圆规站姿,白色袜子的吊带都叫人难以避免得看去,而且最让人无法忽视且匪夷所思的,是她背后背着的那把比她头还高出一截的,黑乎乎的,什么大型重枪械。
妹子根本没有受到重武器的束缚,三两步就跳下看台,裙子也跟着飞一飞的,旁边人在她通过时不着痕迹退开一点,却音量不小地议论着:
“哎哟,追摄青从十七层一路追到这来了,够轰动的。”
“是啊,可惜那摄青玩过的男男女女海了去了,哪能看上这么个丫头,看那个胸‘部,还没发育呢吧。”
“不过听说黏的厉害,后来放话说要和摄青打一次,要是她赢了,摄青就得要她。”
“这不是扯么,摄青能让他赢了去?就算是裂吻族的我看也没戏。”
听了半天我算明白了这故事:一个贫乳LOLI勇敢追求自由恋爱,无奈却爱上了一个渣,LOLI一路追随他都得不到他的爱,最终试图以武力屈服之,但由于硬实力问题前途渺茫。
虐。
将注意力转回到场上,看见之前一直默不作声靠在阴影中的摄青缓缓踱步进场内,明明置身在石头血迹环绕的竞技场内,却莫名走出了红地毯的气势,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和米色裤子十分突兀。走近来看,之前说是跟红毛哥哥差不多辈分,但却是已经过了青年的样子,身体和脸型都轮廓分明,眼角隐隐有些笑纹,眸子里光波流转四处瞟着,勾着一抹极张扬又暧昧的笑。
原来这LOLI竟然还是个叔控,我心里啧啧道,说不定还是个有妇之夫,说不定是个N妇之夫,说不定就是那种传说中永不回头的职业浪子,狗血。
蓬蓬裙妹子背着那把巨大的枪械站到场地中央,又是圆规一样的姿势,大声道:“这次你要是输了,就得跟老娘好!你可是答应了的!”她说老娘的时候,微微挺了挺胸,却不知为何有着一种想给自己壮胆的样子
摄青微微扬起下巴,显得有些傲慢亦或是过度闲适,他懒洋洋地开口说:“好。可你要是输了……”
“我要是输了就再不出现在你面前!”妹子抢话到,表情有些恼怒
摄青低低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个二傻子……”一旁的红毛突然开口道,似乎是认识场上的人。还没来得及问他,妹子就“咚”地一声将背后硕大笨重的黑色炮筒跺在地上,根本不管半小时休息的规定,看架势要动起手来。
第 15 章
气势汹汹的裂吻族妹子刚摆开架势,周围的石墙上方就陡然升起一道极高的透明屏障,隔档在观众席和场地中间,这隔板在之前的比赛里即使大家被岩石戳得脑门流血也未曾出现过,此时要保护看台无辜观众的意图很明显。只见那黑色的金属重物被妹子单手抗到肩上,突然咔哒咔哒展开了机械变形:妹子手握的地方先是错出了一个把手和套环,侧边又弹出了两个类似剑镡的档护板,将她半边身体和手臂都覆盖住,前端一阵机甲交错后探出一圈粗厚的枪炮管,直直对准站在对面的摄青。
毫无预警地,妹子绷起身子稍微蹲低,手中的枪械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一道凌烈的风声划过,劈头炸开在摄青正站着的地方,十几秒内我耳中都嗡嗡作响,只能见到一片烟尘扬在空中,洒满整个场地还不断扑在防护屏障上,终于沙土渐渐飘落,地面上只剩一道深深凹入地面的宽长裂缝。
我根本捕捉不到摄青身形的移动,至多能瞥见一个影子,但妹子显然比我厉害不止百倍,她一边飞快地换位跑动一边朝不同方向连开了数枪,一道道猛烈的攻击自那枪械中射出,我耳膜被不间断的巨大炸裂声震得发懵,虽无火光熊熊但确实满眼硝烟。
妹子跑到场地最左边的时候终于停下攻击,脚在地上划了一道站定住,她开口喊道:“摄青你这样躲,有意思么!”
这是我才看清,竞技场内的沙子全被扬在一边,底下露出的平台上面全是半米来深的口子,交错陷在极硬的岩石里,心里暗自想到要是被这种攻击擦着个边,必然只能和自己部□体部位说再见了。我四处看了一圈才找见摄青在那里,他的白衬衫和米色裤子本就不太显眼,此时正站在对面场边,一片灰蒙蒙得看不清楚。
“就算道具换成现代化的重武器也好,裂吻族的攻击本质是不会变的,”阿仁完全没受到紧张战斗的影响,不时插入解说:“撕裂空气的吻。”他指着满目疮痍的地表。
这种文艺的解释我完全听不明白,心里暗暗说服自己可能就是风刃之类的东西,不过杀伤力很凶残就是了。反观没有得到回应的妹子脸色十分不好看,她咬牙说:“那好,那好。”
妹子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忽然间她的肩膀和脖子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折去,各处骨骼都扭曲起来,她马尾松落的头颅顶端生出两支青色的角,两侧是尖尖长长的兽耳,嘴巴也变成了一道裂到耳根的缺口,她握抢的手臂变异成青色的利爪,有一片半透明的蹼连着爪尖到腰,张开来时很像一个滑翔用的翅膀,顺着背脊还有两排深绿色的甲片,本是穿着吊带袜的双腿也完全变成带尖爪的弯曲兽足,一条宽扁的尾翼翘在身后。
眼前这小LOLI变成绿色怪兽的过程所带给我的文化冲击,不比当年在自家客厅看见一只大红鸟变成裸男要小。
妹子……不,绿色的怪物仰起脖子,发出长长的吟啸,她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又以可见的形态游走起来,即使屏障外的空气也尽数跟着搅动,观众席上甚至竞技场墙外都是人声嗡嗡躁动不安,之前那满城热腾腾的温度全都不见,低沉的气压卷动着冰冷的风,刮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场内的上空隐隐可以看见鼓动的气流,慢慢汇集成一道道无柄刀剑的形状,密密麻麻铺了一片天。
盘踞在场中的青绿色怪物背上的鳞片缓缓竖了起来,连尾翼也稍展开,威胁意味明显,反观远处的白色人影静静站着,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青色怪兽长啸一声,身上鳞甲全部立起,满天冰冷的风刃急速朝摄青刺去,带起一片呼啸的风声,只见摄青右手抬在空中,手心漫开的一丝黑雾瞬间炸开,那团团黑雾伴随着嘶鸣和咆哮奔腾在场内,定睛一看竟然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枯骨兵将,人兽皆有面目狰狞,周身阴森煞气,有的被风刃拦腰切断速度竟全然不减,有的甚至还咬住了风刃,直直向青色怪兽扑杀过去。
两方碰撞的力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