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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脸火烧一样,只好徒劳地翻检桌旁甘蓝大肆搜罗来堆得像小山的礼品,连剩下三片桂花糕的油纸袋子都摸遍了,却一个铜板都没露出影儿来。
我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去,忍不住偷偷腹诽甘蓝是在任性胡闹。店小二的脸色已然是十分不屑,周遭道道犹如再耻笑我吃白食的目光让我嗓子火烧火燎,却半分辩别不得,虽则法力尽失,但内里也算是个堂堂正正的神仙,自己今日居然落到被凡人瞧不起的地步,真是没面子到了家。
一把清朗悠扬的声音响起将小二的心思从我身上引开去,问道:“小二,店里可还有空桌子?”
小二一回头,发现店门口立着一位俊俏的公子,玉簪束着如缎青丝,一袭月白长袍滚着墨色的边,衣摆袖口处针脚细密地绣着浅葱竹叶的纹样,一看便知是京城最大的七秀坊绣娘的手艺。这贵人的身份自然是不用怀疑。再仔细一看那公子的模样,店小二一颗心顿时在胸腔晃荡两下,这人可千万不能让自己相好的桃花妹子看了去,只怕这一看,心就丢了。不过桃花妹子的心还没丢,这周遭食客的心却先丢了去。一个个如同见着天上下凡的神仙似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上一眨,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这嘴角还噙着一抹笑的公子举步踏进店来。
好看,真是好看,我心里不由得暗暗赞道。可见即便是神仙,也不一定就强过凡人,只是看着样貌,若说我是神仙,定然是被人嗤之以鼻,若说这男子是神仙,只怕不用呼喝众生皆愿诚心跪拜。
他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走近小二身前,修长的五指在小二面前晃了两下。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挂上找不出半点错的笑容,躬身道:“公子,您瞧,这会儿正是饭点儿,客人多,楼上雅间也满了,要不我给您找张凳子您先做着等会儿?一有空位我立马儿给您留着!”
男子眉心轻皱,道:“我还有些急事,能否先帮我找个地方,吃顿便饭。”
见小二脸色犹豫,他忽而发觉我一人呆呆坐着,便绽出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对我道:“这位姑娘,这桌子只有你一个人,可否割让一席之地行个方便?”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他下一句便抛出一个极其诱惑的条件:“作为答谢,姑娘的酒菜可以记在我的账上。”
肚皮和脸皮一向是我最为重视之物,现在肚皮空着十分,脸皮丢了八分,送上一个秀色可餐的财神爷,我自然再不犹豫点头捣蒜地答应下来。
店小二一见这两大难题都顺利解决,立刻脚下生风的忙活开来。
男子撩起衣摆,大大方方地对着我坐下来。
我苦苦挣扎着到底要不要讲义气等甘蓝回来再动筷子,他冷不防开口问道:“这只鸡是姑娘的?”
我瞧他指着甘蓝刚才匆匆扔在桌上的绒毛鸡,那鸡仔一动不动,仍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是我朋友方才买来玩的。”
他目光灼灼地盯住我:“我以为姑娘很喜(。。…提供下载)欢养这样的鸡仔。”
我哈哈一笑,否认道:“这鸡一看就活不长久,我朋友受了骗才买来的,我并不喜(。。…提供下载)欢。”
他垂下眼皮,举起桌上茶杯嘬饮一口茶:“是么。”
我脊背窜上一丝毫无来由的凉意,心中觉得此人有些奇'。。org:'怪,便举起筷子夹了些菜送进嘴里慢慢嚼起来,松松带过这一笔。
他却没有轻易放弃,恍若不知般继续搭话道:“姑娘的样子与我三姑舅舅娘子的妹妹很有些相似,我同她一别多年未见,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我见躲不过,只得依依不舍地搁下筷子,敛衣肃容道:“我无父无母无姊妹兄弟,自小吃百家饭长大,断不会有公子这样富贵的亲戚。”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掷地,已有几分无理,我想最坏也不过他一气之下不愿付我饭钱,赶我走开便是。熟料他一手撑颔,听得很是津津有味,一点与我置气的样子也没有,只清清淡淡道:“我猜姑娘姓白,是也不是?”
我拿不准他这胸有成竹的架势打哪里来,勉强压下不悦道:“我姓孟,叫孟离,不是公子认识的什么白姑娘。”看着小二殷勤地布上一道道菜肴,冷冷道:“公子的菜来了,若是有急事,不妨安心吃饭罢。”
语罢,不再理他,埋头认真对付眼前饭菜。
一顿饭下来倒是再也相安无事,待甘蓝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他早已扔下银子施施然离去。
在甘蓝盈满泪水的歉疚眼神下,我半点火气也发不出来,算算了那男子留下的银钱还有剩余,便吩咐小二又多加了几个菜给甘蓝果腹。
甘蓝第五遍发完誓再不会离开我身边五步远之后,泪水婆娑地好奇打探如此丰富的一餐白食来源何处。
听我三言两语解释完,她在盛第三碗饭的空档,打着嗝半真半假地感叹着:“姑姑,这可不就是人间所说的才子佳人邂逅交好的风流佳话么!”
我摇摇头,心底却弥漫上一星半点儿熟悉的狐疑,自己仿佛曾在何时听过相似的故事,自言自语否定道:“不是吧。”甘蓝已埋首满桌饭菜,充耳不闻。
迎客来的钱掌柜捡起桌上沉甸甸的一锭银子,一张脸笑得比街头张婶婶刚起锅的白糖糕还要甜软几分。
甘蓝阔气地吩咐道:“给我们找间上好的房间,就先住……住……三……”她伸出三根手指苦恼地晃晃。趁她“天”字还在舌尖滚着,我一把捂住她的嘴,接口道:“先住十天吧。”
热水浴很是解乏,我靠在浴桶边上半眯着眼看甘蓝其乐无穷地(。。org)她一天的战果,突然很好奇:“我瞧你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不会是就带了银钱在身上吧?”
甘蓝摸着脸不好意思地一笑:“姑姑英明,甘蓝听闻人间没什么是钱买不到的,就偷了个懒,只塞了好些银票身上。”
又如梦初醒般抚掌道:“甘蓝还带着一样东西。”
她从胸口贴身的荷包里摸出一个碧草色手绢紧紧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展开在我面前,一支朱红梅花木簪静静躺在掌上。
甘蓝道:“这只木簪是君上带姑姑回来时插在姑姑发上的,甘蓝想也许是姑姑心爱之物,便贴身收了起来,一时糊涂忘了呈给姑姑。”
我拾起木簪在指间转动细细查看。细长的簪子在顶头绽开一朵指甲大小的五瓣梅花,雕工算不上精细,甚至说得上有些拙劣,朱色的漆有星星点点脱落,看得出原本的材质是乌黑的木。不知何故,见它一眼便觉得心中被灌上热水一般熨帖柔软,指尖隐约被染上悠远清寥的白梅项,当即散下发髻用它松松绾起。拉起甘蓝的手,柔柔笑道:“我很喜(。。…提供下载)欢。”
☆、第 30 章
帝都之繁华,纵游百日也不觉得腻味。甘蓝支楞着头,眼皮子不住打架,嘟囔着问:“姑姑,外边儿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咱们这几日怎么总是来茶楼呀?”
我招呼堂倌儿再续一回水:“茶楼行走商贩聚集,消息最是灵通,如今束手无策便只能守株待兔了。”
甘蓝歪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一个大腹锦袍的胖子洪亮高昂的话音将我精神提了起来,他唾沫横飞地讲道:“太后可是当今圣上的生母,一病不起圣上自然是急得不得了,宫外头的皇榜上说了,凡是能医好太后的,所求必赏!”
旁边一人两眼放光:“这样好的事?那我医好了求圣上把公主嫁给我!”
胖子铜铃大的一个白眼扔过去:“就你?还是算了吧,你当宫里头的那么多御医都是吃白饭的?我听说是——”压低了嗓子,神神秘秘地抛出谜底:“神仙难救!”
众人恍然大悟,摸着脑袋七嘴八舌议论开来,莫不都是猜测究竟有没有神医能借此机遇飞黄腾达,种种赏赐,金银珠宝,高官厚禄,良田美女,犹如浮动眼前伸手即得般热烘烘得惹眼。
心中一计隐隐约约浮出头来,我勾起嘴角摇醒甘蓝,叫来堂倌儿结账。
甘蓝睡眼朦胧,打着哈欠:“姑姑,天色还早,怎么不多坐会儿?”
我按住甘蓝的手,摸出一点碎银塞进堂倌儿手中,调整出急切的表情:“这位小哥,我们姐妹初到京城,我妹妹却突患暴疾,人生地不熟,小哥能否给指个好大夫,钱不是问题,我只怕那些庸医治不好我妹妹反拖累了她的病。”
堂倌儿白毛巾往身上一搭,热情道:“咱们这京城除了宫里头的御医,名儿上响当当的就是韩方两家大医馆了,百年老号,可巧都在长春街门对门儿,姑娘您不妨带着妹子去那里瞧瞧。”
“多谢小哥。”我拉起甘蓝的手,急匆匆奔向长春街而去。
甘蓝尚摸不清头脑,迷惑问:“姑姑,是谁病了,我们好好的呀,为什么要去医馆?”
我将方才所闻细细讲给她听,接着道出我的谋划:“想要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