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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弄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无法信任你,如果再靠近,我就攻击。”
纳奥西卡闻言在原地站住。
他直愣愣地看着珀尔的眼神,让珀尔非常不舒服,
“回答我,这里是哪里,刚才发生了什么?”珀尔重复了一遍问题。
纳奥西卡嘴角弯起,轻笑着。
珀尔没有急着追问,他看着纳奥西卡笑着低头扫视了一圈满是血的殿堂,然后缓慢地用残酷的声音宣布,“这里是未来。”
“你说什么?”并非没有听清回答,只是不敢确信。珀尔难得反问。
纳奥西卡没有理会,他径自地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在宣布,又或者只是在重复着别人的话语。
“我是创造了未来,却没有带来希望的,令人失望的王。”
“我是不应该存在的未来。”
纳奥西卡拖着剑在地上摩擦着前行。剑声发出的低鸣,刺耳尖锐,刺痛着人的耳鼓膜。
珀尔忽然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
如果说他和狄俄尼索斯因为光柱的关系回到了过去,那么纳奥西卡便是通过光柱去到了未来。
并不是每个未来都会有希望,也不是每个未来都是happy ending。但就算是未来,那也只不过是时间的一个阶段,它终会成为现在,然后在变成过去。至于是将他变成值得缅怀和纪念的过去,还是令人绝望的过去。全凭将会经历那段时间的人的决断。
然而此刻面对这个未来,纳奥西卡和他的同伴,却不由地一致选择了失望。
纳奥西卡的同伴甚至不禁对昔日的君主挥刀相向。
人是无法理解没有经历过洗礼的正义。
哪怕是正确,也会忍不住怀疑他的真实性。
没有了邪恶的标杆,怎样的正义才是正义。
纳奥西卡和他的伙伴走在一条他们从未试着去理解的道路上,宣扬着自己也无法肯定的理念。
这条路会走到哪里,会经过哪里,他们全未考虑过。
他们所畅想的,不过是一个叫做happy ending的分支结局。一旦结局不是如他们所想像,背叛的感觉爬上心头,他们便会慌不择路。
这才是真正的悲哀,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我是应该消失的存在。”纳奥西卡站在珀尔面前,一字一句地宣判自己的死刑。
没有什么比一直相信的道路瞬间坍塌更来得让人绝望。如果注定是条死路,那么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一直努力到现在?
放弃了肉体所享有的愉快,放弃作为个体的自由,为了大义,为了更美好的明天,一直那么相信着走到如今,却在只距离成功一步的距离,叫人发现这么戏剧的事实。
纳奥西卡向珀尔举剑,宽窄相宜的剑身染着他国人的鲜血,滑落液体滴落在脚下的血泊中。这人眼中已经没有了活着光彩。
珀尔正了正刀锋,微低下身子,他听纳奥西卡说,
“我是应该被抹杀,却还活着的存在。”
第五十一章
“我是应该被抹杀;却还活着的存在。”
珀尔看着纳奥西卡脸色阴郁地提剑走近,握着短刀的手微微被汗水浸湿。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刚才奔跑中惊出的一声虚汗仍未干透。此刻镇定下来,刚才那心悸的感觉余韵未散。皮肤上湿冷一片;空气附着在上面;令人心底毛骨悚然。这个地方实在是诡异非常。但纳奥西卡的状态更令人担忧。
珀尔握着短刀警惕;以为对方会猛地持剑来个扑杀。
谁知纳奥西卡却只是提剑;慢慢地走过了他的身旁;然后又如行尸走肉般朝那扇门后的连廊走去。珀尔转身;见纳奥西卡前进的方向,看到那扇们便想起了刚才的景象。于是珀尔立即反手,一把握住了纳奥西卡的右手,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别去那里”
纳奥西卡回头,表情困顿且不在状态。珀尔见他这样失魂落魄,然不住稍微放缓了语气,解释,“那里有些不对劲。”
两人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纳奥西卡眼神平静地看着珀尔,任自己的手被握着,
“我知道那里。”
出乎珀尔意料,纳奥西卡面无表情地点头,“我在那里看到了我的过去。”
珀尔吃惊的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纳奥西卡在珀尔愣神间,抽出手臂,没有看珀尔,径直朝门外走去。
“我要去那里看,我要找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珀尔闭上嘴巴,无言以对。他的面前是四具尸体和一片血泊。这个殿堂内,祭坛的两边除去雕塑,还有着自上而下沿着墙壁缓缓留下的泉水。源源不断的流水透明清凉,声音清润地滑落在漂着些许绿色浮萍的小池中。
水池的外面是蔓延到池边的血液。
清的清,红的红,干净与污浊在一池之隔间,形成一种令人昏眩的对比感。
珀尔不是没见过尸体,也并非没杀过人。尽管告诉过自己这些不过是RPG,但杀人时的触感是那么真实,杀人后对人格造成的影响又是如此的明显,如果只是自欺欺人,恐怕珀尔也无法在这里支持这么久的日子。接受自己的所做所为远比要欺骗自己难,效果更是不确定的。但珀尔选择了接受。
有句话这么说,我们所做的,决定了我们以后将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但此刻面对这样的场景,不知为何,本来早已学会了接受这样场面的珀尔,却感到恶心。精神上的恶心刺激着胃部牵动着心脏。黑白得泾渭分明的方形地板也有如旋转般,带动着视野变得晃动。
珀尔觉得难受,他的喉咙在烧灼,就像有什么正从身体内被渐渐抽出来般令人作呕。
扑到一旁的清池,半个身子摔在池子里,溅起一波清水,珀尔胡乱地在里面洗了把脸。冷水击面,身体受刺激清醒过来,皮肤上还残留水流的刺骨冰凉,但意识却仍旧有些混沌不清。那感受,如同灵魂和那层厚厚的躯体,还有那皮肤并非一体般隔着厚厚的隔膜。
有什么不对劲。珀尔意识到。
但究竟是他不对劲,还是这个地方不对劲,混乱间珀尔也拿不准。这晕眩来得突然,他扶着墙壁起身,身体遵循潜意识里做着的离开的大殿决定走向了那扇更加令人疯狂的门。
一步一晃,一步比一步艰难。珀尔在浑身刺痛般地烧灼感中走到了那扇门边。
门是虚掩着的,根本没关,甚至只要轻轻一推,它就嘎吱一声开了。
纳奥西卡在连廊上一扇扇地查看着那雕花的琉璃窗,试图在上面找出自己造成如今这种未来的原因。珀尔无法辨析此刻纳奥西卡脸上的表情,也许他在着急,也许他在不解,甚至愤怒,但珀尔什么也看不清了。视线在晃动着变得模糊,珀尔在倒下前,感到纳奥西卡的脸转向了他。
珀尔错乱间只能祈祷,但愿纳奥西卡查看了半天,别是得出一个该干掉自己的结论。
然后他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昏倒和醒来都好似只有一刹。
外面的天依旧绯红的浑浊。珀尔侧头发现,纳奥西卡的袍子正从身上滑落。他撑着上半身看向坐在一旁的人。
靠在一旁的纳奥西卡眼神空洞,见珀尔醒来,也只是侧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脸去。
“醒来了。”
珀尔掀开袍子坐起准备说话,然而动了动嘴角却发现脸上像糊了一层硬皮。用手一摸,一手的红色血痂。
“我以为你会趁我晕过去顺手干掉我,而不是甩我几个耳光。”珀尔虚弱地开玩笑。
纳奥西卡瞥了他一眼,“你晕倒前头上在不停地流血。”停顿一下,对方用不确定地语气补充到,“但我找不到伤口。”
珀尔闻言,忍不住又用手摸了摸满是干掉血皮的脸。
“血是从你的皮肤里渗出来。”纳奥西卡发言愈加惊悚。
珀尔耸耸肩,接连着的莫名其妙的事情让他彻底淡定了,靠墙挨着纳奥西卡而坐,明知自己的形象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却提不起劲起身在去门的那边洗把脸。
“你没杀我。”珀尔有些好奇。
“你已经死了。”纳奥西卡指着一个方向,“我看到了你的尸体。”
大概觉得这个发言比刚才更加难以让人理解,纳奥西卡又说,“在这个时间里。”
珀尔干笑两声,不自主地朝纳奥西卡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立刻飞快且自然地移开视线。没有人会对自己的尸体感兴趣。下意识地,珀尔转而看向那扇门,问
“愿意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你已经猜到了。”纳奥西卡的声音不止冷漠连口气也不善起来。
“我只是确认一下。”珀尔笑了笑,没有恶意那种。他的眼神和语气都相当平静。这令纳奥西卡略有些暴躁和不安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后脑抵在墙上,纳奥西卡依着墙,无声地长吐一口气,
“我只是不明白我哪里做错了,等我回过神来,人已经死了。”纳奥西卡现在的声音已经是相当平缓,但却还是掩饰不住那浓浓的困惑。“他们想杀我,换一个更好的未来,我不想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