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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过一次后,珀尔便惦记上这个地方。
随意的氛围,乱摆的桌子,闲聊的人们,都让他想起来现实中的大排档,无比怀念。
欧西纳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殿下会喜欢上海港,但既然殿下喜欢他也乐意顺着殿下的意思往海边跑。一回生两回熟,店铺的老板同渔船的老板是一个人,买卖做的热情公道。于是便认识了。他虽然是个渔夫,但只要是男人,就曾经向往过戎马征战意气风发的生活。闲来无事,他会和欧西纳什聊些军旅生活和发家史。欧西纳什的发家史跌宕起伏很励志,如今的成就也不错,惹得一群女人像闻到腥臊的苍蝇,蜂拥而至。
大家对于这个带着弟弟上班上岗的有为青年很是喜欢,但又不好直接表达爱意,于是就实行曲线救国政策,将注意打到了珀尔身上。知道这位大人疼弟弟,女人便顺着欧西纳什的意,讨好这位最不易讨好的弟弟。
这次也是如此。
珀尔看着桌上的菜,鲑鱼汤,煎鲑鱼,鲑鱼沙拉,鲑鱼饼,红烧鲑鱼,拿着叉子的手抬起又放下。这时里琪拎着烤熟的剑鱼走进店内,海盐烤出的鱼透着阵阵香气,比桌上已经连吃几日的菜色诱人得多。
里琪大方地坐到珀尔一桌,将一米余长的剑鱼倒插在桌上,骄傲地说,“看你那么想吃,给你吧。”
其实,除了奴役欧西纳什这一点,里琪妹子对珀尔并无太大恶感。珀尔也懒得和这个不动礼仪为何物的女人客气。片鱼肉,叉着吃。当然,珀尔这次片鱼用的是刀。法师是很稀有的,他不想被围观。
同样稀有的,还有在店铺前十余米处堆的像座山一样的鱼堆。
姹紫嫣红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灿烂夺目。许多光着膀子的男人围在那鱼堆旁,似乎打不定注意要拿这些鱼怎么办。
“最近好奇怪,寻常的鱼越来越难打,打上来的全是没见过的鱼,也不知道有毒没毒。”里琪顺着珀尔的视线看去,耸肩解释到。
“你刚才还邀请我们试吃……”珀尔看着里琪提醒。
“鱼嘛,有毒也就几个部位,去掉了也就没事,而且卖给其他人之前,我们会先给动物试吃。”里琪笑着斜睨珀尔,眼神很不屑,“怎么,连这都不敢试,你还是男人吗?”
不好意思,他的Dead end有毒死这一项,他不想用他的幸运E去试自己的小命。
“里琪,今天不用出海吗?”
在珀尔和里琪陷入眼神厮杀前,欧西纳什挤入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后,回头询问。
里琪见是欧西纳什,目光立刻柔和了不止一点点,
“今天清晨起海上还有点风,到早上风就完全停了,帆吹不动,船也动不了,大家就趁着风停之前靠岸了。”里琪说着觉得奇怪,垂眸思考,随即不在意地说“但是这几天的天气很难琢磨,大家都有点担心,通常这个季节应该是东南风最强劲的时候。一点风也没有的情况,我们还从未遇到过。不过,不用担心,鱼还是有的吃的”
里琪话音刚落,忽然自海面刮来一阵强风!
劲风掀翻盘子,带起一切轻巧的事物,摔在地上。盘子落地,碎成碎片的声音刺激着大家的耳膜,却没人睁得开眼睛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强劲的海风夹杂水点和沙子打在所有人脸上,手臂上,被刮擦着产生麻麻地疼痛感。忽然,嘎吱一声,撑起帐篷的杆子看不清的东西砸完,旋转着朝店内飞来。
有人在耳边发出惨叫声,里琪在水点里勉强睁眼,看到的便是珀尔提着银剑站在她面前砍掉朝她飞来的碎片的一幕。
少年迎风站在扑打而来的水点之中,手持长剑,凝神注视远方。红色的眼睛在一片水汽中格外明显,却莫名让人心安。狂风不过刮了不到几分钟就停了,密集的雨点在狂风过后也不见踪影。有人回过神来,赶紧抱着受伤的人处理伤口。从地上爬起来的人,眼神迷惘地看着海的方向,喃喃到,“发生什么事了。”
刚还万里无云的海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雾气轻笼着海面,天和地忽然暗沉了许多。大家迷惑不解地注视着已经看不见的海岸线,灰蒙蒙的海平面让他们无法理解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欧西纳什走到珀尔身边,紧张地抓着珀尔,
“有没有受伤?”
珀尔摇摇头,他还在看着那片天空,天边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里琪早已经回过神来,见珀尔还难得的神情严肃,她戳戳珀尔的胳膊,故意说“喂喂,吓傻了?”
谁知,她刚说完,珀尔脸色就变了。
“怎么了——”
雾气并没有立刻完全散去,但微微露出的一点海平线上,有一条白色的线正迅速的靠近。
“海啸!是海啸!”
海岸上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人们扯着嗓子转身朝海岸的反方向跑去。
、SOS20
海啸来得很快,在距离海岸还有一段路程时,所有人看清这滔天巨浪,脸上俱是一片煞白。
这个世界背景当初设定是欧洲,妹子图华丽,建筑参考英国中世纪建筑一书。
英国建筑没别的,就是木质结构连成一片,顶多也就两三层的高度。历史上一次大火,烧了大半伦敦,现在海啸来了,欧贝利可的帝都大半处在平原,只有皇宫屹立在半山腰上,整座城市不见得能抵挡得住这来势汹汹浪潮。身后有人在争夺坐骑,天空传来盅雕飞入天际时的长鸣。
大可以一走了之,珀尔心想,高敏捷如他要回到皇宫再乘坐骑离开不是问题。环视四周,已经有人瘫坐在地上,神情木然地看着汹涌而来的浪潮,放弃了挣扎。珀尔低头笑了笑,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不过,也许这样的效果,会更好。
将存储在空间袋中的所有高纯度晶石拿出来。右手掌心朝上,晶石微微颤抖,发出微弱的光,旋转着悬浮在珀尔四周。自海啸出现,珀尔一直站着未动。欧西纳什也未劝他离开。两人之间的沉默,就像那暗藏汹涌的大海。海风带着海底翻卷上来的海腥味吹来,长发在劲风下舞动,向着身后飘去。
欧西纳什想让他救欧贝利可。珀尔也有这个能力。
收拢空了的手心,拽紧,珀尔迎风笑得诡异。
“欧西纳什为什么不逃走呢?”背对着欧西纳什,珀尔心情忽然异常轻松,他迎风笑问。
“因为殿下还在这里。”欧西纳什回答的异常坚定。
“那……如果我选择逃走呢?”珀尔嘴边露出恶质的笑,尽管知道对方看不到,但他还是忍不住。
“……”欧西纳什站在珀尔身后,目光灼灼,让珀尔有一种正被人拿枪顶着后背的错觉,想逃也不能逃。欧西纳什异常认真地说,“我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我自己。听到这煽情的对白,珀尔心中自嘲。不过他倒是明白了忠犬的意思。心想,大概这就是忠犬的忠诚吧。
欧西纳什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人算不上,欧贝利可没有干干净净的好人,黑吃黑的事不少见。身后的人刚还有说有笑,转眼就为了一个逃生机会你死我夺。欧西纳什出生的地方,是物资匮乏的西部矿区,想必也不是个干净地方。但他是坏人吗?不,他温文有礼,谦卑恭顺,这样一个人人喜欢的人,不算是坏人。
只能说,欧西纳什,是个忠于秩序的人。但他既不忠于帝国,也不忠于个人。在欧贝利可也没有那种矫情的关系。
非要说的话,就是欧西纳什心中有他自己的德与善。不过,这大概是希珀里昂人无法理解的一种德与善。不似那种无差别,不求回报的仁慈。欧西纳什所认同的德,是他心中的一卷标尺。这卷标尺方便他确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标准衡量自己做出适宜的行动。相应的,他的善,也不是一个最高的境界的善,而是一种最适合的善。说的简单些,就是这是包涵了一种付出与收获的关系。也就是欧西纳什所说的信任。
欧贝利可人民信任王军,爱戴王军,无条件地为王军提供物资,为此王军在国破家亡的时刻,为这份信任站在最前线。
而臣民信任君王,拥护君王,同理,在国家存亡的关键之际也应,君王也应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这是责任不是义务。这是秩序和规则,是等价交换。
如果王军不能守护欧贝利可的人民,那么以后人民便不在需要王军的存在,如果王不能守护他的国家,那么人民也就不再需要王。欧西纳什死守的便是这一套秩序。也只有在这样的秩序下,欧贝利可才能在私欲的恶中成长发展,否则,在希珀里昂征讨前,欧贝利可的人们就已死于自己制造的内乱中。
秩序,是束缚着欧贝利可所有恶念的一条理性枷锁。
所以,欧西纳什当初对珀尔说请您相信我,想说的,也只是请您相信这样一条付出与收获对等的秩序。但无意中,欧西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