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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得著报复的机会了……”乐六能动的只剩下嘴巴,“玩意儿,以後你不会故意,伤你害我……好,我不说这个……”
边说边觉得王师毅手劲儿越发大了,乐六也是识时务的人。
“那我……我说说,草溪村的事情吧……”
“不准说!”忍得极苦,乐六好不容易想起一件与王师毅无关的事能说,可又被他打断了。
也不给人个痛快。乐六觉得那火辣辣的痛感都要烧到脑袋里了,赶忙绞尽脑汁找到个新的故事:“那就说我跟庸医,刚认识那会儿……”
“闭嘴!”
乐六本就粗糙难听的嗓音如今带著痛意,落到王师毅耳朵里显得更加难耐,刮得耳畔一阵阵麻痹,反倒惹起他嗓子眼里乾疼乾疼的,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家夥怎麽不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尽快睡过去?睡一觉什麽都好了。
也能清静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小时候,我师傅的……你不想听?”
“不想。”
“还有你们说的,‘血魔’的功夫……”
“不听。”
“……让我说点什麽。”乐六受不了一次次被王师毅堵了一半的话,脑袋里像煮开了一锅粥,轰轰隆隆的,要是再不自己动一动,那真要糊涂了。
眼下的驱尸鬼手,大概就是他所能有的最软弱的时刻了吧。
“那换我问你。”王师毅拗不过他孩童撒娇放赖般的口气,“如今的你,什麽时候能好全?”
这……说实话,这次摔得太狠,乐六自己也不清楚。看来玩意儿等急了不愿跟他再待在此处,要走。乐六想都不想,便随口说道:“再有一两个时辰……”
“把你那只手拿来。”王师毅看出来了,便不听他信口胡说,扯过他另一边的胳膊,突然捋起袖子。
果然,冰晶的伤还在。王师毅就看那惨白的胳膊上,一片青紫的颜色扩散开来,沿著上臂,似乎都爬到肩膀和胸口去了……
之前看到马菡中伤处情况,王师毅心里就不断猜测起自己受的那一刀究竟会变成什麽模样,如今算是直面了──尽管乐六伤口长得好,可上古冰晶带来的诡异淤痕却是消退不掉的。
没有听清延提过,也不知还会有什麽後果。如果会像他说的那样要废掉手足,甚至……无法想象,一个失了本领的驱尸人会有何种结果。
“等会儿你好了,下山去落文口,我带你找一个叫清延的朔人,把这冰晶的伤治好。”不多问了,王师毅做了决定。
“然後我随舅舅去找东西,你就自个儿回去,我们俩……我跟你驱尸鬼手,再不相欠。”
他没想到,从河沙门一直在心中酝酿至今,最後说出的,原来是这样一句话。
作家的话:
这周实在是……太忙乱了……泪
不过还好有撒娇的老六治愈我!!快点,对我撒娇吧老六!多对我撒撒娇就有肉吃哟老六!!(已经几次了,每次两人见面不是老六动不了就是玩意儿没知觉的……肉不起来啊……再等等,两个人都健全了,就可以诶嘿嘿嘿……
玩意儿79
发文时间: 3/23 2013
王师毅说完,就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彻底没了动静,连一点呼吸响动都没了。
是他发狠扔了话,虽然语调平淡,可还是一派决绝,不给人回旋余地。
不过,他觉得对著乐六,他也不需要留下余地──当断之人,越早越好。
只是,为何乐六不给他任何反应……王师毅忍不住动了动上身,那乐六的脑袋沉在他肩上,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谁让你这麽说的?”乐六忽地问道。
谁?王师毅即便身体被人掌控,说话也句句发自肺腑,不会受人支使。
“你那舅舅?”乐六见他不答,猜起来,“他年轻时是什麽货色江湖上早有风闻,他有脸面来教训你?”
“你这话什麽意思?”王师毅不愿听人说起马菡中那些莫须有的不堪传言,他在河沙门就有人提起,但都被母亲一一驳了,再没有人敢议论,不想如今落到乐六嘴里。
“我王师毅不听别人摆布,别牵扯旁人进来!”
“难不成是你自己的意思?要不是现在一笑就疼得厉害,我能被你笑死。”乐六依旧没有挪走他的脑袋,仍靠著他,一动不动地说著嘲弄的话,“玩意儿,玩意儿,说来说去,除了我,你早跟别人没甚关系了。”
“这下你要跟我决断──那你还能跟了谁去?”
“你倒可笑,我就是我,王师毅为何非要依附他人生存!”王师毅觉得乐六才是不知所云之人,“你给我白荧血之时,便是给我自由。不管其他东西,正邪两立,你我势必分道而行,难不成我还要去助血魔称霸,残杀我的亲友吗?”
“关宫寒飞什麽事?你就是我的东西,谁跟你提过放你自由?白荧血在你那儿,血骨一脉也在你那儿──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毫无联系了?”乐六觉得这玩意儿是真摔傻了,异想天开至此,事到如今还能想得出这种笑话。
说到底,还是白荧血和血骨一脉的问题。
“那好,你告诉我,白荧血在哪儿?我弄出来还你就是,反正本来断了联系我就该跟那些武林人士一起死了,你硬拉我回来……现在我还你!”想起在金岭派被亲人友人满怀疑虑的目光注视的时光,王师毅无法忍受了,他本就该死,死在安德或者死在金岭派,总之从他打定主意要杀血魔的时候就该死了,都是这个驱尸鬼手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拉回来,不给他个痛快。
“……你想死?”乐六冷声问道。
“不过人人都要轮上的事情,我早点又何妨?”
乐六听了半天不说话,终於开口,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玩意儿,有人要你置我死地?”
“我可不听别人命令!我不过要结果自己,与置你死地有何关系?”王师毅说著,脑中想起乐六这麽说的意义,“你的意思是,要我杀你才能走得了?”
若是这样,再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机会了。驱尸鬼手失了白荧血又受重伤,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现在不杀他,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事。
虽然从前没仔细思考过要如何才能杀死自愈神速的驱尸人,但如今乐六的脑袋就靠在他这边,身上的长刀短匕虽已遗失,但至少还能折断乐六那看起来苍白细瘦的脖子……如此这般,就算他的恢复能力再强,也难以活命吧?
只要现在伸手过去……
王师毅猛然想起,似乎不久之前就有这样一个时机,乐六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在他面前,他完全可以在那时就除了这妖魔,但是,他没有下手。
那时他是怎麽想的呢?
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了。
王师毅靠著岩壁端坐,任由乐六的脑袋落在他肩上,双眼紧盯著那仿佛一折就断的脖子,半天都没有动作。
“你现在要杀我?”乐六大概是觉察到他的眼神,轻松地问道。
对……不过……
“也对,你既然想死了,杀我也是个办法。”乐六倒不怕,还帮王师毅分析起来。
可这话的意思……
“什麽意思?杀你就是杀我?”王师毅觉得不对,终於甩开倚靠他的乐六,令後者撞上坚硬的岩壁,疼上加疼。
不是让他沉浸在疼痛中的时候。王师毅逼视缓缓调整坐姿将自己挪正的乐六的脸,追问:“为什麽说杀了你就是我死?”
“……我没说过?”乐六停下回忆片刻,也觉得奇怪,“血骨一脉同生共死,跟伤口是一回事儿──不管你我谁先死了,另一个必死无疑。
“你可要当心著点了,玩意儿。你的命可不是你一人的。”
原来是这样……血骨一脉除了移伤,还有这样的功效。这是马菡中所不知道的,那王颀也一定不知道,否则绝不会有清延猜测的那种打算,让王师毅受的重伤把驱尸的邪魔耗到毙命。
难怪乐六会在拿出白荧血之後想起血骨一脉,这算是在完成他第二次给王师毅挂上钩子时的话,至少他乐六不会甩下他。
血骨一脉,生死与共,他们俩是真的到死都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王师毅发现,杀不杀乐六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了。若是杀他,不过是早点结束王师毅这“玩意儿”般的余生,谈何自由;若是不杀他,两人互相牵扯著,即便是不见面,也坏不过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岁月,没准儿还自由点……自从确知自己与乐六的关系,王师毅便没有办法想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心中一片纷乱,眼前就只有这个又一次擅自决定了他们之间关系的驱尸乐六了。
看著看著,这心里的乱麻又多一层。
不如离去。王师毅不再与他多说,站起来,观望绝壁上的可攀之处,搓著手跃跃欲试。
“又要走?”冷不防的,乐六发现他的打算。
“我有事在身,不跟你在此地浪费时间。”也不回头看乐六一眼,王师毅估摸著向左边攀爬有些胜算,准备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