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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厢的谢芙却是端坐在绣有滕蔓的靠垫上,朱红的雕花刻鱼的檀木榻在夕阳里的颜色略有些暗沉,屋子里的红木矮柜被那少量的光线照射下泛起了黄黄的光斑,她看着汤妪端正地跪坐在福字紫檀木的长案对面,她那花白的头发,比记忆中老了很多,第一次,她放软声音道:“妪,这些年你还好吗?”
汤妪听到郡主那殷切关怀的话语,突然就泪如泉涌,“郡主长大了,知道分辩好坏了,公主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谢芙听到这老妇提起生母,眼中也不禁泛起了泪光,“妪,以前都是我年幼无知,着了二娘的道,才会遣了你走。”
汤妪的泪水越发收不住,这么多年的委屈与牵挂,直到现在才能放下,看着这天之娇女用那悔过的声音与她说话,“郡主折煞老奴了,现在郡主已经知道夫人不怀好意,怎么不当面揭穿她?”
“妪,二娘对我不好,也只是我知道而已,世人不知,若我突然与她反面,她反而可以指责我不遵孝道,世人的舆论也只会偏向她,而不是我。”谢芙解释道,然后双眼微微一眯,“我就是要逼她主动撕破面皮,那时候世人就会知道她是一个多么虚伪与善于伪装的女人。为我娘和我讨回一个公道。”
“郡主真的是长大了。”汤妪这才真正的相信眼前的少女已经变了。
谢芙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她又岂会看不出这老妇人在考验她,“阿芙需要妪的帮忙。”
“老奴为了郡主可以赴汤蹈火。”汤妪垂首磕头道。
谢芙没有虚情假意地伸手去扶她,这个世上如果说有谁对她忠心不二,除了这老妇之外真的不做二选,阿秋是忠心,但仍不及汤妪。
“郡主,奴婢有话要禀奏。”门外,阿秋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谢芙轻声道。
阿秋躬身进来,跪坐在木榻之下,抬头看着谢芙道:“郡主,女郎果然去寻桓郎君了。”然后把她偷偷跟踪见到的画面都一一说了出来,真看不出来,谢菱居然这么不要脸,还没出阁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与男人亲热。
阿秋越说越生气,而谢芙却站了起来逗弄着那只皇帝舅舅赏赐给她的翠色鹦鹉,脸上丝毫没有怒容,“当年妪就说过桓衡此人靠不住,我还道你是有意与我做对,今日才发现妪之所言甚是。”
“好在郡主并未嫁与他,要不然后悔就晚矣。”汤妪颇为庆幸地道。
“那妪认为该如何是好呢?”谢芙广袖一挥,转身看着汤妪不动声色地问。
“郡主心中已有决断,老奴又何必再卖弄呢?”汤妪笑道,“不过郡主出面提退婚似有不妥,虽说男子被女方退婚颜面不好看,但是这对桓郎君来说却无大碍。”
谢芙笑了笑,确实是无大碍,桓衡的好皮相可是为他赢得了不少少女的芳心,她要退婚,也要让桓衡的颜面尽失,“我的婚期将近,这事情也得加快才好。”想到这,就会想到贾皇后的计划,至此,她叹息出声,这事不大好办。
“郡主因何叹息?”汤妪道。
谢芙这才命阿秋到门外守候,单独把自己所做的那个梦和盘托出,“我总觉得这个梦不单纯,一定是娘托给我的,舅舅若出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汤妪在宫廷里侍候颖川公主时,对于这朝政的格局也是知晓一二的,“公主真的是慈母之心啊,依老奴所见,要阻止贾皇后的所为,除了洛阳城的权贵之外不做他想。”
“今日回城我已经用话试探王三郎了,应该会有点效果,妪是要我去拜访一下大伯父及大伯母?”谢芙若有所思地道。
正文 第十七章 流言起
“正是,谢氏一族的族长毕竟是长房,再说郡主的爹郎主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当年公主也是被其一副好皮相所吸引,终而才误了一生。”汤妪想到谢芙的亲爹,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想到王恺,她又不禁有些迟疑地道:“王家三郎在王家的地位似乎有些边缘化,而且他不任官,估计对王家的影响力有限。”
谢芙却笑道:“那是妪不了解王恺其人,他在王家的地位甚少有人能超越,只是这人有些难以让人摸清其底细。”
汤妪闻言,点点头,她离开已有些年头了,洛阳城有些变化也在情理当中。
“我甚少到主家去,这次前去拜访,还是要备妥礼为好,妪就打点一下送礼事宜吧。”谢芙表情有些慎重地吩咐道。
汤妪笑道:“郡主放心,老奴定会办妥。”
“那甚好,我要挫二娘的锐气,就少不得要借助长房之势。”谢芙又看了眼窗外的夕阳与晚霞相映成辉,“妪,接下来还要倚仗你为我打点这府里之事。”
汤妪脸上的笑容一怔,郡主这是要?自颖川公主逝世后,这府里的事情就由那由妾室升为正室的温娇把持,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她慎重地磕了一个头,“诺。”
阿秋突然在外面禀报,“郡主,郎主派人来传话了。”
“宣。”谢芙挥了挥衣袖,端正坐姿。
阿秋领着一个粉面的少年郎进来,这少年一进来就给谢芙磕头,“郡主,郎主说让郡主先在屋里歇息,请安诸事皆可免了,不用来回奔波如此劳累。”
“父亲近日是不是又有新宠?”谢芙笑着问道。
那个少年郎闻言,张开口愣了愣神,这问题不好答,良久之后,才道:“有人给郎主送了几位歌姬及美少年,郎主正在花时间调教呢。”
谢芙听了这话,嘴角不禁勾了勾,难怪二娘的脸色越来越黄,原来父亲近段时日又有新宠,至次,她又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这才打发了这个少年郎。
“郎主八成正在吃散呢。”汤妪皱着眉头道。“不过郎主对夫人无宠爱,这对于郡主接下来的计划倒是有利无害。”
谢芙道:“确是如此,父亲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苛求不来的,虽然任着黄门侍郎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但他有多久没到官衙了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以前不觉得父亲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现在才明白像父亲这样的上品士族官员太多了,实非国家之幸事。
“郡主,药煎好了,现在服用吗?”阿秋接过侍女端上来的药碗,恭敬地摆在案上。
“郡主有何不适需要服药?”汤妪疑道。
“只是以前服用过五石散积聚下来的一些散毒,前些时日遇到了个能人,才给开了方子,慢慢地调养即可。”谢芙淡淡地道,提到这事她不由想到了冉溥,脸上突然有些发热。
“这五石散就是个害人的玩意儿,八成又是夫人与女郎的杰作,好在郡主醒悟得早。”汤妪恨声道。
谢芙轻轻吹了吹玉碗上的热气,“妪无须动怒,她们欠我的,我自会一一讨还。”
谢菱偷偷地踏上回廊,正要悄悄地回到正厅里,突然看到周妪正从厅中出来,她忙拦住,“娘可有问起什么事?”
周妪看了眼谢菱,小声地道:“还不是为了温郎君的事情?夫人正发着脾气呢,女郎要不还是回避一二?”
谢菱朝里面探了探头,她不好去触母亲的楣头,转身刚要走,却听到里头传来母亲的声音,“阿菱,你还不快点进来?”她这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往里而去,“娘,您找我?”
温娇没有好气地看了眼女儿,嘴唇抿得死紧,然后利眼扫过那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温健,没有好气地道:“阿健,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立刻离开洛阳,隔个三五年再回来吧。”
温健忙抬头,惊叫道:“姑姑,我不会再坏事,还求姑姑别驱逐我出洛阳?”他舍不得洛阳城的繁华热闹,不愿到乡下那穷乡僻壤去。
“不去?”温娇怪笑了数声,脸上擦着的粉像是要掉了一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也由不得你,我自会派人给你爹传话,为了我的阿菱,我自不会留你在洛阳坏了她的闺誉,来人,把温郎君押回温家。”
“姑姑——”温健被壮健的仆人拉住双手生生地拖到厅外,很快他求饶的声音就消失在回廊处。
“娘。”谢菱转头看着表哥被人拉走,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地唤了一声。
温娇端起酪浆喝了几口,这才缓过心中的怒气,阴沉着脸看着女儿,“桓衡走了?”
谢菱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这人靠不住的,阿菱。”温娇皱着眉头道。
谢菱上前揽住母亲的手臂道:“娘,阿菱就是喜(…提供下载)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