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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爬也要爬了跟着你!”
小猛怎么忍心试?他朝灵豹蹲下身去,“你真想跟着我就出来,咱们一块儿想办法,好吗?”
灵豹果然遛出来偎在小猛脚边,舔着小猛的手,一个劲地表示亲热。
犬医问小猛,“你在军政部哪一处任职?如果可以,不妨请你的上级去跟陈将军谈谈,说不定真的有用。”
小猛含糊应着,刀子抱起灵豹,两人出了军犬医务站。一路上,小猛沉吟不语,刀子按捺不住了,“哥哥,那人让你去找上级,你不是说你是跟着将军的吗?咱去求将军吧!”
“不行!怎么能为这种事去劳烦将军?我倒有个主意,咱们去顾将军家,他家的人一定跟灵豹还有感情,咱们请他家的人去跟陈将军交涉恐怕要有用些。”
“好啊!可是哥哥,你知道顾将军家吗?”
“有灵豹带路,错不了!”
两人一进军政家属区,灵豹果然从刀子手上挣下来,象是要在新主人的面前争这头一件事的功劳,小跑的样子也不显负伤的痕迹。
从一蓬蔷薇花下穿过,就看到一堵暗红的院墙,院门虚掩着,灵豹窜了进去,看来这里是顾将军家了。
两人刚推开门,一个酒瓶砸上来,刀子伸手接住,却见一个穿军装的男子抱头跑出来,却差点被灵豹咬到,吓得他惊叫乱跳。
“安静点!”小猛一声令下,灵豹果然卧在地上,只闻喘气声。
“滚!”这是个女孩的声音,横野得象战场上的呐喊,人也冲锋陷阵般举着个酒瓶追了出来,也果然象扔手榴弹般朝那个军装男子砸去。男子抱头鼠逃,乐得她开怀大笑。
女孩长得很漂亮,留着别致的梯形披肩发,粉玉的鹅蛋脸、清秀的翠峰眉,半醉的丹凤眼从不端视旁人,显着英气的鼻子却配着两片性感的嘴唇。一身牛仔装,衬出一付英豪干练,戴着黑玉镯的右手叉在腰上,垂着的左手夹着根男士香烟。
她瞟了瞟院子里的两个人,“你们又是干什么的?”问了话却不等人回答,拖着醉步进了屋。
刀子没见过抽烟的女孩,“怪了,她象是中了迷幻术,可我知道她没有。咱回吧,主人家不欢迎呀!”
“不是这样的,她有点醉了,咱说完事就走。”小猛拉起刀子进了屋。
客厅很清爽,只是茶几上摆着东倒西歪的酒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
“我们可以坐下来吗?”小猛问得很小心。
“无所谓!”女孩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你们怎么没带相机?”
“相机?”小猛有点发蒙。
女孩冷笑着白他一眼,“你们这些记者真无聊,拿着别人的伤心事大肆炒作。我爸爸死了,该报道的都报道完了,现在又对他的家属来了兴趣!”她哐地砸了酒杯、嗖地站起来指着小猛二人,“告诉你们,爱怎么写怎么写,用不着一天到晚追踪!我知道你们好挖人隐私,我也知道你们就是一帮臭虫、一群垃圾、一伙流氓!”
刀子不明白她怎么一见面就骂人,小猛却知道她误会了,正要解释,却见她一头进了卫生间,小猛忙追上去给她拍背,待她吐好,撕团纸巾递上去,她还是瞪了小猛一眼,却没拒绝他的搀扶。
回到客厅,小猛见她还要倒酒,忙扣住酒瓶,“别喝了,你都醉了,干嘛蹧踏自己?”
“可恶!我喝我的,关你什么事?”她慢腾腾地点上一支烟,“说吧,来这儿干什么?说完了快走,我烦着呢!”
小猛道明来意,继而恳切道:“灵豹是将军生前最喜爱的,我来讨求确实有夺人所爱之意,但我是诚心而来,也保证会好好待它,也许及不上你们对它的好,但我希望顾小姐能……”
“打住,把你的话收回去一句!”
“啊?”小猛十分糊涂。
刀子却很执着,“请问,收回去哪一句呢?”
她指指小猛,再指指刀子,“你,还有你,不许叫我小姐,你们以为这是尊称,可我不喜欢!别人怎么尊敬我爸爸,跟我没关系,你们用不着因为他也来尊敬我。记住,他是他,我是我,他叫顾龙,我叫顾灵,也可以叫我灵子,如果叫我小姐就什么都免谈,你们打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刀子困惑不已,在落月谷,小姐是多么尊贵的身份,那个被称为小姐的人又是多么的让他心疼、让他爱!
小猛则若有所悟,微微笑道:“好吧,我收回那个称呼,就叫你灵子吧。我叫孟小猛,这是我弟弟刀子。”
灵子这才露出笑颜,“你们不知道,我被记者烦死了,见到生人就以为是那帮浑蛋。你们来跟我要灵豹,灵豹又不是我的,你们喜欢,找陈思报要啊!”
小猛听她当着人就直呼陈思报的名字,难免诧异。
“怎么?”灵子白他一眼,“我提他的大名把你吓着了?别说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就是他的亲信我也这么叫。他算什么将军?凭什么让人尊敬?剿匪吗?平乱吗?哼,别说他,就是罗焕生和风鹏那两个糟老头,我不高兴呀,一样提他们的大名!”
小猛试探道:“雷鸣将军呢?”
灵子顿时肃然,“雷将军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我敬爱他,也很佩服他。在军政部,除了我,就只有他敢大声提陈思报的名字。”
“说得好!”小猛欣然道:“我们将军的确是个真君子、大丈夫,也是我们精卫队员最敬爱和佩服的人!”
“你是精卫队员?”灵子上下打量小猛,“哎呀呀,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把灵豹带回去吧,别管什么陈思报了,他凭什么跟精卫队的人抢东西?只要你喜欢,就是他屋里的什么,你知会一声,我给你拿去!”
好跩!不过好直爽!小猛笑道:“灵子,你真算得是个巾帼丈夫!如果不介意,咱们交个朋友吧!”
“这话难听!”灵子摆摆手,“处得下去就多处处,处不下去就甩开手,搞什么相交之约?再说了,我只有酒友,还真不习惯交你这种光说话不喝酒的朋友!”
“是吗?”小猛低头一笑,“就象刚才那个人?”
“别提!”灵子作呕吐状,“他连酒友一半的资格也没有!”
小猛心有所感,“听你的意思,就算是酒友,也称不上真正的朋友,对吗?”
灵子凄然一笑,“说是酒友,其实只是喝酒的伴,哪算得上朋友?更别说真正的朋友!这世上还有谁跟谁是真正的朋友?你可天真得简直滑稽呀!”
小猛听她语带玄音,故意顺着她的话头,“是啊,人心不古,难怪有人厌世!”
“对啊,我不敢说自己纯粹厌世,但真有点儿这种感觉!”
灵子话音未落,刀子怔怔道:“你这么年轻就讨厌这世界,一定有人伤了你的心!”
这话没避讳,小猛真怕把灵子惹恼,灵子却大笑着去拍刀子的肩,“你倒一语中的,很投我的脾气,不象你哥哥,说话总是小心翼翼地。我自诩心直口快,最怕人家言词闪烁!”
小猛哑然失笑,“这么说来,是我太没眼水!既如此,我倒很想知道,是什么人伤了你的心?”
灵子且不答话,将烟盒推给他二人,见两人摇头,她才自己点了,猛吐一口烟圈,顺带着叹了一口气,“要说什么人伤了我的心?哼!我爸爸为了平乱,让我妈妈和妹妹死在乱党手中,他伤了我的心!我有过一个朋友,叫陈会芳,是陈思报的女儿。我们一起报考军政医学院,她用我的录取书进了学院大门,她伤了我的心!我交过一个异性朋友,他外表温文内心龌龊,直到关乎我的一些生活隐私在报纸上刊登,我才知道他是个卧底记者,他伤了我的心!我如今的生活中有个让我恨不能杀了他的人,就是陈思报。我原来在一家化妆品公司打工,说真的,干得不错,谁知这浑蛋不许人再雇用我,说我是烈士遗孤,有高额抚恤金,不用出去奔命。但他不是伤了我的心,只是让他多出个喝了酒就骂他的人。”
灵子言谈间很冷静,神情和语气都不带一点个人情绪,仿佛在扯一些不关痛痒的鸡毛蒜皮,但她是把悲愤藏到了心里,亦如埋葬一段苦难岁月。即使丰满的生命都承载了一定的重量,可她呈现于外界时往往表现得越加轻盈。我们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奉献、一种美德。就象迎寒而绽的梅花,她不会细述她历尽的凄苦,只展露给这世界靓丽和灿烂!
小猛欣赏这样的美,更慨叹她埋于内心的悲愤,这些悲愤犹如冰山下的火种被灵子掩盖着,却还是引发了小猛好打不平的侠情。他生平第一次主动喝了酒,当然,他也理解顾将军的所为,自己的爸爸也是为了平乱而让妈妈在流离中丧生炮火,但他不想现在就劝慰灵子。
刀子却直愣愣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