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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好像是啊……”
“我上个月递的折子前几天也得到回复了……”
“我去年递的折子本以为石沉大海,再无回复,昨天也得到回复了……”
游潇看着那些人纷纷议论,“我十天不到,批阅了沉积这几年的折子,不知道众爱卿对批示可有异议?”
众人一惊,原来那些折子上出现的不同字迹,却是出于公子潇之手。
鸦雀无声,若说异议,还真把众人问住了,批示详细明朗,见解也是高妙,实在无可挑剔。
“不知道,我这政务处理能力如何啊?”游潇笑问。
众人说不出话来,也找不到新话题来反驳,一时殿堂又静了下来。
“武大将军,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却是一人瞥见武彦殊默默站着,不由大奇。其实潜台词便是,大将军,你上吧,我们顶不住了。
“武大将军,你武家世代效忠华颖,眼看基业被毁,难道你就不打算出来说两句吗?”
“对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表个态啊……”
于是众人纷纷望向武彦殊,等他说话。
武彦殊无奈抬起头来,向游潇看过去,却见游潇眼神却飘往别处,根本不看他。虽然他也很欣赏游潇今日唇枪舌剑的精彩绝伦表现,好几次都差点想拍手叫好,但一想起她这么大的事情商量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便是有气。你去做了女王,我每次见你是不是还要行个君臣之礼?
“太子除了吃喝嫖赌比她厉害之外,能告诉我还有哪一点比得上她吗?”武彦殊淡淡道。
虽然很不爽,虽然有些恼,但是他怎么也不会去坏游潇好事。
太子顿时脸色惨白,指着武彦殊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名堂来。
武彦殊说完又垂下头,似乎嫌这个早朝太长了。
“错。”
众人回头,只见游潇潇洒地收了折扇,手指夹住折扇便是一翻,动作优雅而漂亮,指向太子道:“其实,除了嫖之一道我无能为力之外,他连吃喝赌都比不过我。”
太子大怒,气冲冲地走到游潇面前,“笑话!十三岁,我便赌遍王宫无敌手,十五岁,赌遍王城无敌手。你既然这么狂妄的话,我们便赌一把好了。若是我赢,你辅佐我继承大统;若是你赢,我俯首称臣,再无二话。”可恶,说什么贤者能力我不如你,但是吃喝赌我还不如你吗?而且,赌之一道,我可是淫浸已久了的。
“王兄,这……不太好吧?朝堂之上……”游潇有些为难道。
太子见她神色为难,还当她夸下海口,不敢赌了,当下哪里会放过这个便宜,“众卿家都有听到吧?她刚刚还说,吃喝赌都比我厉害,如今我便比赌之一道,她便不敢接了。”
众人虽然对太子所作所为一阵鄙夷,你不学无术还得意洋洋,但是一想起就算是这个废物太子继位,也好过游潇这个女人,稍一犹豫,便也纷纷道好。
“放肆!国家大事,岂可以此旁门左道的下三滥决定?”华颖王开口,他自然是怕游潇吃亏,赶紧开口为她开解。
岂料游潇却摆了摆手,“父王,既然王兄想玩,我便陪他玩玩好了。”
“谁跟你玩?我说的是赌,跟你赌的便是这个华颖的王位,你敢吗?”太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开始咄咄逼人。
“天下还没有我游潇不敢的。”游潇说着又打开了且笑天下的折扇,“不过赌注我想稍微改一下。你赢,我便辅佐你继承大统没问题,不过我赢了嘛,只望王兄每日多读几本书,长点墨水就好,等你本事长够了,我自然退位让贤。”
太子一听,最怕她要改她输了的条约,见她没动那条约,心下狂喜,立刻点头答应,便叫人拿赌具去了,便要在这大殿之上当着这么多证人面前开杀。
众人一听,都觉得游潇这话说出来大不同于那太子,要水平有水平,要气度有气度,可笑他还不知道游潇拐着弯的骂他。
其实游潇的潜台词是,你俯不俯首称臣对我半点威胁都不构成,你连引以为自豪的赌术都输给了我,一无是处还拿什么跟我争?等你个草包墨水长够了,下辈子吧。
不一会儿,赌具上来了,众人早已经将两人围个水泄不通。
武彦殊站在人群外,打了个呵欠,他似乎连看都懒得费劲去看。反正结果他猜都猜得到,就凭他想对付游潇?再回去练个千八百年吧。游潇的赌技他是见过的,而且游潇没把握的事一般不做,她斗了半天会让你捡个便宜轻松坐上王位?脚趾头想想都能明白。
“三局两胜如何?”太子的声音嚣张而得意地传出来。
却听游潇一声轻笑,“三局,你若能从我手中赢过一局,便算我输。”
“……我会让你输得很难看的。”太子想似气得不轻。
秦先生趁机走到武彦殊身边,指着被众人围得看不见身影的游潇:“少爷,这……”
“那女人,本事大着呢。”武彦殊冷哼一声。
“我到今天算是对她心服口服了。且笑天下?凭她今日所为,倒也当得起。他日或许载入史册,任后人凭吊绝世风华。
武彦殊勾了勾嘴角,却没说话。
”三局胜!“
众人嘘地一声,无可奈何地散开。
游潇还是一袭青衣含笑默立,太子却痴坐于地,呆呆看着地上的骰子,有些不敢置信,他居然输得如此惨,一局都没赢。
”好了,众爱卿还有何不服?本王就两个子女,王位舍她其谁?“
”华颖王也不一定非要姓游的。“一人朗声说着,越众而出,又向华颖王跪下,”大王,对不起了。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天下人看笑话。武大将军,你也是跟她齐名的三大公子之一,独掌朝中兵马大权,只要你说一句话,臣等愿誓死追随!“
武彦殊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那人一眼,记忆中好像是父亲的旧部张郎将。
”来人,此人竟敢以下犯上,给我把他拉下去,立斩不赦!“华颖王有些急了。
顿时满堂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然后很有默契地静下来,齐齐看向武彦殊,等他发话。
并无人上来!
华颖王顿时也是脸色惨白,如果武彦殊夺权,他被百官背弃,没半点法子,”武彦殊,你武家世代忠心,莫非你还想背祖弃义做个乱臣贼子,让后人唾骂你武家吗?“
”你当我不敢吗?“
武彦殊声音冷清,带着淡淡的嘲讽发问。
华颖王听得这话,料想他有反心,枉我潇儿还待你那般,只气得咳了起来。
众人转头又去看游潇,只见她仍是神情淡淡,只是反复开合着那把折扇,此刻翻开了另一面,见赫然写着”淡淡天涯浅浅嗟,落落生平潇潇洒。“
便如同她人一样,从容潇洒淡然又宁定。
武彦殊一步步走向游潇,朗声吟:”不过,万里江山,愿博美人一笑。“
”武大将军,恕末将愚钝,请明示。“那姓张的中郎将又道。
武彦殊走到游潇面前,游潇这才正眼抬眸,定定看着他。
”快来人,保护公主!“华颖王激动地起身,又咳着咳着坐了下去。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待武彦殊下一步动作。
感觉右手一痛,折扇被他拿了去。游潇垂头,武彦殊展开手心,露出一条红绳,低头,一圈一圈,郑重而稍显霸道地连绕三匝在游潇洁白的手腕,然后又举起自己左手,手腕上有着同样的红线,”月老庙里三生石,我已在石上刻了你的名字。“
殿内更是鸦雀无声,皆因众人都被武彦殊的举动吓呆了。他,居然在此刻朝堂上为她缠上红线;而她,一直浅笑着,明眸皓齿,接受得理所当然。
”生生世世,游潇,你是我武彦殊的女人。“这一声似乎是宣告般,炸响在众人耳边。
再愚钝的张郎将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一家……不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居然劝武彦殊对付游潇。
武彦殊旁若无人地将吻印再她眉心,”她想要的,别说区区华颖,便是整个天下,我也会策马执鞭,一寸寸打下,送到她手里。“
华颖王看着两人,终于舒了口气,担心早已经换成了微笑,倍感欣慰。我的潇儿,找了个如意郎君。
”臣秦觅参见储君,公主千岁!愿祝将军公主百年好合,此情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秦先生率先跪地,恭声道。
这一声十分恰当,正在大家对公子潇心折又犹豫时,一人臣服表率,其余人纷纷伏跪称臣。
这武大将军既然跟公主是恋人,那么整个华颖实际都在公子潇控制之下。而公子潇刚刚的舌战,不过是想让他们心服口服罢了。
”臣参见储君,公主千岁。“这个声音越来越大。
慢慢地,又有不少人伏拜:”臣参见储君,公主千岁。“
”臣参见储君,公主千岁。“
”臣参见储君,公主千岁。“
”臣参见储君,公主千岁。“
……
最后,只剩一小部分的大臣固执而孤独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