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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路西静静的听著翰姆的诉说,这些密闻他是不知道的。原来背後还有这样的事情,他想道,换作我,我会怎麽做呢?
翰姆停下看著费路西,想看看他的反应。费路西表面仍然没有表情的说:“你当时大可弃职而去,不必非要投敌,还是你咎由自取。”
翰姆後悔的说:“我当时冲昏了头,心中只有报复两个字,只想著要报复受到的一切待遇,冲动下就这样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费路西问:“不会就是诉苦吧。”
翰姆犹豫一下,说:“其实那时我和我的妻子有一个半岁的女儿,我在高沙多年未娶,生平只有这一个後代,心中十分惦念她……”
“你是求我帮你打探她的近况?”费路西说。
“是的。”翰姆急切的看著费路西道:“这几十年,两国敌对,官方的关系断绝,我无法从私下里打听到她的情况,又不敢托人公开去问,万一因为她是叛贼的女儿受到不好的影响就糟了。”
费路西盯著翰姆的眼睛,说:“你为什麽找我?你为什麽相信我?万一我泄漏出去岂不会对你女儿造成麻烦?”
“我年事已高,余日无多,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苍老的翰姆无奈的说:“你是神英国内的新人,没有什麽背景,我想你无怨无仇的不会和我女儿过不去吧。而且,神英国其他的人见了我总是避之不及或者恶言恶语,唯有大人你这样平静以对,我对这点很感动。”翰姆停顿一下,下决心说:“如果你愿意,我答应能够做到的任何条件。”
费路西说:“你有什麽线索?要是什麽也没有,我可不会费力去帮你。”
“听说後来我前妻真的嫁入了特沃家,我想我的女儿也会被带过去吧。”
费路西听到後浑身一震,一时失态的站起来了。年近四十,出身特沃家,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神英帝国的皇後,没听过特沃家还有别的类似的女人。皇後是现在的特沃公爵的侄女,她的父亲应该是特沃公爵的弟弟,也就是当年的二公子?不会这麽巧合吧,费路西表情古怪的想著,也许特沃家这一代还有别的女人他不知道而已。不管怎样,回去後需要查查特沃家族的家谱。
翰姆迷惑的看著费路西,费路西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下来问:“你女儿有什麽特征?”
“眼珠是蓝色的,头发是金黄色的。”翰姆说:“还有,她的腰部有一颗红痣。”
皇後的发色是金色的,眼珠也确实是蓝的,但凭这几点并不能肯定就一定是。费路西苦思著上次在皇宫的豔遇,拼命的回想著,最後还是放弃了苦思,毕竟他上次是在头脑完全不清醒的情况下做的,根本不会注意到皇後的腰部是否有红痣。
费路西对翰姆认真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的。”
翰姆激动的说:“我真的很感激你,假如太难的话就算了,毕竟这是个重男轻女的世界,一个女婴不会引起注意的,几十年後的现在恐怕很难查,所以我多方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为了感谢,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送给你,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费路西撇撇嘴,他现在是很需要钱,但是这跟当初为了生活不一样,现在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这里头花钱如流水,海原郡那麽富的郡也无法一下子掏出军队的集训费用,由此可见总花费的数量。翰姆投敌後肯定受到过大笔的封赏,但再多也跟他所需要的相比恐怕也差的远了,翰姆再富也富不过一个第一等的郡吧。更何况这几十年下来,还能剩多少?费路西才不在乎翰姆的这些财产,既然做好人,那就做到底吧,费路西虚伪的说:“这就不必了,你虽然是我国的叛徒,但是骨肉之情却是天伦,我不忍心你们父女隔绝一方,顺便查查,你也不必太感激。”
“你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比官场上那些刻薄的小人强的多了。”翰姆衷心的称赞说。
还真有可能是父女啊,费路西想,皇後也这麽说过我。
翰姆又道:“我在高沙几十年,因为没有别的花费,土地产业倒也有了七千多顷,既然大人不愿意要,那就请大人在我死後,想办法代替我转赠给我女儿吧,作为我父亲的一点补偿。我毕竟不方便直接给她,你义薄云天,我只信得过你。”
费路西差点给自己一巴掌,七千多顷的土地就这样被他白白的推出去了。那可是七千多顷!七十万亩!每年的收入最少也是二三十万以上金元,这麽巨额的收入就被他傻瓜一样的推辞了,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费路西现在悔恨的心情。
闷闷不乐的费路西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的银月楼,到楼下一阵风一吹,他也清醒过来了。看来自己也许知道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啊,万一皇後确实是翰姆的女儿,那还真是搞笑。如果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二皇子的帝位之梦就彻底破灭了,因为谁也不敢冒险支持最大叛徒的外孙当皇帝的。费路西莫名其妙的傻笑,假如他真的想废掉二皇子,就算皇後不是翰姆的女儿,他也可以造出谣言来,反正不可能检查皇後腰部是否有红痣,被造出的谣言也就不可能平息。他觉得许多人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感觉很奇特。
待费路西回到使馆,西卡多又递给他两张纸,费路西看都不看的往桌子上一摔说:“又是决斗书啊,这些人烦不烦?”
“不,大人,这是两张舞会的请柬。”西卡多说。
“舞会?那也没兴趣。”费路西说:“不过不去的话好像很失礼,毕竟我现在是外交使节。”
西卡多提醒道:“有一个是南扶王的世子的邀请,那天与塞尔他们起冲突的很可能就是这个世子。”
“哦?那更有趣了。”费路西说:“看来这个邀请我不能不去,那另一个就让塞尔代表我去吧,他一向喜欢这个。”
孔萨伊走进来,急声说:“费路西你快准备准备,高沙的公主要来了。”
“什么?”费路西大声的说:“还真的来了?”
“一国公主言出如山,说要来道歉当然会就过来。”
孔萨伊说:“这是我们神英的荣誉。”
“算了,公使大人你去招待就好,我先出去下。”
费路西苦着脸道:“就说我一直不在。”
“不许走。”孔萨伊说:“身为外交官,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出一点差错,任何一点失礼的地方都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你难道没听说过当年仅仅因为我国的一位使节跳舞时碰了一下外国女士的屁股就爆发了一场战争吗?我们要尽量避免任何可能出错的地方,这次公主专程前来为迎接宴会上的事故道歉,你身为当事人怎么能不出现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冒犯的公主?”
“公主要提出来这个,你就谢罪。”孔萨伊说:“你总不可能永远躲着吧。”
碧心公主仍然是一身朴素的打扮,她对着孔萨伊微微点一下头,冰冷的目光锁定了费路西,嘴上对孔萨伊说:“对于前次的事故,我表示万分的歉意,希望公使能给我一个单独向副使道歉的机会。”
费路西站在孔萨伊的后面,他悄悄地发出寒冷真气猛戳孔萨伊的背部,暗示拒绝公主的要求。慌乱中,费路西一道真气狠狠地戳在孔萨伊的腰部,寒气直刺进去,孔萨伊立刻觉得自己的肾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整个腰部都麻痹了。“费路西你怎么这么黑?竟然对付我这里。我还没生儿子呢。”孔萨伊心里说:“我偏就不如你意。”不愧是历经多年磨练的外交官,孔萨伊面色不变的对碧心公主说:“公主太客气了,既然公主有意,在下当然不会反对。那边有一个安静的房间,不会有人打扰的。”
费路西最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当房间的大门关上前一刻,他从门缝里看见了孔萨伊的奸笑。费路西不敢面对公主,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世界,欣赏着蓝天白云绿草红花假山池塘,这很平常的一切此刻在费路西眼里无比的美好,他还看到了天空中的小鸟,花间的蝴蝶,水里的鱼儿,还有……塞尔的鬼脸?
真败兴,费路西遗憾的移开目光,随手一道真力把企图偷窥的塞尔从视线里清除出去,顺便拉上了窗帘。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还是直截了当的谢罪吧,也许公主就此原谅了也说不定。费路西回头对着公主,就在他张嘴的刹那间,他发现他嘴巴不能动了,不止嘴巴,他的身体都不能动了,感到身体被一股股的冷气全面渗入。
我被冻住了,费路西意识到,他有些哭笑不得,一向都是他使出寒冷真气冻别人,今天反遭报应被冻住了。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就是那位公主,看来这位公主殿下不简单。刚才并没有感受到真气的波动,悄无声息的就被冻住了,这一定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