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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侧过脸,不去看他,“死不了,你不是都跟你属下说过么,我肯定还活着。燕行柯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真的这样恨我?用尽所有的一切也要看到我的痛苦?若萦,那些过去的就不能忘了,为什么不能在这一世好好的活着?”
西楼心里深呼一口气,将那些被激发出的情绪压下去,沉着声音说,“你当然希望我现在能放下那些好好的活着,因为你很清楚,只要我一天不放下仇恨,就一天不会放过你!当皇帝的日子很好吧,是不是比当年用我全家的命当踏脚石获得的权势还要好?”
面对她的反问,夏洛却没有说话。
西楼苦笑了几声,“我知道你舍不得现在,有如花美眷,有九五之尊,有什么你得不到的。很害怕这一切会没有吧?其实你的暗侍做错了,他当时就不该出手救我,若我死了,你才能安稳的坐好你的皇位!”
西楼的尾音带了轻颤,夏洛平静说:“燕行柯说,你有一个劫。”
“我知道,他跟我提过。”
夏洛继续说:“他说你的劫数唯有放下心中的仇恨才有可能化解。若萦,放下那些吧。”
“那么苏锡,”她忽然问他,“你先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你后悔么?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做同样的事情?”
问完后,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后悔。”他轻声说,“如果回到那个时候,我想我会做同样的事。或许我的方式错了,也许会换一种方式,也许对你的伤害小一些。”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只感到透不过气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安静了许久,她带着强镇的平静,“不必说什么放下之类的话了,什么劫数,你们说得再多,我也只有一句话,为了报仇,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那如果……我告诉你当年的真相呢?”经过一番思索,他最终说道,“其实你并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说,因为我不知道说的结果与那个所谓的劫数到底哪一个能稍微好一些。”
“你想编什么故事来骗我?”西楼感到自己的声音都飘忽了起来,“也许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恨你。的确,是因为你而送了我全家的命,但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我清楚,朝政之争从来没有太大的谁是谁非,但你若一开始以自己的力量我没话说,可为什么你要用欺骗与背叛?你明明……明明不爱我,却非要娶我,然后把我推进深渊……你知不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和欺骗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萧家满门被杀的时候我有多恨我自己,你知不知道最后给我那条白绫的时候,我有多恨你?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西楼几乎浑身颤抖起来,好像一阵又一阵的凉风灌入自己体内,浑身冰凉。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如果我能证明呢?我知道有方法可以证明,你肯不肯去看。”
西楼直直看着他,脸色惨白惨白。
夏洛蹙起眉,“你怎么了?”
乾殿的内室里,传来微弱的碎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夜寅,发生什么事了?”夏洛高声对内喊道。
夜寅带着一个人从内室出来,“皇上,这个人竟还有力气反抗,把花瓶碰碎了。”
“无恒,你怎么在这里?”西楼气息有些微弱,看着此景惊讶不已。
莫无恒的双手被绑缚着,人靠着夜寅的才立得起来,显然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我被下毒了……他们有埋伏……”他话声虚弱,“西楼,你身子未痊愈,不能受刺激……”
西楼刚才便因胸口疼痛而窒息,片刻间几乎说不出话来,此刻方觉稍微缓解一些。
夏洛问她,“你伤还没好?”
西楼并不回答,只问他,“你把他怎么样了?你下毒?”
夜寅回答她,“孟小姐放心,只是一种十二个时辰无法动武的药粉。”
坚持这一刻,西楼已感觉到吃力,像是随时都能倒下去。
夏洛对着门外,“飞鹤,秘密召一个太医进来。”
“我不要……不要你管……”话刚说完,西楼人已倒下,被夏洛拦腰抱住,送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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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一路向北(3)
“太医,她怎么样?”夏洛问道。
太医在纸上写下药方,答道:“身子虚了些, 大伤刚愈,情绪有些激烈,但没有大碍。”
吩咐飞鹤负责熬药一事后,西楼已经醒转过来,却一直没有说话。
她睁着眼睛,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你刚才说你能证明什么,现在回答你,我想知道,你怎么证明给我看?”过了许久,西楼才开口说话。
“漠西有一种有一种法器,某一个场景被法器记录下来,无论过多久都能看得见。你一直认定我当年和漠西联手陷害你爹,其实是漠西的汗王和你爹交易的时候,担心你爹事后不认账,而将情景保留了下来。我确实联系过漠西,但却是替皇上当说客,后来被列为证据之一的,就是漠西将你爹和汗王交易的时候显现出来,那才是铁证。燕行柯告诉我,那种法器只有漠西最高的祭祀才能启用。”
西楼愣了愣,又道:“那能说明什么?能说我爹的确有谋反之心?你别告诉我,在成婚之前你就知道我爹谋反,娶我就是为了当卧底。”
夏洛低声说,“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你都不会信。如果你要去,我就带你去。等到那个时候,我再告诉你一切。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做,我担心你无法接受。”
“怎么,又不敢带我去么?”
夏陌沉默一刻,“你先休息,我准备一下,过两天启程。”
“你放了他。”西楼又说。
夏洛答道:“好,他的药效一过,我就放他走。”
“你告诉他,要他离开吧。”
夏洛没有说话,起身离去。
他走进内室的另一间,看着仍然被绑缚的莫无恒。
“你刚才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所以想尽方法将注意力转移过去,将花瓶摔碎?”夏洛淡淡问他。
莫无恒问,“她怎么样了?”
夏洛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复又平静,“没什么事,太医开了药,修养几天就行了。”
莫无恒这才放心,说道:“我是听到你们的谈话,如果你要灭口的话,随便。我只想说,她最好不要受那么强烈的刺激。”
“你放心,我答应过她,会放你离开。药效消失后,你就自己走吧。她让我告诉你,要你离开。”
莫无恒笑了笑,没有回答。
“燕国师,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么?”夏洛来到望天楼。
燕行柯缓缓摇头,“那是个坎,过不过得去看她的命数。”
“经过上次受伤后,西楼受不得刺激,我担心即使她再无报仇之心,也难以活下去。”夏洛道。
“皇上,各人有各人的命。”
夏洛沉默后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和她启程去漠西了,京城还是要拜托国师照应。”
“照应不敢说,我答应过先皇的,自然会尽力不让人乱来。皇上,此次一行还是小心,毕竟漠西那边还是不大太平。”燕行柯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不用找漠西的汗王,谁也不知道那边的人安的什么心。你直接找翰达尔森,他是那里最高祭祀,我和他还算有一点交情,我写一封信,你带去,看他能不能绕过汗王单独见你。”
“如此甚好,多谢国师了。”
燕行柯写完信,用火漆封好后交给夏洛,夏洛双手接过后,对他说,“我知道国师其实不愿意在这里,虽然有先皇的拜托,但我想目前的大夏也没有什么人会能掀起风浪了。等我从漠西回来,国师就离开吧。”
燕行柯垂目一刻,“皇上认为我那个时候真能离开么?
“为何不可?”
燕行柯笑了笑,“算了,目前当务之急是速去速回,回来了,你自然知道为什么。”
夏洛也未多问,“那好,我会尽最快的速度。”
夏洛离开后,锦宁从望天楼的另一边跑出来,“师傅,我都听见了,皇兄要和西楼离宫,为什么西楼在皇宫?”
燕行柯自顾自摆弄着自己的东西,“那又如何,你想四处宣扬么?”
“那自然不是,但我听着觉得话不对,皇兄为什么要那么关心西楼?师傅,肯定有问题是不是,他们明明就没见过多少次,西楼失踪前就是皇兄召见她,难道是皇兄将她软禁了?”
燕行柯霍然转头,“锦宁,难道你怀疑你皇兄?”
“我……”锦宁疑迟一刻,“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担心了这么久,你只告诉我她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告诉她在皇宫里?”
“谁说了她一直在皇宫,她是刚刚回京。你问那么多有什么用,反正她还活着不就行了,你现在也见不了她。”燕行柯说。
锦宁面色茫然,“师傅,是不是皇兄和西楼有什么……有什么恩怨?”
燕行柯微叹,“别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