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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怎么说话没个轻重?”王夫人面色一正,教训道,“文心虽然是个淡漠的性子,但这些话可千万别在她面前说,万一让她记在心里,你以后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知道了,您也真是的!”萧文晴不满母亲的教训,小声的嘟囔着,接着她眼珠一转,又向王夫人问道:“娘,您给文心首饰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把表哥送来的礼物还分给周姨娘?家里给的用度本来就不多,以前我想卖件首饰都要攒好几个月的钱,表哥送来的这些东西,能让我们宽裕好长时间呢。”
听完女儿的报怨,王夫人也不禁苦笑,她公公萧禹出身显赫,兰陵萧氏虽比不上五姓七望,但也是大唐数的上的大族,而且前隋萧皇后还是萧禹的亲姐姐,两人感情极好,前隋炀帝也对萧禹十分厚待,赏下的田产极多,按说萧家的用度应该十分宽裕才对。可是自从萧禹归附大唐成为宋国公后,却把高祖归还的田产分给了族人,自己只留下一座宗庙,而且平时为官也是清正廉明,从不收受礼物,家中只靠着国公的俸禄和和职田的出产支撑,堂堂一个国公府却过的紧巴巴的,甚至连长安一些普通富户都不如,自己女儿平时买件首饰都要思量再三,也难怪她刚才看到这么多的礼物会那么激动?
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不过王夫人却有自己的打算,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后,这才对萧文晴说道:“唉,为娘也知道平日里委屈你了,不过周姨娘那里却是一定要送的!”
“这是为什么?”萧文晴也不笨,她看母亲的脸色,似乎这里面还有些她不知道的隐情。
“哼,你以为你那个表哥就那么好心,非年非节的,竟然送了这些重礼给我?”王夫人脸色一脸,有些阴沉的说道,“为娘虽然出身于太原王氏,但却并不是王氏长房,与那王况平日里也没有来往,今天他忽然送来这么多的礼物,还不是冲着你那位梁王妹夫来的?”
想起这些,王夫人心中就有气,她出身于王氏大族,对于族中的人情事故看的再清楚不过,当初她丈夫还在的时候,她是嫡长子的正妻,以后还会成为国公夫人,王氏族人与她来往的也十分密切,逢年过节是礼物不断,时不时还有后辈前来请安。可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又没有儿子,宋国公的爵位只能由二弟萧锐继承,虽然现在王夫人还执掌着萧府内务,在府内的地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在娘家人眼里,却是再也没有半分的利用价值,头几年还偶而派人过来看看自己,送上一些薄礼,可是这几年却连人也不来了,逢年过节也没有任何问候,好像王家从来没有她这个女儿一般。
自从将萧文心这个准王妃过继给她做女儿后,王氏族人忽然对王夫人再次关心起来,前段时间已经有不下十拨王氏后辈来拜见自己,今天来的更是王氏长房出身的王况,而且还送上这么一份重礼,王夫人哪里还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只不过是想借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来讨好萧文心这个准王妃,进而得到李愔的好感罢了。要知道现在谁人不知李六郎的大名?不但文采过人,而且搞出来的烧酒和水泥无一不是大利之物,引得大唐上下争相抢购投资。而且现在李愔又深得陛下的欢心,如此有潜力的皇子,王氏那些人哪里会不想尽办法来搭上这条线?
听完母亲的讲述,萧文晴也是气愤不已,举起手中挑选的首饰就想狠狠的摔在地上,毕竟她虽是个小女子,却也是个有骨气之人,这种势利之人送来的礼物,她萧文晴还真的不稀罕,却没想到被早有准备的王夫人紧紧拉住。
只见王夫人一脸笑意的气道:“你这丫头的性子也真烈,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他们特意送给我的,但想要走通为娘这条路哪有那么容易,这些就是他们给咱们的报酬,是理所应得之物,你这丫头可真会糟蹋东西!”
“咦~,对啊!这些本来就是给娘的辛苦费,还是娘亲你想的明白!”萧文晴倒也是个豁达的性子,一听母亲说的有理,立刻又高兴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手中首饰藏在怀里,然后又扑到礼物上给自己挑选东西。
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儿,王夫人是又气又笑,以她这种性子,以后嫁出去应该不会吃亏,只不过想到兰陵萧氏的女儿却像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一般,她又不禁有些头痛,看来自己要多花点时间来收收她的性子了。
梁王府偏厅内,李愔面色阴沉的紧绷着脸。身着青色长袍的王子豪垂首立在下面,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旁边侍立的文儿和画儿也被厅中沉重的气氛影响,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李愔来回走动几趟,忽然长吸了口气,双眼紧盯着王子豪,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他去登仙楼的事除了身边的人外,就只有王子豪知道,而能在登仙楼安排一场不着痕迹的‘巧遇’,也只有他这个登仙楼的主人才行。
李愔的问出的三个字好像重若万钧,将王子豪的腰压的更弯了,过了好一会才听他回答道:“殿下,这件事全都是我的错,至于原因,小人只有一句话想说。”
说到这里时,王子豪忽然抬起了头,一脸痛苦的上前一步沉声道:“天下王氏出太原!”
第五十章 王惜君以身饲‘虎’
简简单单七个字,却让李愔的身形一震,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世家大族对自己的威胁,以他对大唐这段历史的了解,早就知道以五姓七望为代表的世家大族,影响力遍布整个大唐,可是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开始起步,就已经引起这些世家的注意力,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一向信任的王子豪竟然也出自太原王氏?
“子豪,我还能相信你吗?”李愔像是在问王子豪,又像是在自己问自己。虽然王子豪可能并没有恶意,只不过想不露痕迹的安排一场会面,可这却是原则性的问题,说严重一点就是背叛。李愔信任他,自己的行踪对他也没有隐瞒,可是王子豪却是利用这一点,竟然在背后算计自己,这才是让李愔最不能忍受的。
“殿下!”王子豪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热泪盈眶大声道:“王某虽是一介商贾,却也知道什么叫‘士为知己着死’,蒙殿下不弃,一直将我视为心腹,可是我却为一已之私,有负殿下的信任,现在无论再说什么也都晚了,我只求殿下再给我一段时间,将商会的运转走上正轨,也算是我为殿下尽的最后一分力,之后我会带着家人离开,永远不再踏入长安一步。”
“哼,犯了错就想一走了之,我给你的字条上写的什么?”李愔听后是怒气勃发,王子豪被他视为左膀右臂,是他以后计划中的关键人物,李愔不可能放他离开,就算他是太原王氏出身又如何?惹急了李愔,他有不下百种办法将这些世家门阀的根基掘断。
“殿下……殿下写的是‘下不为例’。”王子豪神情一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答道,李愔早就猜到是自己在背后安排的,却还是破例宽容了自己,这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哼!记得就好,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这次的事情我不打算深究,只不过是想给你提个醒,不要碰触到我的底线,其它的也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应该能想的清楚……”
“放开!让我进去……”
就在李愔训斥王子豪的时候,忽然外面的一阵吵嚷打断了他的话,其中一个声音有些耳熟,不过应该不是府上的人。不用李愔吩咐,文儿立刻出去问了一下情况,不一会的功夫,就带着两个人进到厅中,其中一个李愔认识,是他府上那个待客的大胖子管事,另外一个却是个白衣少女,容貌十分秀美,李愔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惜君,你怎么来了?”王子豪看到白衣少女却是一惊,忍不住叫道。李愔一听却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看着眼熟呢,原来是上次那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
“小女子拜见梁王殿下!”王惜君却是没有理会自己老爹地问话,而是十分恭敬的向李愔施了一礼道。恢复了女装的王惜君,再不复上次那个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形像,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玉簪挽起,一张再标准不过的古典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清澈而有神,眸子似乎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不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和男性才有的英气;丰润水嫩的双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以一个男性的角度来看,略施粉黛的王惜君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虽然比不是李愔的未婚妻萧文心,但却比旁边的文儿和画儿两女要稍胜几分,让人一见就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