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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黝黝的陶瓷罐既笨拙又难看,可是,打开盖子,里面还带着微温的是饺子。
栗云龙也不客气,几了筷子就戳,一嘴一个一连吃了十好几个,骇得战士们面面相觑,心说军长的咽喉有多粗?那么大的饺子就吞得那样顺?
“喂,军长,你不给我们留几个?就您那吃相,再有钱儿的老丈人也叫你给吃穷了!”政委意思是提醒栗云龙,注意点儿形象,可是,这厮根本不理会,继续大快朵颐。
“今天怎么改善伙食啊?真香,老哥,谢您了。”栗云龙的腮帮子已经象逮足了鱼的水鹰脖子一样疯狂地鼓了起来。
送饭的老兵满脸褶子,身材瘦弱成一张弓,双手操在痕迹斑斑的褂子两侧,笑得有些欣慰和成就感:“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昨夜的年夜饭今天给补上!”
“哦,我知道了!今天是,真的是大年初一?”栗云龙震惊地思索着,突然尴尬地笑笑,一只手敲打在脑袋上,“瞧我这脑子。”
为了尽快拿下四平街及其进的俄国军队,栗云龙可谓是全力以赴,殚精竭虑,就差一点儿鞠躬尽瘁了。昨天夜里,中国新军的突然动作非常之大,突飞猛进三十里,完成了各项包围堵截等措施,一夜之间,在最寒冷的满洲地区,滴水成冰的正月,建立了数道拦截线,因为冻土坚硬无比,他们只好将积雪堆起了,构筑了战壕和单兵隐蔽坑。一夜之间的运动量和;劳动量是非常大的,可是,战士们只能吃炒熟了的干面,就着冰冷的雪团。寒风凛冽,在树林的枝头恶魔般狰狞,呼啸之声此起彼伏,使不少战士冻伤了身体。
“剩余的给大家尝尝!”栗云龙后悔自己太贪婪了。
“没要紧,我们还有!”
老兵是军部的炊事班班长,从天津城带出来的人,五十三岁,老树皮般的脸面冻得通红,他用手一指,后面的马车将几个大酒坛子里的东西弄出来,给各官兵:“吃吃!”
于是,军部的指挥员们就在战地上补偿了一九零零年的年夜饭,也完成了一九零一年的初一早饭。
栗云龙策马飞奔,带着队伍将前沿巡视了一大半,发现自己的部队兜住的不仅仅是四平,还有周围方圆三十公里敌人占据的数十个村落。敌人的工事相当巩固,他们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铁丝网,木桩群,壕沟,泛滥着白色冰凌的小河,都成为阻挡中国军队前进的严重障碍。
敌人的堡垒很多,枪眼密密麻麻地伸出砖石墙垒的剁口,死死地盯着这面,凡是阻碍防御射击的树木等都被清除掉,平坦的道路上,没有丝毫的遮掩物可以凭借。望远镜里,可以看见俄军在堡垒里悄悄地走动,骑兵部队在某些院落里隐蔽待命,没有看见敌人的炮兵部队,这是个好消息,但是,也可能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坏消息,前者可能是敌人缺乏炮兵,后者可能是敌人精心准备,将炮兵掩藏到危险的地段了。
阵地上不时响起试探的枪声,俄国人在试探,中国新军也在试探。单调孤独的步枪声音在寒冷的天空里久久地回荡。
情况不太好,敌人虽然遭到了袭击,还是保存了相当有利的形势,而中国方面,大炮难以运输到前线发挥效用,士兵精疲力竭,遭遇了寒流的袭击,大量地受伤,失去了战斗力。
“军长,室外的气温可能到了零下十八度。”段大鹏师团长跺着脚说。
在第一师团的某阵地上,栗云龙看到了一副令人吃惊的景象,一个连的部队,已经有一半身体僵硬寒冷,胳膊颤抖得连步枪都拉不开。
“喂,你醒醒!”栗云龙很不满地拍了拍一个雪坑里隐蔽的士兵,年轻的士兵抱着步枪,目光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没有任何回应。
栗云龙不信,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却见他的身体已经和雪地连为一片了。触手冰凉,显然完全失去了生命特征。
栗云龙的眼泪唰地一下就奔涌出来,在脸上凝结成两条冰凌。
严寒和饥饿,疲劳,使中国军队遭遇了不小的非战斗伤亡,也使栗云龙修改了作战计划的某些方面,提前半个小时发动了进攻。
中国军队充分利用了俄国人防御态势的薄弱环节,一个师团的庞大兵力,如果集中起来,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但是,如果分布在广大的区域内,则相对软弱涣散得多。栗云龙利用东西对进,中央突破的战术,决定先撕裂俄军的防御网,切断敌人的联络,彻底震慑敌人,然后再各个歼灭。
八点半,中国军队的阵地前,响起了九发小口径的山炮的轰鸣声,尽管道路遥远崎岖,所有的野战大炮都不能及时赶运到战场,可是,信号炮弹还是不能免的。
东线,第二师团某营战士,一听到炮弹的信号,就跃出战壕,向前呐喊冲锋,通时,宝贵的骑兵部队也加入进去,这是栗云龙强烈要求的,只有迅速突破敌人的防线,才能减少伤亡。
穿得破破烂烂的中国新军官兵刚才不仅得到了年夜饭的滋润,还得到了每人二两白酒的特供,士气迅速地恢复上升。
“敢死营,给我冲!”该营的营长得到的命令是死战,撕开敌人的防御线,就是把全营都打光了,也是值得的!光荣的!所以,营长等军官早已豁出命去了,这么冷的天,只是因为二两白酒垫底,就敢光着上身,挥舞着缴获自俄国人的指挥刀,在最前面冲锋陷阵。
营长的英勇献身,激励了所有的战士,政工干部们一再给战士们灌输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教条,为了国家民族人民而战意义重于泰山的信仰,都发酵转换成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敢。
几乎一半的战士将衣服扯掉,光着膀子冲锋,给人极其强烈的视觉震撼。
随着营长的呐喊,官兵们一连声地狂呼着,脚下奋勇,吼声如潮。
骑兵部队遭了俄军的枪林弹雨,死伤惨重,可是,官兵们前赴后继,锐不可当地继续进攻,许多被打落马下的官兵挣扎着爬起来,找到马刀和步枪冲锋,直到被敌人的枪弹射倒,或者不幸被后面冲来的骑兵践踏成肉泥。
栗云龙最忌讳最讨厌的人海战术,不得不在关键时刻使用了,他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价,撕开敌人的防线!
东线进攻的敢死营长被一阵乱枪击毙,鲜血顺着他赤着的上身四面流淌,他还争着眼睛,喘着余息,似乎在为战友们鼓舞加油。
“冲啊,冲!杀杀!”一个伤兵正在呐喊助威,不幸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脑袋,噗,鲜血喷泉般地绽开,瞬间就将他的脸,周围的雪地,涂抹成可怕的颜色和图形,那可能是一颗流弹,速度已经降低,最大限度地停留在他的脑袋里,肆意地破坏。
士兵双臂痉挛般地抱住了脑袋,可几乎同时,他的脑袋爆炸了,鲜红的血浆,雪白的脑浆,四下里飞溅。
一名士兵冲在最前面,被枪雨攒击,竟然象一片树叶一样被打击力推得飞向后面一丈多。
一挺俄国人的机枪封锁了去路,半地下式碉堡里射来密集的子弹,将一片迅速跟进的中国官兵绞杀在浅浅的沟壑里。冲上来一批,就被杀死一批,枪弹就象刮风一样疯狂。
就地葡伏的中国人开始用精密的狙击和密集的手榴弹投射,终于将敌人清除。
在敌人机枪火力哑然的那一瞬间,被压制的中国新军官兵踩过战友的尸体,从沟壑里翻出,跃上了壕岸。
冲锋的距离为五百米,能够完成冲锋任务一半的,有四分之三,但是,能够完成四分之三,却只有一半人。
一半的生力军就在路上无可奈何地消耗掉了。
栗云龙就在第二师团的前沿阵地上亲自督战。师团长张德成也在,而且,今天他格外地在背上悬挂了一口大刀,告诉官兵们,如果二师团打光了,他师团长将亲自出马冲锋!
以惨重的伤亡代价,中国新军的突击部队终于在相当强大的机枪火力掩护下,撕开了敌人一百二十多米的防御线。接着,牢牢地占领之,给后续的营队奠定了基础。
东线第二师团的前锋敢死营,在第一轮的进攻中,就损失了三分之二还多,一个营的正规新编制五百人,只剩下一百三十多人。
中国军队采用的是波次攻击方式,重兵跟进,一个营为一个作战单位,就象握紧的拳头,深沉有力。迅速砸开了敌人的防线。虽然代价巨大,可是,从结果看来,是相当值得的。
重兵围城,给养困难,天寒地冻,利在速决。
俄军开始反击,一股股的俄国人从附近的隐蔽地穴里开枪射击,狙杀中国士兵,也不断地冒出来,和中国军队直接对抗。还有许多俄国军队穷凶极恶地组成了小分队,开始攻击,端着明晃晃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