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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到他裂开的伤口上,司马公子倒抽了一口气,对秋儿笑道:“你不说话,是想借刀杀人么?”秋儿心里有些难过,勉强笑了笑,却仍是不知说什么好,司马公子也不去强她。那郎中给他背上重新上了药包扎好,走去桌边取纸笔开了个方子,递了给秋儿。秋儿看了看,也不甚懂,问道:“将军这伤几时才得好?”“将军的伤只是需要将养,不能动武,不能骑马,只要伤口不再迸裂,不出一月便能痊愈,夫人不用过于担心。”秋儿起初仔细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面红过耳,道:“我不。。。。。。”想想跟个郎中解释什么,便闭了口。
那郎中退了下去,秋儿把药方交给青瑛去抓药,回头看司马公子坐在榻沿上,笑着望着她,想起刚才那郎中的话,脸上又是火烧一般。司马公子站起身来,问秋儿道:“知秋姑娘用过午饭了么?”秋儿摇了摇头。“那姑娘是准备去厨房混粥喝么?”秋儿听他打趣儿自己,便道:“是,总得等将军用过了,才有剩的给知秋啊。”司马公子笑道:“平疆可不敢拿残汤剩饭招待知秋姑娘,也不定被奚落成什么样。”
秋儿不再跟他斗嘴皮子,跟了他到厅里用午饭。“这是知秋在府里吃的第一顿正经饭罢。”秋儿听他蓦地省去了“姑娘”,吃了一惊,筷子脱了手,落到桌上,忙捡了起来,答道:“蒙将军厚赐,赏了知秋一顿正经饭。”司马公子装作漫不经心地答道:“举手之劳,知秋不必多礼了。”
正吃着,门口进来一个家仆禀道:“将军,太子爷请将军明日去东苑畋猎。”司马公子听了,皱起了眉头。秋儿心里记挂着他的伤势,一时情急道:“不许去!”司马公子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盯着秋儿。秋儿知道失言,低下头,低声道:“公子身上有伤,不能骑马。”司马公子看着她笑了,转头对那仆人道:“听见夫人说话了么?去回了罢。”那仆人愣了一愣,看了看秋儿,退下了。秋儿听到他那么说,又羞又怒,却不知道该如何理论,把碗儿一推,道:“知秋告退。”转身跑出门去了。司马公子也没叫她。
月儿好容易别了老太君出来,老太君本是要留她吃晚饭,月儿觉得自己出来太久,也不知道滕公子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这里,那陈姨娘脸色也是不善,又怕逢着蕊小姐,便极力推脱。老太君道:“你这丫头,就想去守着翊儿,多陪我老太婆一会儿也是不肯。罢了罢了,去罢。”月儿脸上一红,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得老太君又道:“月丫头,记得有空过府来陪我老太婆坐坐。”月儿应了,丫鬟把她送出了门。
月儿回了别院,刚走进那栀子花的小径,正撞着滕公子,月儿想起今儿老太君说的话,脸有些烫。滕公子看着她道:“月儿又出门去了?”月儿心道:他果是不知道。便答道:“今儿老太君叫月儿去府里了。”滕公子忙问道:“月儿可受了什么委屈没?我本是想等些日子,没想到奶奶这么快就把你叫去了。”月儿见他关切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阵感动,道:“没有,老太君对月儿很是和善的。”“那金蕊呢?可曾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没有。”滕公子放了心,道:“饿了么?我叫他们把晚饭摆在琴榭里了。今儿池子里开了两朵荷花。”
月儿跟了他到琴榭里坐了,丫鬟们摆上碗筷,月儿等她们退下了,道:“滕公子,我今儿在老太君那儿看见尹公子了。”“嗯。”滕公子只是应了一声。月儿又问道:“尹公子的父亲。。。。。。”滕公子抬起头来,看着月儿,微微一笑,道:“月儿什么时候都操着心呢。”又道:“尹大人的灵柩一两天就回京了。”“尹大人?”月儿对这些个名儿一向陌生,也就是那次尹公子去阁子里闹时,知道了京兆尹是柳大人。滕公子见她不识,接着道:“就是尹荣徽大人,宫里尹昭容的父亲,两年前自请去谅州平乱,前月里突然染上了怪病,不久就。。。。。。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月儿黯然道:“那地方瘴气横行,去的人少有能回来的。”“谅州盗贼聚众为乱,朝廷剿了那么些年,折了多少良将,却是除之不尽。”滕公子叹了口气。两人都不再说话。
丫鬟上来收拾桌子,滕公子见月儿脸色仍是黯淡,便道:“月儿还是不要放太多事在心上才好。今儿是来看荷花的,可别为了昔日伤悲,负了今日雅兴。”月儿点点头,强笑了笑,随了他沿着湖畔走去。
那两朵荷花开得正好,亭亭玉立的,更显得清逸脱俗。他二人却各自怀了心事,谁也提不起兴致赏那花儿
闻琴终使归,归来问旧闻
一连过了半月有余,京城里发生的最大的事就是尹荣徽大人的丧葬,太子亲自操办,那阵势自是不同,几乎所有的朝臣都去尹府悼唁了。皇上还下旨追封他为忠义伯。
月儿和飞歌说起这事儿,小词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滕公子去那天,正好赶上尹娘娘请了旨回府,”月儿道,“尹娘娘看见尹大人的灵柩一头便要撞上去,好容易被拉住了,赶紧请回宫去了。”小词道:“听说尹娘娘在宫里三日三夜粒米未进,宫女太监们怎么劝也没用,皇上动了怒,说尹娘娘不吃,下人们也就别想吃了。”“你又知道了。”月儿道。小词道:“街上都是那么传的。”月儿转而叹道:“那尹公子却真是憔悴了不少,身上那公子哥儿的习气儿也收敛了。上回在老太君那儿看见他,那样子让人心里怪难受的。”飞歌道:“也是,老天爷弄人啊。前晌还好好的,突然就遭逢这样的变故。”月儿想起那晚和滕公子说起尹大人的事,又是黯然。
司马公子挑了个日子去尹府悼唁,有意和王爷还有滕公子错开了去,欲待要骑马,秋儿已让人备好了车子等在门口。司马公子皱眉道:“知秋见过领兵打仗的人跟那些个舞文弄墨的人似的坐车么?”“大将军现在可是打不了仗,”秋儿道,“若将军硬是要骑马,怕今后就永骑不得马了。”司马公子道:“知秋你不监视,改管事了。”秋儿脸上一红,本来想说“将军若是不惯,就早些遣知秋回去罢。”怕又激怒了他,便不作声。司马公子看她脸红了,也不再多言,上车去了。
傍晚时分,司马公子回了府。秋儿见他一脸沉重,也不敢去搅他,蹑手蹑脚地走回屋里坐了,看着那描花屏风出神。“姑娘,晚饭备下了。”青瑛推门进来道。秋儿应了一声,随她走出门去,见司马公子房门紧闭,问道:“青瑛,将军不吃么?”青瑛摇了摇头,悄声对秋儿道:“将军好大的火气呢。”秋儿听了,暗暗叹气,想起那凌厉的剑风,心里又是一寒。秋儿用过晚饭,回来见司马公子房门还是紧紧闭着,摇了摇头,转身要回屋去,只听吱呀一声,司马公子开了门,站在门里看着秋儿。秋儿微微笑了笑,道:“将军也要学知秋去厨下混粥喝么?”司马公子不答话,仍旧看着她。秋儿知他有事,便走到他门首,问道:“公子有事么?”司马公子仍是不答,只是看着她。秋儿有些不自在,道:“公子饿么?知秋去给公子拿点吃的。”说罢就要去拿。司马公子一把抓住她手,把她拽了进来,关上了门。
秋儿被他抵在门边,看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心里有些怵。半晌,司马公子退了几步,道:“知秋你弹个曲儿来听,好么?”秋儿心下一凉:曾经他也那么说过,那么久也没有他的消息,他现下如何呢?秋儿你怎么还想他?难道你的噩梦还没有做够么?秋儿往四周看了看,天已经全暗了,屋里没有点灯,摆设也看不清楚,这屋子就上次郎中来给将军看病时进来过,也没在意有没有琴。“公子,你这屋里没有琴呢。”秋儿道。司马公子不答话,只是拉过她手,秋儿想挣脱,却又怕他使力牵动背上的伤,便由他牵着。司马公子小心地引着她走了几步,似是走到一案前,秋儿脚上踢到一个物事,应是一张凳子,司马公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在凳子上坐下,又把她手放在案上。秋儿手指触到的竟是琴弦。司马公子放开她手,站在她身后。秋儿在琴上摸了摸,找准了琴弦,轻轻拨弄了两下,问道:“公子想听什么?”“由着你弹罢。”秋儿触手就想弹那山居吟,细想了想,转了弦,却是雁南归。
秋儿只听得自己的琴声和司马公子略显沉重的呼吸,许是房梁太高的缘故,那琴声显得格外苍凉。一曲终了,秋儿站起身来,正对着司马公子。秋儿只能看清他的轮廓和那双依旧闪着光芒的眼睛。“知秋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