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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镜中人拥有一具不易显老的身体,薄薄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算了应该三十出头了,眼睛依然水盈盈,此时懒懒的微蹙着眉心,眼角眉梢便蕴了无数言语,欲诉还休,微微侧头,初?的天光映着一抹浅浅红唇,依然光鲜如初夏盛装的花瓣,连这具单薄得一无是处的身材,既然也正好符合清朝男人“变态”的审美观——平胸,削肩,腰细得不盈一握,永远纤弱如未发育完全的孩童。
这么些年,岁月无情掠过的痕迹,原来都留在这灵魂上了,虚空上几乎能触摸到岁月刻下的深深浅浅无数条沟壑,它却没有更多影响到这具无辜受累的身体,而那个曾经气焰逼人,不可一世想要占有这具身体的少年,随红尘起落沉浮,居然已经走完了不过三十几年的一生。。。。。。碧纱塥外,李绂请安之后一直没有开口,李卫也支吾,我笑道:“不能细说,也不要拿对外头说的话来搪塞我。我打算即刻启程回京的,没想到你们手脚这么利落,既然已经办妥了,自然该去和皇上回话,我能先得你们告诉一声,真是多谢两位大人了。”
“主子!李大人有顾忌有不好说,只好我狗儿来说了。不瞒主子,我和李大人两个,一开始就不知道这回事!昨万那样又是风又是雨的,粘竿处侍卫都完事了才派个人来告诉我们。说奉了圣命,圣命在哪儿还不能让我们看,我倒无关的,可这儿是李大人的保定府,看守的人又是李大人职责所在,这算什么?”
李卫已经不满很久了,这是敏感的政治问题,大拿我立刻想起了那个人。。。。。。
“呵。。。。。。我倒记起来了,这屋子里有粘竿处侍卫吗?”
“。。。。。。凌主子,奴才在!”
“你们我一个也不认得,但我恰好认识你们主事的人,拜托你去帮我请他一下,就说,昨晚我在那荒洲上见到他了,也没别的话,就是想问问,你们奉旨料理的后事如何。。。。。。”
镜中人对着是轻轻叹息,神情悲悯茫然:“人已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且去送行一程吧,然后,我想今夜之前赶到京城。“
“呃。。。。。。呃。。。。。。“这人显然也很惊愕,结巴了一下才回道:”奴才这就去办!“
他的脚步声出去之后,李卫鄙夷的说:“只怕他也不认识他们主事儿的呢。装神弄鬼,一群小人!我劝主子也别去送什么行了,他们好歹赏我和李大人去验明了正身,塞思黑七窍流血,死状难看着呢!”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13章
。。。。。鸠酒,和我当年一样。
绕出碧纱塥,走到门外清新的初夏雨后空气中去,大概见李绂一直太安静,李卫看看我,也不再开口,和李绂两人一起跟了出来。
驿馆后园,遍地落花狼籍,当真是绿肥红瘦,只是再没有了愁煞的葬花人。锦书总算好过胤禟,她有花冢,有邬先生的好字好诗,有那么多文人墨客前去凭吊感怀,不至于寂寞。。。。。。我去好些年没有去看她了。。。。。。
处夏清晨,天色已经很明亮了,月洞门外一个仍旧穿着寻常侍卫服色的官员低头赶上来,他帽子压得太低看不清面容,碎步看似恭谨,但也不徐不疾,那样的刻意低调,在仔细观察的人眼里,却总透着神秘和不对劲。
他来到我身后几步远,什么话也没有,跪下来,向我磕头,并双手呈上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盒子。
小宫女如意将那盒子转呈到我手中的短短一瞬,脸上现出恍然之后的惊骇之色,退后三步,畏惧的看着还跪在地上那人。
盒子拿在手中尚温,打开,是浅浅半盒粗糙的颗粒和灰烬。
这就是。。。。。。?
正要说话,他又磕了个头,转身就要走。
“坎。。。。。。唉,这位大人,辛苦你了。。。。。。”他的背影停住,我简单的说:“更多谢你。”
他回过身来,终于肯抬头,目光像一潭深深的湖。
“谢主子,微臣这就安排回京的关防事宜。”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重新打开盒子。眼前依稀还能看见,在我喝下毒酒之前,那道门关上之前,他最后绝望的眼神,转眼,手中拿着的已经是一盒骨灰,谁说时光是看不见的?坎儿,官员,胤禟,骨灰,时光走过的每一刻,都留下了无法改变的印记。
湖边清风拂动着野草,水波懒洋洋起伏,不成形的倒映着头顶亘古不变的蓝天。
手中几乎抓不住,那一把一把的灰烬随着风,从指缝间沙子般漏,很很快飘散得无影无踪。
灰烬散去的方向,一改初夏清风的和煦,一般风不知何时贴着地面打起旋儿,绕到我身边,扬起我的衣角发稍,仿佛留恋盘桓不去,其中隐隐有风声呜咽。
宫女太监在紫禁城那种地方待得太久,最迷信且最胆小,风声一起,个个脸色煞白,如意惊呼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我却笑了,伸手去触那风,让它从我指间脸颊反反复复的滑过,对它说:“胤禟,今生已了,还不速去,喝下那盏孟婆汤,以待来世?去吧去吧,日升月落,生老病死,都会散的,你要老是犯痴,执迷不悟,小心阿鼻地狱哦!”
那风发出一声响亮的悲鸣,被天地间更强大的气流冲走,无奈的扫过茜草,湖水。。。。。呜咽声远去的方向,一抹惨白的残月,刚刚从天边隐去。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14章
在湖边助理良久,残月消隐,旭日初升,浅蓝的天幕中,水鸟又往返劳碌起来,微风中摇摆的清草被阳光晒出清香,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谁能想象,在这样平凡的郊外,平静的清晨,刚刚上演了多么不平静的一幕终结。。。。。。
惊魂初定的高喜儿提醒我,已经准备好一切,可以启程了。一回身,李卫却还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不知望着哪个远芳发呆。
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愣愣的回过神来,拉住我衣袖,好象突然变回了孩子:“凌姐姐,你告诉我刚才那人,真的是坎儿?他没死?他是粘竿处侍卫头儿?”
“呵呵。。。。。。”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伸手拍拍他的肩:“是他,也不是他。我佛慈悲,苦海无边,你也犯痴了?走吧。。。。。。”
保定到京城的官道宽敞平直,虽然耽误到日上中天才启程,但傍晚已到京郊。胤祥派了时任紫禁城二万禁军都统的阿都泰亲自带人来迎接我进宫,虽然有一丝奇怪,但人倦得不想思考,也无异议。
这时,一直被我带在身边,自从听说“九王爷”已死就咬着嘴唇再也没开口的小女孩新儿突然脆生生的冒出一句:“我要去宜太妃娘娘那儿。”
“嘿!这哪有你说话的地儿?没规矩!”高喜儿立刻斥责道。
“我要去宜太妃娘娘那儿。”新儿往马车角落退缩一下,抱着腿,也不看人,低头坚决的说。
“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今天赶一天路,你不累?回去歇歇,明天我们一起。。。。。。”
“我要去找宜太妃娘娘!”她声音更大的打断了我的劝说。
“嘿!给脸不要脸了,敢冲撞主子?当心把你拖出去扔喽!”
“算了,高喜儿,我答应过她的,既然都已经到北京城了,也不缺这一会儿,我们先带她去瞧瞧宜太妃吧?。。。。。。不知道宜太妃得到消息了没。。。。。。”
按照这两地之间短短的路程来算,皇帝肯定早已收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快传到外间。阿都泰听说我要去看宜太妃,十分为难,因为他没有得到这个额外的命令,不敢决断。自从见过坎儿之后,李卫一直在严肃的出神,向来最饶舌的他,这一路上却连话都没有一句,此时也没有意见。
“没关系的,都在城里了,能费多少事?太阳还没全落山呢,现在去看看,能劝她回宫就好,年能,计划改天再慢慢计议,总之用不了一个时辰吧?”
我说着便命令出发,阿都泰有些焦急,却欲言又止,我没有细想,只见他派人快马进宫送信,自己带着亲兵跟了上来。
“主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对这么个小丫头也言听计从的,唉。。。。耽误了回宫,只怕皇上会不高兴。。。。。。”
宽敞得容不了我所有随身宫监的马车里,高喜儿婉转的表达了对这个小丫头的不满。
“呵呵,还是我说的,人和人讲缘分,投缘了,怎么样都喜欢,看她倔强是可怜,看她机灵是可爱,总觉得她该是被疼着护着的,也不愿意强迫她做什么,只要她高兴了,做什么都值得——何况这点小事呢。。。。。。”
说着,唇角却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