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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姐姐,只怕刘公子心中只有你呀。”映雪道,小妮子心思已经活动了。我暗笑,接着道:“姐姐已想好了,等成婚之日便离家投奔亲友,彦昌见我辜负了他,定然恨我,到时你再在旁加以劝解,他见你如此知情知意,自会把满腔爱意转移到你身上的。”
映雪听了,犹疑了半晌,觉得我说得也颇有道理。心中欢喜,一点疑惑顿时消解,不由点头道:“好是好,只是大娘那关如何过得?”
“包在我身上,”我道。她见我很有把握的样子,心中大定,只是想到自己心事被窥破,终有些不好意思,略坐了坐,便急急告辞走了。
毕竟是个孩子。我看着她疾步离去的身影,心中暗笑。旋即转身拿起案上的毛笔,蘸饱了红墨,在雪白的宣纸上,胡乱画了些符咒,起身爬到案上,把宣纸贴在横梁上。
待到夜幕降临,小兰服侍我睡下,便合上门去了,我睁着眼看着帐顶,好不容易挨到四周人声俱寂,便悄悄起身,披了件夹袄,无声地向娘的房间行去。窗外月光如水,竹影摇曳,我一路行来,还好没人。很快到了娘的房间,小心地推开门,我跪在床前,轻声唤道:“娘,娘……。”
“是丽君么,”娘从睡梦中醒来,惊异地望着我。
“你怎的不睡,天这么凉,要小心身体。”
娘,我心中暗道,为了这门婚事,只有对不起你了。一边嘶声道:
“娘快救我,有人要杀我,娘。”
我脸上满是惊惶,逼真之极。
“孩子,别怕,”娘坐起身,伸手搂住我,在我的背上轻拍。
“娘,我做了个恶梦。”
“什么梦,说来听听。”
“我梦到一个金盔金甲的神人,拿着一把巨斧,恶狠狠地对我说,孟丽君,嫁给刘公子的那一日,便是你的死期。”
娘大惊,抱着我道,“有这等事,你可问了他如何化解。”
“娘,孩儿也斗胆问了,神人说,只有在婚期那日,另将一位年龄相若的女子嫁去刘府。方可避过此祸。神人还说,那一日,丽君须远避他乡,否则必死。”
“你没问他为何吗。”
“神人说,天机不可泄露,我还欲再问,便突然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不止。再看那横梁上,居然贴了一张符咒。”
“真有这等事,娘这就与你同去看看。”孟夫人披衣起身,正欲唤丫头。我忙止住道,
“这等玄幻之事,不可让太多人知晓,否则传将出去,恐对孟家不利。”
孟夫人听了道:“也是。”便悄悄地随了我,往听雨轩去。进了门,仰头便见那张血红的符咒,如呲牙咧嘴的鬼怪扑面而来,娘轻轻惊呼了一声,对我的话已是全信了。我起身把符咒揭下来,凑到烛火前点燃,直到化为灰烬。娘坐在床榻上想了半日道。“此事只有告知老爷,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你先睡吧,娘自有办法。”
我点头送娘出去。回身躺到床上,虽是仲春天气,寒气还是颇重,我一连打了两个喷涕,赶紧扯过锦被捂了一阵,方才好些。想着爹娘焦虑的样子,一时万分歉疚。只有心中默念,爹娘,等这事过了,丽君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第二天一早,爹便来唤我过去。我急忙穿上一件滚银边的罗裙,外罩淡蓝色的对襟夹袄,匆匆赶去。爹见我来了,挥手屏退左右,又示意我关了门,坐在他身边。我依言做了,爹看着我,神色凝重地说:“你娘都告诉我了,这有一封书信是写给爹在大都的一位至交好友,皇甫驭风的。你到了大都,只管投奔他处,等避过了这阵,再回来不迟。”
“谢谢爹,”我双手接过信,只觉手中如有千万钧重,我占着他们女儿的身体,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们,爹娘竟然都不见疑,只一心为我谋划。此等恩情,何以为报。我低着头,黯然泪下,又怕爹娘担心,只得以袖拂面,悄悄拭去。
娘说,“丽君,此去大都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子,又生得如此模样,我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叫小兰,大贵大柱陪你同去吧。”
“娘,你放心,女儿已经想好了,出了孟府,便着男装,太多人难以掩人耳目,有小兰跟着便可。”
孟夫人闻言,急忙拉着我的手步入内堂,取了孟老爷几身年轻时的衣服来。嘱我换上。我依言挑了一身白色的长衫穿上,娘帮我把头发解开,梳了一个髻,再插上一根珠簪。便目含笑意地拉我出来,我走到爹面前,压低嗓子,拱手道:“孟老爷。”爹看到我,惊得一下站了起来,良久,目中始露出笑意,抚着颔下长须道:“好,好一位浊世佳公子。哈哈。”
拿着母亲给我的包裹,沉甸甸的。里面塞了几张银票,一些碎银,还有几身男子的衣服鞋袜,细心的母亲还放了一身淡红的女装,以备不时之需。我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回绣房。啊,自由之神,我要歌唱你。
婚期将近,外面广阔的天空在向我无声地呼唤。倚在窗前,我想着自己的出逃计划,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姐,”小兰皱着眉走到我身边。自从那天告诉她我要在婚礼之日离家跑路。她在惊叫一声之后,便一直絮絮叨叨地在我耳边聒躁。看她走来,长篇大论又要开始。我忙把手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小姐呀,”小兰使劲掰我的手。我无奈地放下手看着她。
“刘公子家世好,相貌好,又有文采,和小姐是天生的一对,你却白白地让给那个映雪。奴婢实在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嘛。”我说。
“小姐,刘公子又温柔又体贴,知道你出事,他哭了好几天,茶饭不思。你病了,他送人参补品来,你不理他,他也不生气,还一如既往地关心你,这样的好夫婿,到哪里去寻啊。”
“小姐……”
“停,停,”我上去捂她的嘴。
“小姐,我还要说。小兰躲开我的手。”
“唉,你怎么跟唐僧似的,真受不了。”我叹口气,以手托腮不理她。
“小姐,唐僧是谁呀。是不是象我一样娇小可爱”
砰的一声响,一位脸色苍白的女子直直地倒在地上。
快来人啊,小姐晕倒了,一个圆脸的小丫环哇哇大叫着。片刻后,幽静的听雨轩响起一片嘈杂的人声。
第一卷 初到元朝 第五章 逃婚(二)
“小姐,明日便是你的大喜日子,就这样走了吗?”小兰看着我一板正经的脸,不甘心地问。
此时,我们两人早已换好了男装,正趁着夜色缒绳而下。胜利就在眼前,我可不想功亏一篑,想到这里,瞪了她一眼,跳下绳索。向路边走去,娘说了,前面树荫下早备好了马车,大都离这远着呢,走着去,我吃得消,孟丽君可吃不消。
快步走到大树前,我忽然瞠目结舌,愣在当场。“小姐,怎么了。”小兰背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跑过来问道。“你看,”我指着前面。“马车,我们的马车没了。”小兰望一眼空空如也的树下,也不由吃了一惊。不过小丫头两眼一转,很快说,“小姐,我们不如回去吧。”
“不,我不会回去的,没有马车我们到前面街口雇一辆吧。”我一扬头,义无返顾地向前走去,小兰无奈地跟在我身后,一步一回头,不久便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个时辰后,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蹄声停止在孟府的大门前。
“阿罕,你都打听清楚了。”蒙古公子转头问身后一人。
“回禀殿下,翠微镇姓孟的大户人家只此一户,主人叫孟士元,是前朝的御医,此人生性迂腐,不肯为朝廷效命。隐居于此。他有两个女儿,长女孟丽君今年十六岁,许给浙江道杭州府刘靖之子刘彦昌,明天便是成亲的日子。次女孟映雪年方十五,还未订亲。”
手抚着怀中那块墨玉,心道:那位奇女子是孟丽君,还是孟映雪呢。想到这里,蒙古公子摇摇头,象要摆脱什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祖父戎马一生,打下这一片万里江山,但是连年战乱,满目疮夷,百废待兴,国事繁重。皇祖父每次谈及此,眉宇间忧心重重。特别是江南一带,汉人对前朝感情极深,蒙汉之间的仇怨,不是短时间便能够化解的。这次下江南,便是探访民情,以便为皇祖父分忧。倘若这位汉人奇女子知道他是蒙人,怕是与她父亲一样仇视他吧。
这位蒙古公子便是当今皇太孙铁穆耳。几年之后他便要登基,尊号世宗。
明日孟丽君就要成亲,何不来凑凑这个热闹。铁穆耳嘴角微扬,鹰目中闪过一道寒光。驾,夜色中,两匹健马绝尘而去。
“小姐,先在镇上找家客栈吧,晚上可不好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