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他也好心地想要提供给我们几匹马让我们离开,就在这些巨人拿刀劈向我们的时候。”狄昂揶揄道。
“嗯,”图拉真摸摸下巴,沉思道,“当时你们怎么介绍你们自己?”
“我们告诉他我们奉皇帝之命路过此地,希望他对皇帝的敬畏能够为我们提供方便。事实上,我们已经在城里见过阿皮安尼乌斯一面,而且他也相当慷慨地宴请了我们。”
“啊,你告诉他你们是皇帝的特使?”图拉真若有所思道,“怪不得……”
“怪不得怎么样?”塔西佗追问道。
“怪不得什么?”图拉真反问道。
“你刚才说怪不得……”
“不,我没说,亲爱的塔西佗,你一定是听错了。”图拉真展露出他享誉整个罗马的迷人笑容,“这里的风太大了,不太听得清楚声音。我们还是快走吧。”
他们很快来到了城墙下。
阿皮安尼乌斯早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了。
“哈,亲爱的阿皮安尼乌斯!”图拉真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啊呀,是图拉真!我的老朋友。”总督也显得分外地热情。
他们互相拍打了几下肩膀。
“来,来吧……”总督搂着图拉真的肩就把他往城里推,“还有尊敬的塔西佗,来吧,一起来,到寒舍一叙吧!”
塔西佗望着眼前这个完全没有做作神态的总督,陷入了不解。就在不久之前,这个人还刁难过他们,几乎让他们送命。可是现在,他的这种热情,这种真诚,简直就象是另外一个人。
“阿皮安尼乌斯怎么了,神情举止都不大对头嘛?”狄昂小声道。
“你也发现了。”塔西佗点点头。
“即使是因为图拉真的关系,他也没有必要做得这样啊。”
看着阿皮安尼乌斯远去的背影,塔西佗缓缓道:“难道他的精神,真的因为这次骇人的巨人的袭击而有所变化?”
“不,”狄昂道,“人的本性没有这么容易改变。”
“可是我觉得,”一直在旁边没有言语的甘英插道,“尽管他表面上是这么的欢欣,可是他的眼睛流露出来了确是相当的哀伤和痛楚。”
“哀伤?你说阿皮安尼乌斯?”狄昂摇摇头道,“我看不到这一点。”
“喂,你们在干什么!”总督回头对他们喊道,“快走啊!”
“如果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最好的办法还是一起去看个究竟。”甘英道。
于是,他们也跟了上去。
“卢西娅,快给我尊贵的客人们拿些吃的来!”阿皮安尼乌斯一面吩咐道,一面殷勤地把图拉真等人迎进了总督府。
“真的,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图拉真,耶路撒冷城就完蛋了。”总督紧紧握住了图拉真的手,激动地说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谢意了。”
图拉真可能被他的手捏地怪不舒服的,就强作笑颜地使劲抽回了手:“如果不是你们坚守了这么长时间,那就算我赶到了也来不及了。”
“坚守?”阿皮安尼乌斯苦笑道,“如果不是我的无能,怎么会有这样难以控制的局面呢?”
“对了,亲爱的阿皮安尼乌斯,这支令人生畏的军队是从哪里来的,又怎么会进攻耶路撒冷的呢?”
“唉……”总督哀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图拉真,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说实话,我已经累得不行了。真的太累了……”
图拉真的那双迷人的眼睛诡异地眨了眨,道:“亲爱的阿皮安尼乌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我的目的,什么你知道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先把这身衣服换一下再来陪你们吧。”阿皮安尼乌斯用手托着额头,好像对自己身上沾满血污的短袍非常不满。
图拉真点了点头道:“请便。”
总督托着疲惫的脚步走了。
塔西佗朝图拉真望去。
图拉真回避开他的视线,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
“我说图拉真……”
“你快来看呀,塔西佗。这里的景色真是别致,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城市风景。”图拉真非常欢快地说道,好像是一个无比纯真的孩子正在为了不起的发现所吸引。
塔西佗走到了窗前,望了窗外一眼,说道:“你把这一片荒凉的校场称作风景?”
“每个人眼中都有不同的风景,我的塔西佗。”图拉真道,“你以为象罗德岛的神像那样才算是风景,但是在我的眼里,一块整齐有序的校场也是很不错的景致。”
塔西佗望着这个言出古怪的人,这次,图拉真没有避开,径直地回视着他的目光。
“现在,能不能……”塔西佗又说道,但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图拉真打断了。
“你还记得那个是什么吗?”他指着校场上一架巨大的机械装置说道。
“这个,我记得是你的发明吧,图拉真?”塔西佗看了一眼,说道,“你让人按照你的设计造出的一次能够射三发的投石器,杀伤力相当非凡。”
“哈哈,你还记得,塔西佗。”图拉真笑着摇摇头,道,“都是非常原始的设计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拿来翻制。”
塔西佗报以礼节性的笑容,说道:“在罗马帝国的军事将领中,你的才华的确无人能及。”
“军事将领?哈,塔西佗,我的朋友,真不知道你是在褒扬我呢还是嘲笑我?”
塔西佗停顿了一会儿,道:“你知道的,图拉真。”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塔西佗又说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你的目的。你来耶路撒冷的目的。”
图拉真低头踩了踩脚下的泥土,说道:“这真的不管你们的事,亲爱的塔西佗。如果你们要去埃及的话,我劝你们尽快上路吧,耶路撒冷将不再是和平之地。”
“这是什么意思?”塔西佗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为什么耶路撒冷还得不到安宁?你究竟要把这里怎么样?”
“不,你们不需要知道,塔西佗,这只是一些小问题……”
“你带来了皇帝的军旗,而且倾尽了帝国的精锐军团,这难道是对一些小问题的反应?图拉真,你最好告诉我们实话。”
“一切的问题我和皇帝本人都已经商定。”图拉真道,“即使告诉了你们也无法改变皇帝的命令。”
“既然是这样,就当是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吧,我绝对不会对你和皇帝作出的任何决定指手画脚。”
图拉真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莫非你是不信任我们,怕我们走漏了消息?”塔西佗瞪大了眼睛道。
图拉真苦笑着说:“这样说救了你三次命的恩人,恐怕不太妥当吧。好吧好吧,反正迟早是要让你知道的,我就为你破一下例吧。待会儿等到阿皮安尼乌斯回来,我会和他谈起这件事的,你们就留下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在塔西佗为图拉真的妥协感到满意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嗵”一声巨响。
他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卢西娅,谢谢。”他礼貌地请女仆不要跟进来。
他合上了门,拴上了门闩。
这是总督府里唯一还有点气派的房间,地板是用大理石铺的,墙壁上有着几幅历代皇帝的浮雕,落地的窗幕半开半合着,支撑屋顶的石柱也打磨地相当考究,看上去相当光滑。唯一的缺憾就是天花板,几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做工,光秃秃的,又布满了裂痕和水迹,好像一个老头没有刮干净胡子的下巴。
阿皮安尼乌斯拉开了窗幕,想了想,又把它拉上了。
他褪下了沾满了血迹的短袍,然后就势倒在了床上。
“啊……”他口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像一个一辈子没有躺下来过的人终于得到了安息。
他闭上了眼睛。
他看见了那块麦田,一望无尽的金色的麦子在微风中静静地摇曳。午后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在金黄色的恍惚中,他看到了一个身影,纤细婀娜的影子。在麦田当中,抬手搁在额头,遮着阳光,细细的腰肢似乎就快随风而倒。笼罩着她的,是一层薄薄的金色的光晕。
“艾薇卡……”阿皮安尼乌斯闭合的双眼微微颤动,在布满皱纹的眼角,一滴浊泪淌了下来。
突然,那片金色的麦田,那和熙灿烂的阳光统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艾薇卡,艾薇卡……”他急切地呼唤起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一个削瘦的人影朝悬崖深处坠去,象一片秋叶,悠悠地,飘向无底的深渊……她没有惊恐地大喊,也没有手足无措地挥动试图救自己一命。她知道总有这么一天,她也知道如果不走这条路的话,阿皮安尼乌斯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