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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的喃喃,他忘了她就算是醒着,也不可能听到。
这一晚,皇宫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安歇,栖情被安置在离宣政殿最近的养心殿里。
项青望着那一层隔着龙榻的薄纱,里边大夫和稳婆的身影影影绰绰在忙碌,水端进一盆又一盆,然后又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端出来,项青坐在桌案前,要喝的茶水又打翻一杯。
“宰相大人。”旁边的宫女见状拈着缎子上前想擦拭,却被项青一掌扫开。
“滚!”
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项青收回手,连手指都在战粟,这种颤抖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过的冷,冷到了骨子里。
项青的脑子里想了很多每一种可能。
当稳婆掀起纱幔的时候,那一刻,他的脑里只剩下一种。
若她就这样去了,那他以后该怎么过,要怎样才能过到死那一天……
大夫和稳婆双双跪到项青面前,他连镇定都忘了假装,焦急问出:“她怎么样了,身子有没有大碍?”
“回宰相大人,敢问贤淑夫人身上可是有旧疾?”大夫问道。
项青耐着性子说道:“她是有遗传疾症,莫非这一摔,病发了?”
大夫面露尴尬,犹豫地看向旁侧的稳婆,稳婆往地上磕完头才说道:“孩子没保住,夫人的身体元气大伤,身体又比常人虚弱,若不加以上好的调理,恐怕…”
“说!”稳婆的支支吾吾让项青气极败坏。
稳婆吓了一跳:“若不加以上好的调理和静养,以夫人的身子,骨恐怕捱不过这个年关。”
没有人出声,静到整个殿里只能听到端着血水而出的宫女的脚步声……
年关……
捱不过这个年关……
项青猛地一拳敲在桌案上,怒气肆意而狂:“本相有天下可以为她调理!”
大夫看稳婆撑不住,只能硬着头皮道:“除非世上华佗再世,否则即便用尽天下灵药,夫人也过不去两年。”
“滚!”
项青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大吼:“通通给我拖下去,再找能治的大夫来!”
他不信,他夺了天下,这天下还不够治回她区区一命!
第2卷 妃 结束
结束
夜上初灯,经过几番没日没夜的激战,京城这一个夜晚显得格外宁静,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当朝宰相会登位称帝……
小平和小兰被接进宫侍候栖情,听说莫如风相士晚上不断发烧,再看龙床上躺得病怏怏的人,两个丫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相爷斗赢了吗?”怎么夫人反倒伤了,小平不解地拧着手中的热毛巾。
小兰撇撇嘴:“是啊,我听说都在拟新朝国号了,大概就差个良辰吉日登基。”
小兰又推了推小平,极小心地说道:“听说夫人怀过孩子,现在又没了?”
小平看了空荡荡的大殿一眼点点头,小兰连连发出嘘声:“若有个孩子,夫人说不定能母凭子贵,封为贵妃,现在连妃都很难封到吧?护国夫人又是前面那个皇上封的,夫人出身低微…我们俩的日子可有得熬了。”
“别乱说话。”小平展开毛巾,利落地替床上的人拭面。
小兰吐吐舌头:“夫人也的确挺可怜的,嫁进宰相府后都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你知道吗?原来大夫人是被相爷特意送出京的,就是为了避免战祸,可惜我们夫人福薄,都没让出去。”
“让你们进宫不是来嚼舌根的。”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
小平、小兰当下吓得满头大汗,惊慌跪地:“给相爷请安。”
项青冷冷地注视着二人,然后手指指了指小兰,对身后的刘其轻描淡写地道:“把这贱奴拖下去掌嘴,还会说话不要带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掌到嘴哑,这种折腾半条命绝对没了,刘其大惊,在主子的刑罚里从来没有过这么阴狠的,不禁出口:“相爷,这是不是太…”
“拖下去。”项青妖冶的脸冷得没有丝毫感情。
两个丫环浑身发着抖。
刘其无奈,向跪着的小兰投去同情而无奈的一瞥,往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兵卒上前攥起她往外拖。
“不要啊!”
小兰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拼尽全力挣开,整个人扑到项青面前,双手死死抓住他的白袍,吓得直求饶:“求相爷饶命!求相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项青低下眼看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的她,在刘其以为事有转机的时候,却听到项青不冷不淡的声音:“拖下去杖毙。”
小兰脸如死灰,刘其惊愕,小平闻言往地上拼命磕头:“小兰她不是故意的,求相爷网开一面,求相爷开恩!求相爷开恩啊!”
项青视若无睹,冰如寒霜的眼瞥向那两个兵卒,兵卒会意地上前不由分说的拖起小兰就走,小平看着被拖出去的同伴完全吓傻了眼,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本相留着你,是因为她身边缺个有经验的丫头。”
项青踱步走到小平面前,脸上的冷在小平看去犹如鬼魅,他启唇不容置喙地一字一字开口:“你记着,谁都不许在她面前哭!”
哭,那只有死了人才会做的事。
小平伏跪及地,整个人抖抖擞擞地应道:“奴婢知道了。”
“谁敢在养心殿里哭,有多少贱奴,本相就杀多少。”项青这话是对旁边站着的刘其说的,然后径自走到龙床前,居高临下凝视床上昏迷的人。
刘其朝小平点头示意了下,小平腿肚子打着颤地随他离开,一出寝宫,小平再也撑不住地瘫坐在地:“小兰,她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第2卷 妃 结束(2)
结束(2)
这两天已经见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小兰的事反而不值一提,只是…刘其望了寝宫的灯火一眼。
几年前,相爷带兵踏平边塞国后,在莫战的军中疯狂地到处找那个瘦弱的身影,那时刘其才知道,原来相爷后悔把栖情丢在边塞国……
似乎每次栖情出事,相爷都会更加变本加厉,变得更狠,这一次相爷又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敢去想了。
寝宫内,白皙如初的大掌紧握住被下纤细的手,那一股淡淡的温暖是他能感觉到她存在的唯一证据。
“礼部上来奏折,再过两个多月就过年了,在年前登基势在必行。”项青坐在床沿说道,手指互相分开与她相缠,十指相扣让项青莫名地踏实了。
“登基过后还有封妃典礼,你要早点醒过来。”
细看之下,她又瘦了一些,一张脸都赶不上他的巴掌大,他为自己赢了天下最至高荣耀的位置,却少了一个倔强木讷的人,在旁以爱慕的目光注视着。
“我们的儿子追封为太子,赐名项康的昭书我已经拟好了,待登基之日会公示于天下。”项青一个人对着空气说着,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庞,带着颤粟的怕意。
“我老早就知道你有疾症。栖情,我没这么在乎这个孩子,可他是你怀的,要是你不在了,我还可以抚养他长大,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如果连这个孩子都没有,我要靠什么…”
话音止了。
因为项青知道自己想说,他要靠什么…活下去。
从来,他只是想怎么活下去,什么时候,他会去想活不活得下去的事……
项青说不下去了,无声地和她一起溺毙在养心殿静谧的沉默里。
寝宫外,一个窈窕身影扶着门慢慢跪了下来,纤手死死地抓住了衣袖。
恍惚从噩梦中辗转醒来,项青抽出被枕边人睡得麻木的手臂,她还是没什么起色,不过脸色比昨晚好看了点。
项青从床上坐起来,看龙床前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眉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平细如蚊声回答:“回相爷,快晌午了。”
竟睡了这么久,项青头痛欲裂地下床,由宫女替自己更衣漱洗,视线忽然瞥到旁边一个太监手里捧着碗,黑糊糊的,是药。
“那是什么?”项青问道。
太监谄媚地把碗端过头顶:“回宰相大人,是给二夫人的药。”
项青推开移来漱口的杯子,走到太监身前伸手触了触碗,太监忙道:“天凉,可能有些褪热了,奴才再去热一遍。”
“这药该是什么时候进的?”项青冷冷地问道。
“早上,不过奴才看大人睡得那么沉,中途跑出去热了好几遍。”太监笑眯眯地回答,以为自己说得天衣无缝,说不定还能讨一顿赏。
项青目光瞬间冰至谷底,扫了小平一眼,经历过昨晚的,小平怎能看不懂主子眼里那浓烈的杀意?
弓着身子上前从太监手上接过药碗,默默地退出去去热,不一会儿就听到主子冷到骨子里的声音。
“杖毙。”
然后整个殿里响起太监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