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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中,项青躲在床架后,待听到脚步声远走咻地一下从身前的栖情边上闪过,脱离了脖颈的禁锢,栖情却觉得份外压抑,他要她命的时候如此毫不犹豫。
贺飞松了口气,关上门回身的一瞬,只见黑暗中寒光一闪,脖子被锐利的刀子一刀划过,贺飞张着嘴怎么都不敢相信。
那边栖情摸索着点上烛火,就看着贺飞背贴在门上慢慢倒下,脖间的鲜血汩汩而出,项青随手拿过脸盆架上的毛巾擦拭着手中寒光如雪的匕首。
“贺飞!”栖情失声惊叫,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这一声把项青也惊到了,他未见过小奴才失常过,挂在她脸上的永远是沉默,呆傻木愣,让人根本忘记她是有血有肉的。
“栖情…看来是…老天不让我…我享福…才刚娶上的娘子……”贺飞艰难地说着话,无力的手被栖情紧紧抓着。
“贺飞,贺飞。”栖情只是拼命念着他的名字,活像这样这个拥有最温柔声音的男子就不会死。
“我家里还有,有一家弟妹…你…你记得…帮我…帮我照顾。”贺飞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瞧见栖情眼里的害怕惊恐,却已没力气去安抚。
还记得皇上问过他临死前会想什么,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栖情…我对不住你…说…说好等老了后…带你去江南的…”
栖情掌中的手垂了下去,贺飞死了,带着栖情才刚感到的温暖死了。
栖情猛地抱起贺飞的身体,头靠在他肩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贺飞,贺飞……”
第1卷 奴 含冤而死
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发威了,细声细气道:“胡说,昨晚上是贺公公和你的洞房之夜,必定是形影不离的,贺公公被杀你会不知道?”
栖情还是摇头。
“你想朕对你用刑?”禹衡斜眼瞪了一眼多话的小太监,清爽的声音也应一夜未睡而变得疲惫:“你还想经历一遍倒在大街上,孤独无助地被一群孩童凌辱?”
听到这话,一直摇头的栖情有了新的动作,她伏跪在地拼命磕头,一副愧疚自责的模样,仿佛求之不得。
禹衡满心疲累,他知道即使用刑逼栖情说出项青就是凶手,项青也有千百种方法洗脱关系,毕竟没有抓现形。
“你对他未免太过忠心。”禹衡没有指名道姓,说得棱模两可,却见栖情的表情出现裂缝,变得一脸恐惧,更加证实他的猜想,杀死贺飞的人就是项青。
项青在宫中的眼线耳目不算少,怎么出了危险会来找这个丫头,她还是自己带进宫的,真是作茧自缚。
栖情手不自觉地去抠地上的泥。
皇上和相爷同样不知道,她对他,从来无关忠心……
“算了,把贺飞好好安顿吧。”禹衡又道。
几个人上前抬起尸体,跪在地上的栖情立刻扑了过去,紧紧抱着白布下的身体:“不行,他有家,他不能就这样草草被安顿。”
他不能被随便安顿,他不可以孤寂地一人长眠地下。
禹衡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带贺飞回贺家?”
栖情小鸡蚀米般点头,望向皇帝的眼里充满乞求。
第1卷 奴 守寡
禹衡挥挥手,算是应允:“你对贺飞并非无情,却宁愿对你千百般好的贺飞含冤而死。”
一颗泪垂落在白布上,慢慢化开……
项青到底如何收伏人心,为何他真正斗赢的次数少之又少。
从他登基后,政事大部分皆由项青在做决策,他当年是由项青扶上皇位没错,但大禹王朝是他们禹家一脉浴血打下的江山,绝不能在他这一代拱手让给项青。
贺飞生前深得皇帝的宠信,葬礼也自然比平民百姓风光许多,贺飞下面有三妹二弟,其中两个两个妹妹已经出嫁,剩三个人生活在京城比较偏的地方,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垮了,三人皆哭得泣不成声。
处理完贺飞的丧事后,二弟贺力的几个流氓朋友把他叫走了,栖情无措地坐在屋前的门槛上,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嫂子。”虎头虎脑的孩子凑到栖情身边,明亮的大眼里关心地道:“这两天你也累着了,去床上歇息歇息吧。”
“哼,六弟,你少多事了。”贺姚一边收拾着丧事留下的白烛蒲团一边尖酸刻薄道:“人家指不定就想着要跟野男人跑了!”
“五姐,你乱说什么!”贺然急得跳起来,生怕这个嫂子误会。
贺然是家里最小的,才十岁,却也是家里最懂事的,二哥贺力拿着大哥的钱成天花天酒地;五姐贺姚臭嘴出名,都已及笄愣是没人上门说亲。
“我说错了吗?给太监守寡,谁听过这出?”贺姚翻翻白眼,瞅着栖情动也不动的背影继续道:“还是我们这个新嫂子等着谁给你搬块贞节牌坊呀?!”
“五姐!你就不能少说一句!”贺然跳脚,拉着栖情就往外走,走了一段路稚嫩的孩子还是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气得直踩脚下的一排葱。
第1卷 奴 崇拜
说完急匆匆地朝另个方向跑开,栖情站起来正要追,一只手拉住了自己,栖情转头看一眼已和自己一般高的贺然,木然道:“他跑了。”
“嫂子,不是让你不要一个人来找二哥吗?他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贺然一年来就是栖情的跟屁虫,个子长开了,力气也见长,贺力每每想染指栖情时,他就跟拼了命似的,打起架来像条疯狗,导致贺力后来见到贺然就躲。
贺然拉着栖情一路往回走,栖情以前一直是独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人饿死全家灭门,现在一大家子以她为长,才知道过生活原来这么困难。
“贺姚迟早要嫁的。”贺飞留下的钱快被贺力挥霍光了,她怕她到贺姚出嫁那天连嫁妆都拿不出来。
这一年来,贺然早就摸清栖情的性子,向来惜字如金,她说前半句他便知道她简单的脑子后半句是什么。
“就五姐那张嘴,我看她八成是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婆了,你别愁这个,我会想办法挣钱养家的。”贺然拍拍胸脯说得很是豪气。
栖情看看他,又看看前面,默不作声。
“哎,嫂子你别不信我的能力。告诉你,我要去当兵。”贺然又拍拍胸脯:“和边塞国开战后,前线战事吃紧,朝廷就开始一路招兵,京城也在招,我啊准备明天就去征兵处!”
“你才十一岁,战场上你死我活的知道多少,不能去。”栖情停下步伐,难得多了话。
“有志不在年高!”贺然不服气地把话顶回去:“想当年项青宰相还不是十四岁便入朝为官,我贺然十一岁上场杀敌,将来传出去名声多好。”
项青…久违的二个字……
第1卷 奴 逃不掉的重逢
栖情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痹,原来还是会疼。
贺然一说到自己向往的人物便滔滔不决起来,悉数道听途来的项青事迹,看着贺然眉宇间隐隐绰绰有着贺飞的影子,他怎么会崇拜项青,怎么可以。
“不许去。”栖情始终三个字,不可置喙。
“嫂子,当兵有饷银的,家里不是缺钱么吗?”
贺然一心想着他要和大哥一样,当起家里的顶梁柱。
第二天栖情还是在征兵处长长的队伍中发现贺然的身影,征兵处全是大老爷们的汗水,栖情一个姑娘家突兀地站在其中十分惹眼,贺然下意识地想躲,但想想好不容易排了一上午的队,现在走太不合算,于是心虚地弯背继续站着。
“跟我回家。”栖情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走到贺然前面拉住他的手就想走。
贺然的力气根本不是她拉得动的:“我不回去,都快到我了。”
“你不能去当兵。”栖情固执己见,她不想看到贺家任何一个人出事。
贺然想起隔壁家二叔常说得一句话,现在觉得格外有道理:“女人家的见识就是这么短。”
栖情怒了,也不说话就是直直地看着贺然。
贺然晓得她是生气了,连忙又褪下装大男人的脸,伸出手抓着自己的脸皮往外扯做鬼脸,讨好道:“嫂子,咱不生气。”
“回去。”栖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我不回去!”
不远处一辆白玉砌筑而成的马车上茶香缭人,透白的纱帘掀勾在一边,车上的人好整以暇地观望着征兵的队伍,粗犷的汉子立在一旁沏好茶,发觉主人完全没有用茶的意思。
第1卷 奴 万众瞩目
“相爷是在看栖情?”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刘其惊诧地看到好久未见的栖情,听灵儿说,小姐把栖情叫到房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他和灵儿不止一次猜想栖情是不是死了,虽然小姐是柔弱善良之人,但主子毕竟是主子,有哪个主子会在乎奴才的命。
“你猜他们在做什么?”项青勾着唇角眼里竟没有半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