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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芦苇,渺小得如尘如泥……
项青感觉到心中像放下了什么似的,终于安心。
他上前跪在她身侧,三叩后说道:“你倒是诚心,半夜三更地来礼佛,到现在还不回府,你还准备一辈子青灯伴佛不成?”
身旁的人身子狠狠一颤,仍旧阖着眼双手合十面对佛主,对周遭的事不闻不问。
没想到她会什么反应都没有,活像他从朝堂一路奔回家中,连官服还没褪下又跑到寺里寻她,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项青恨不得伸手掐断她执拗的脖子,冷哼一声,他从蒲团上站起来往外走,没走到正殿的门口,他又退了回来,咬了咬牙:“你既然想耗,本相就陪你耗到底!”
说完,项青掀袍坐在她身旁的蒲团上,冷眼睨着她沉默安静的脸。
所有前来进香的香客,都被宰相府的侍卫拦在了寺庙外。
夜深,几排烛架被和尚们点燃,白烛照得正殿明亮极了,看着殿中一跪一坐各安心思的二人,和尚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烛架上的蜡烛被换过一批又一批,项青瞪着这个执着到别扭的女子,他坐尚且坐得累了,她居然还纹丝不动地跪着,她还想学莫如风不成。
服软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又硬生生地憋了回来,除了干瞪眼,项青挫败得毫无他法。
一个年迈的和尚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他们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女施主,十二个时辰到了,您的诚心必能感动上苍,我佛慈悲,一定会圆你所愿。”
第2卷 妃 姻缘符
姻缘符
栖情终于睁开眼,双手合十冲和尚低头:“多谢住持。”
和尚回礼,然后走到佛台前将受香火供奉了整整十二个时辰的平安符拿了出来,递给她:“女施主,早些回去歇着吧。”
栖情欣然接过平安符,然后侧过头看着绷着脸的项青,脸上露出满意的浅笑,那一抹笑,笑得项青心中错愕怪异,好似他们之间什么芥蒂都不曾有过。
栖情一手握着符一手撑地想要站起来,整整跪了十二个时辰的腿早已麻痛到没有任何知觉,整个人如风中柳絮栽倒下来,项青迅速扶住她,然后拦腰抱起她朝外走去。
“相爷,你腿不麻吗?”栖情愕然。
坐了这么长时间,项青的双腿早已麻痹,脸上却仍是硬撑:“哼,你只要给我省点事,我就出入大吉了!”
栖情不在意地笑笑,然后拿出平安符,以红线穿过打了个死结,挂到项青脖子上:“这样随身携带就不怕会掉了。”
项青停住步子,绷着的脸上想缓和,却缓和不下来,不自然地看她:“是给我求的?”
栖情笑着点点头,双手揽过他的脖子从容地被他抱着。
回到车上,项青抱着她躺到榻上,朝外面的刘其吩咐:“回府。”
随着马鞭一甩,刘其一声呼喝,马车轻晃地往前走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清脆入耳,栖情半坐到榻上,一手揉了揉又麻又疼的腿。
项青走过去坐下,蓦地抬起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腿上,一双修长的手,僵硬地替她的膝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不用。”栖情倾身上前盖住他的手阻止他。
“别动。”项青拨开她的手,执意揉着,动作并不温柔。
好半晌,栖情听到他闷闷低哑的声音:“我这哮喘是老毛病了,你也没必要大半夜跑去求符。”
“当是我送相爷的生辰礼好了,往年我也从来没送过相爷什么礼。”栖情又笑了,笑得温柔恬静。
“那住持说,只要虔诚跪拜十二个时辰,佛主感应到我的诚心,相爷以后就能无病无灾了。”
项青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今天的笑容,多到让他的心慌乱不止。
“都说了是老毛病。”
项青斜她一眼:“再说我的生辰还有几天才到,你现在就送会不会早了点。”
栖情还是笑:“那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送到你手上。”
项青手上一用力,栖情疼得直咬唇:“相爷,怎么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项青阴冷地问道。
栖情慢慢抽回了腿,用明知顾问的视线迎向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相爷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项青低吼。
栖情的身子一颤,眸光黯了下去,他接着又吼:“说啊!”
“相爷不是已经决定休了我吗?”
“……”项青默然盯着她,目光如炬。
“相爷,那张纸我见过了。”栖情努力挂着笑容。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不是后悔,本来就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和相爷的夫妻缘份短暂,其实成亲以来,我都没有怎么好好的侍候过相爷,还处处烦你扰你,以后我不在,相爷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相爷,你一定要好好的,动怒伤身,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栖情把手藏到身后,指尖掐陷进肉里,让痛觉制止鼻尖的涩意,不想让自己最后的道别显得楚楚可怜。
“我听公子说,相爷常闻的那种薰香虽有助眠镇静的功效,但长期吸闻会上瘾,严重的话会伤及自身,相爷若是能戒就戒了。”
“还有,我没被到将军府以前,给相爷做过几件衣裳,都放在柜子里,相爷若是不喜欢便丢了吧。”
“另外…”栖情喋喋不休地说着,她不懂自己停下来能做什么,脑子里空得厉害。
“够了!”
项青怒吼,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椅:“你在交待后事吗!没有后悔,你从未为你说过的话后悔过是不是?”
“相爷不也是这样想的吗?是栖情没那福气…”栖情还没说完,项青猛地扯出脖间的红线,拼命地撕扯,打过死结的红绳根本拉不开,栖情惊惶失措地看着他硬生生把线绳给扯了下来,白皙的脖间露出一条明显的勒痕,红印如血。
栖情惊愕地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项青疯狂的举动。
项青将平安符甩到地毯上:“那这算什么?莫不是你在可怜我一个哮喘的人,所以特意去寺里求符?!”
栖情被项青颠倒事非的话弄得无措:“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那到底算什么?”
项青一脸愤怒,眼中的血丝如荼烧的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走,我项青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我脸上刻的不是傻子二字,我在朝上力保贺然为了谁,我保那样一个曾经陷我于生死边缘的叛徒是为了谁,你想走是吗?那就把命留下来!”
他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她的一句不后悔,不后悔她要他休她!
项青自问自己是一个自私自利到深入骨髓的人,从来只做为自己谋利的事,他不要再让她左右他任何一个决定了!绝不!
栖情满脸震惊,他刚刚说了什么?
“相爷你保了贺然?”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放过贺然,他的哮喘不是还没好透,需要卧床休养吗?
项青根本什么都听不下去,揪起她的手臂朝外走,猛地掀开纱帘。
刘其讶异地看着两个主子,项青把栖情推到马车的边缘:“跳下去!跳下去本相就让你走!你走到天涯海角也好,都和我再无瓜葛!”
车外不比车内安逸非常晃悠,栖情站在马车边上,除了手臂被项青抓着,没有任何扶拦物,差点栽下去。
刘其驾得马跑得极快,听到项青这话,吓得急忙缓慢速度,这条路上都是石砖,若真跳下去,就算死不了也是半残
第2卷 妃 留下
留下
“给我赶快点!”项青吼道,投向刘其怒到邪恶的眼神。
刘其听命不由得就将速度加快了,冷汗顺着脖颈留下,眼睛看着前方,耳朵却焦急地听着那边的动静,这两个主子在马车上闹腾什么劲,这不是活活短他的命吗?
“跳啊!”
项青吼道,声音在夜风中很快消散无踪,却在栖情耳中生了根,他放过林云、放手兵权、放过莫如风、放过贺然…其实他并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不是吗?
栖情吸了吸鼻子,转过脸对上项青阴深冷冽的脸:“相爷对栖情的恩,多过对栖情的狠,是不是我跳下去,就可以还清相爷的恩情了?”
项青呆住,抓住她手臂的手蓦然一松。
“在栖情的心中,除了相爷也只有相爷。”栖情哽着嗓子一字一字说完,算是回答他刚才问的话,然后挣脱开他的手毅然跳了下去……
刘其扭头不敢置信看着栖情真跳下去,紧接着就看到一道白影跟着跃了下去,项青的手凌空抓住她的手,见到这一幕,刘其把嘴张得老大,连勒马停住都忘了。
栖情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的那一刻,脑中一片空白。
项青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往上提了提,自己重重地摔了下去,只听到一声骨骼的清脆响声,他的后脑勺随后重重地砸到石砖上,夜